黑衣匪徒一共有六人,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罩,除了一个手中拿着开山刀,其他五人手中都是各色的自动枪械。匪徒们冲进银行的速度很快,控制现场也很迅速,显示出具有相当程度的军事素质。

匪徒们刚进入银行的时候,一名持枪警卫还试图反抗,可惜连枪都拔出来,就被一支抵近射击的aug突击步枪给爆了头,另一名警卫则直接被持刀的匪徒一刀划破了喉咙,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艰难的吸着最后一丝空气。在枪口的威胁下,再加上躺在地上流着鲜血的反抗者,银行大厅的众人很快就都按照匪徒的要求,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下双手抱头。

控制了局面的匪徒分出一人,威逼着银行主管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然后几个银行职员在枪口下被迫往匪徒的带来的几个大旅行袋里装钱。持枪的匪徒各占要点保持着警戒,而持刀的匪徒则一边在大厅里走着一边玩着手中的开山刀,阴冷的目光还四处搜寻着。一个离银行大门只有不到二十米的男人,趁着匪徒没注意自己,突然拔腿就往大门跑去,眼看着手就要够到大门的把手,一把刀锋暗淡的开山刀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男人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身子颓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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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太大,李晟只能小心的控制着车子,慢慢靠向路边的停车区。车子刚停稳,罗德冒着暴雨钻出了车子,撑开一把大伞后,他来到车子的后门处帮张乐行打开了车门。拿好随身的皮包,张乐行小心的从车子里挪了出来,站在伞下望着连绵不绝的暴雨,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暴雨中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连往日密集的车流也稀少了许多,倒是路边店铺外站着几个躲雨的人。张乐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十点刚过五分钟,时间还早得很。

罗德打着伞慢慢的往银行大门走去,张乐行站在雨伞笼罩的范围小心的跟着移动,李晟则留在车子里面守候。暴雨中的地面有些湿滑,张乐行慢慢的向前挪着,银行的大门慢慢的近了。十点十分,张乐行和罗德离银行大门还有五十米远,街道上依旧很平静,只有不远处一个打着黑色雨伞的路人正慢慢走过来。

“嘭”,银行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罗德一个激灵,把手中的雨伞塞给了张乐行,并大声吼道:“张先生,快到车上去,这里不安全。”然后罗德抽出随身的glock17手枪一边瞄向银行大门,一边开始缓步向后移动。

罗德是前苏联特勤组成员,专门负责重要的政界人士护卫工作,算得上是一名资深保镖了,张乐行非常相信他的判断能力,所以罗德刚说完,张乐行就打着雨伞转身向车子走去。身后传来银行大门玻璃破裂的声音,张乐行扭头一看,正瞧见六名精壮汉子从银行内冲了出来,他们中间的几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包,手上都拿着各色自动枪械,走在最后的一个人与众不同,左手空着,右手拎着一把刀锋暗淡无光的开山刀,一些粘附在刀上的可疑红褐色**随着开山刀的晃动正缓缓的滴下。

“该死的,居然遇上了抢银行的!”张乐行骂了一句,开始加速向车子跑去,可惜湿滑的路面让他的速度快不起来。身后传来几声怒吼,张乐行边跑边回头看,其他的几个精壮匪徒们都向路边跑去,目标似乎是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箱型车,而那个持刀的男人却留了下来,正在和罗德对峙着。

两人侧对着张乐行,罗德手上的枪已经不知去向,用双手摆出一个搏击的架势,那个持刀的男人单手握着那把开山刀,一边慢慢的移动着,一边舞动着手中的刀。看上去罗德的情况相当不妙,身上、手上、脸上已经已经隐约能看到不少伤口,滴下来的鲜血都已经把脚下的路面染红,而持刀男人却好整以暇的慢慢舞动着手中的刀,仿佛在寻找猎物破绽的毒蛇。

罗德剧烈的喘息了一会,突然右手一记刺拳,攻向持刀男子的脸部。持刀男子横刀一档,罗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蓄谋已久的左手猛的打出一记勾拳,目标直指持刀男子的下颌。暗影一闪,男子原本横在手中用来格挡的开山刀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饱饮了罗德的鲜血而归。可怜的罗德单腿跪在雨中,右手握住失去手掌的左手腕,痛苦的哀嚎着,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暗影又一闪,鲜血喷涌而出,失去生机的罗德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张乐行甚至都来不及跑回车里。张乐行继续在雨中跌跌撞撞向前跑,手中的雨伞已经不知道丢到了何处,持刀的男子在背后缓步追来,距离却越来越近。听到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张乐行肝胆俱裂,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仿佛只有一线之隔。

张乐行玩命的往前跑去,喉咙感觉越来越干,呼吸的节奏也完全乱了,嘴里似乎隐约有着血的味道。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距离车子越来越近,张乐行的脑子开始有点发晕,脚步也渐渐开始散乱。

突然车门被打推开了,李晟从车中一跃而出,一个翻滚,然后右腿跪地,右膝与左脚跟平齐,臀部坐于右脚跟上,左脚在前,全脚掌着地,左小腿与地面略呈垂直状,左膝为左肘支撑点。左手掌心向上,虎口向前展开呈八字掌,向上托握右手,大拇指和其余四指自然握拢,右手握着一只glock17手枪直指张乐行的身后。

看到李晟标准而迅速的动作,张乐行的心中涌起了得救的喜悦,脚步又快了许多。可惜不到一秒钟,从张乐行的背后传来一声枪响,李晟的眉心突然出现一个小洞,一股红白之物从他的脑后喷涌而出,“扑通”一声李晟的尸身摔倒在地,张乐行的身体一阵冰凉,脚步也缓了下来。

慢慢的转过身来,张乐行看到持刀男子面目阴沉,右手提着染血的开山刀,正向自己慢慢逼近。张乐行缓缓的向后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开山刀,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乐行感觉到背部似乎顶到了车子,身体再也无法移动了,心中不由得涌上来一股寒意。

持刀男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酷笑容,右手的开山刀绾了一个刀花,突然一个加速,腾空跃起,开山刀顺势举起一刀劈下。天空中一个炸雷,张乐行眼前的世界一下变得花白一片,一阵透彻心寒的杀气迎面扑来。

天地仿佛一下子消失了,时间流逝也仿佛变慢了,张乐行的眼中只剩下一把慢慢靠近的开山刀。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自己计划中的游戏主机和游戏产业发展规划,张乐行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再去实现了,心中充满着一种深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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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宜住在佐敦路文成街,家里四代都是开医馆的,只是到了她这一辈已经没有再坐馆行医,毕竟这年月有个什么病,很多人更习惯去医院,除了一些老主顾外,医馆平常很难得有人上门,她也只好去中环当个白领养活自己。唐家家传的医术原本有着传男不传女的古老习俗,但是奈何到了唐静宜这辈只有这么一个女子,又赶上中医式微的时候,连收徒弟都难上加难,最后只能打破传统,将家传医术授予唐静宜,却偏偏很少有机会用上,直教人徒呼奈何。

今天是唐静宜休假的日子,正好一个搬到厚福街的老主顾需要中药,她只好冒着雨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去送。途径一家恒生银行的时候,突然一声“嘭”的巨响,紧接着就是刺耳的警铃声,唐静宜知道情况不妙,赶紧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

六个精壮的汉子从银行了冲了出来,然后分作两拨,一波五人往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厢型车跑去,一个手中拿着开山刀的男子则留下来和一个人高马大的鬼佬对峙着,还有一个穿着休闲体恤的年轻男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拼命往路边跑去。

唐静宜摸不清情况,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继续伏身观看。几个呼吸后,对峙的两人动了,一个照面下来,那个鬼佬手中的枪就被打飞,身上更是瞬间划出好几道伤痕。

“花郎道!”唐静宜低呼了一声,那个持刀男子用的招式很像她以前听说过花郎道里面的那种短刀格斗技巧,而且看那人挥刀的手法异常迅猛精准,其实一个照面就可以解决掉对面的鬼佬,现在两人还能对峙估计是存了戏弄的心态,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精通这种古武术的人。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和唐静宜的预计相同,持刀男子轻松搞定已经受伤了的鬼佬,然后迅速的向那个逃窜的年轻人追去。

这回唐静宜不得不出手了,她看得很清楚,那个年轻人根本不会武术,作为隐门的隐者,第一条要遵守的规矩就是不得随意向不懂武术的人出手。对面那个花郎道高手十有**是属于隐门的,既然他已经违规出手,那么唐静宜也不得不出手阻拦,总不能让外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胡作非为吧。

持刀男子的武功相当高,唐静宜自问空手对上的话也讨不了好去,好在有了随身带的雨伞,家传的九宫剑也能施展出七、八成,起码能处于不败之地。唐静宜寻了一个干爽的地方放好带来的中药,然后合上雨伞,用右手握好,然后脚踏连环步,向持刀男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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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越来越近,张乐行感觉离自己只有一寸的时候,突然刀锋唰的一声又收了回去,紧接着就是几声金铁交鸣之声。张乐行发现眼前多了一个拿着黑色雨伞的人,正和持刀男子打得难解难分,一把雨伞上下翻飞,雨伞尖招招不离持刀男子的要害,一时间持刀男子只能舞刀护住要害。

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持刀男子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突然一声长啸,刀法一变,拼着左臂被雨伞尖戳中,硬是把主动给抢了回来。然后一刀紧似一刀,杀得拿黑雨伞的人一时间无法反击,只能小心护住身前。“铛铛”几声金铁交鸣,持刀男子连续几刀砍在雨伞的中部,将拿雨伞的人震退了几步,趁这机会持刀男子转身飞快向传来枪声的地方跑去。

劫后余生的张乐行心神激荡,扶着车子剧烈的喘息着,然后脑子一阵眩晕,身体慢慢的向一侧歪了过去……

与此同时银行内,陈晓洛正拿着一堆成了碎末的纸在努力的拼着,可是拼了好久也只弄出来一小半,他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顶你个肺,我的纸条,我那发家致富的纸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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