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惜芩又问:“你就是那个求母亲解救成昊部落的人吗?”

“正是。”

“果然是你。”惜芩笑道,“你比我还荣幸。”

“此话怎讲?”齐泰疑道。

“你的身体里,流着母亲的血。”她道,“我却没有。”

“莫非你是脱胎于泥土的凡人?”

易惜芩点点头。

“那娘娘的机缘可真是好啊。”齐泰笑着叹道。

易惜芩苦笑了一下,道:“这算什么好机缘。我宁愿不要这机缘,做一世凡人。”

“……”

他们就这样说到深夜。因为一条无形的纽带,他们被连在了一起,彼此都像很久没见面的亲人。

自己的新娘竟然被人抢走,干节大发雷霆,他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柳一忆凝,我一定要你家破人亡!”

次日,一个野猫精混入了成昊氏,到天黑方才离开。它在成昊氏中打探到不少关于柳一忆凝的家事,乐滋滋地回山复命。

刚一进洞,野猫就满脸堆笑地嚷嚷:“大神!大神!好消息啊!”

干节正看着池中的金鱼生闷气,听他这般说,精神为之一振。

“老猫,是何消息?”他快步走到野猫精面前,惊喜而又急切地问。

老猫神秘的一笑,说:“大神,那柳一忆凝的母亲是个妖孽。”

“果真?”这一消息出乎她的意料,他心中狂喜——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千真万确。”老猫说,“不过柳一忆凝是她的继女,应该是人。”

干节不悦地说:“忆凝是人是妖,我还分不清吗?”

“是,是,大神说的是。”老猫赔笑道。

干节又问:“还探听到什么?”

“她还有一个哥哥柳一尚随,一个妹妹柳一絮儿,她的父亲叫柳一合,是个巫师。”

干节问:“他们一家的关系如何?”

“似乎极为融洽。”老猫答道。

干节想到了什么,问道:“柳一尚随多大年纪?”

“约摸十四五。看起来呆愣愣的。”老猫带着嘲笑说。

“呆?”干节冷笑一声,“呆好啊。”

老猫疑惑了:“大神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告诉他,他的继母是个妖孽,他会杀了她吗?”干节冷笑着说。

老猫皱眉说:“怕是他没那本事。”

干节摆摆手说:“不妨,他没那本事,我们可以给他嘛。”

“如何给?”

干节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道:“你把这个交给他,让它把它放到他继母的房中,不出一日,那妖孽必然头痛欲裂。若他不肯或是不敢杀他的继母,你再‘助她一臂之力’。”

野猫接过黄符,阴笑道:“我这就去办。”

干节恨恨地说:“柳一忆凝,你的哥哥杀你的继母,不知你做何感想。”

那一天,尚随已经睡了,他在梦中见到了老猫。老猫告诉他,他的继母是个妖孽,他却不相信。老猫劝他不要如此武断,自己去听听他父母的对话便知,并把黄符交给他。

柳一尚随从梦中醒来,手里却捏着黄符,心中好不吃惊。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父母的房间去听个究竟。他与忆凝、絮儿共睡一房,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以免弄醒两个在熟睡中的妹妹。

他出了自己的房间,到了隔壁,那是父母的房间。房中的灯已经灭了,但能清楚地听见父母在说话。

他听见父亲说:“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又听见母亲说:“我怎能不担心呢?忆凝得罪了干节神,干节神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若是来探查我们家的情况,定然会发现我是妖的。”

柳一尚随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自己的继母,果然是妖精。

他又听继母说:“若是被他发现,要不他就会杀了我,要不就拿我威胁忆凝,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