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孤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他都没有正式的进行过一次攻击。

他只是不断的把四流法则──圣焰法则的攻击如同垃圾般一拍而飞。而眼下,他正式的出掌,却令乌列尔面色大变!

当叶城出掌的瞬间,乌列尔彷佛眼前的景象陡变。

画面消退。

没有人,没有接天殿,彷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孤身而立。

那是一种,孤寂。

出掌之间,便是沧海桑田。

「吼!」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乌列尔不再藏私,暴喝一声,身上冒出道道金光,把黑夜照亮如同白昼。

高等神族会的燃血祭,是神族的拚命手段。

而燃血祭的根本,是建基于高等神族所领悟的光焰法则。

而眼前的金光,同样是以燃血祭的手法发动,只是藉此用作催动的,却不再是五流级别的光焰法则,而是四流级别的圣焰法则。

这也被乌列尔当作最后的底牌手段,他称之为──圣血祭。

在圣血祭带来强大力量的瞬间,他从那沧海桑田清醒过来。若是换了平时,他定然会远遁千里而不与眼前这可怕的对手交战,但游龙的强大潜力令乌列尔铁了心要杀了游龙。所以乌列尔不会退,更不能退,只见他右手弥漫着金色火焰的与叶城的手掌相抵!

轰!

无形的气浪爆裂,法则之间的碰撞在整个接天殿中席卷了一道狂风。叶城与乌列尔同时后退数步。

全身燃烧着金色火焰的乌列尔看向眼前的叶城,面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反而是难以置信之色:「没想到竟然是天生法则领悟者,若我没有看错的话,是孤字法则吧。」

叶城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让开,我饶你不死。我不想杀爱尔麦蒂的族人。」

乌列尔狂笑一声:「哈哈哈哈!难怪你从开始便没有对我攻击,就是因为不想伤我?」他双眸通红,如同受伤的野兽:「我告诉你,哪怕你今天把我杀了,游龙也是必死无疑!」

叶城摇了摇头:「他不会死。」

他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眼前如同丧家之犬垂死挣扎着的乌列尔:「只要你先死,他便不会死了。」

…………

「老板!」木承志看到游龙陷入困境,也是想要抽身而退,却被满目通红的武藏挡住:「为甚么!为甚么你能挡住我的攻击!为甚么!为甚么只会风雷法则的宙斯却能够击杀沙利叶!」

看到武藏状若疯狂,木承志也是面色复杂。

这三年来,他扔弃一切。

扔弃了游戏中的力量,扔弃了自己的伙伴,扔弃了自己的家业,扔弃了自己的家人。

然后他换取了能够再次帮助自己想要追随的人的力量。

而这三年来,他最大的假想敌自然是曾经彻底地将他击败的武藏。

但当自己真正的击败他,看到眼前这个曾经强大得足以仰视的对方陷入疯狂,他却是百感交杂。

喜悦吗?

真没有多少喜悦。

「让开。」木承志轻轻的握着腰间的木刀刀柄,彷佛这柄平平无奇的木刀却是能够斩断天下一切的宝刀。

「让开?」武藏疯癫一笑:「我不让!游龙比我强,所以游龙要死!宙斯比我强,所以宙斯也要死!当所有比我强的人都死了,我便是天下最强!」

「疯子!」木承志的面色已经阴沉起来,心中暗道:老板,你可要撑住啊!

…………

「妮妮,再快点!」冯秋那粗犷的面庞此刻却是尽是担忧之色,不知何解,他总是感到一股心悸与不安。对上一次感到这种不安的,是张峰之死。

彷佛冥冥中有一道声音不断在喊他快点,再不快点就赶不及了。

紫影不断从攀上神山的梯级一闪而过,就连早早赶路的唐在转眼间便被甩在身后。

…………

叶城那平凡却总是带着寂寥与沧桑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急躁,而在他对面的乌列尔看到叶城表情的变化却是浮现一抹狞笑:「任你三流法则的天生法则觉醒者,在我发动了圣血祭后,也休想秒杀我。而游龙?他最多只能撑十息。」

叶城面上转化成凝重,低喝一声:「小爱。」

「我知道了。」那一直被巴基拉勒拖住的爱尔麦蒂终于不再保留,她的身体飞入空中,柔和的月光披晒在她的身上,就像全身笼罩着一层圣洁的轻纱。

圣字法则,能力为净化。

全身带着强烈的净化能力,调动至极致的净化力量,与湮灭一切的力量没有分别。

「巴基拉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让开,或者死。」

爱尔麦蒂庄严而神圣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而巴基拉勒面上再没有那些慈悲与怜悯,却是一种狂热之色:「圣女,恕难从命。」他手中的白色玫瑰,并非没有意义。玫瑰上的每一朵花瓣,便代表一道戒雷。任他领悟了戒雷法则一段时间,也只能在短时间内施展十八道戒雷。若是再多,便对他身体造成巨大的法则反噬。

然而在此刻,他手中的玫瑰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飞灰。

足足十多道戒雷化成一道接天连地的雷墙。

「这次任务是我主动请求而来的。若是能够用我的戒雷去击杀被称为控制天上雷霆的宙斯,是多么的讽刺啊!」

爱尔麦蒂没有答话,只是美眸中尽是冰冷的杀意:「那就死吧。」

全身弥漫着神圣的金光,她就像一头大鸟,向着那雷墙扑来。

与雷墙相比,她的身影是如此的不起眼而脆弱。只是当她的身体碰撞在雷墙之上,巨大的雷墙却是激烈的动荡起来!

…………

游龙的双臂如灌铅一般越发沉重,那是因为他已经挡了上百神卫至少上千记手刀。而且那些神卫进退有度,往往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然后后方的神卫已经毫无间歇地进行下一次的攻击。

他就像挡住汹涌大浪的堤坝,任堤坝再坚固,而大海却一浪接一浪越发强盛,已经开始感到不支。

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变慢,仍然是那么严谨。

如紧守教律的夫子、如紧岗位的哨兵,不进一步、不退一步。只守在身周方寸之地。

因为他挡在那个垂死之人身前,只要那人还在呼吸,游龙便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