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笛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惶恐:“我……我没有……什么侵蚀,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那妇女举起手臂厉声道:“你看!”只见上面星星点点布满了腐烂的黑洞,流出发臭的尸脓,再看身上脸上也全是,真正体无完肤,张笛退了一步哑声道:“这这个是……”那妇女道:“那是你们利用这个结界封闭的力量在腐蚀我们的灵魂,你们这样残杀人命,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张笛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那些女人格格不入的服装,各色的装饰,还有血之禁忌,还有死亡栋力,原来通过这么一条奇妙的线全部串连起来了!!张笛无力地垂下头,痛苦万分的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原来栋力不过是最近的一个牺牲品,原来……原来我们这些自以为维护正义的傻瓜不过是在成为新鲜的祭品。

那妇女见张笛迟迟不说话,以为畏惧了,更加厉声道:“不要以为我们现在还没法动你就自大,总有一天你会衰弱下去的,那时我要你比死更痛苦,比生更难受。”张笛嘶声道:“这里……这里全部都是五十年前死去的人吗?”那妇女不语,良久才道:“只剩下我一个了,更多的是二十多年前死的,只要还剩下一个,我们复仇的意念都不会消失,就算打不过,今天也要在这里跟你同归于尽!”张笛突然抬起头来,在他清澈的眼里,轻轻的不露痕迹的流出一股暖流,再悄悄的从面颊的最边缘滑下,丝毫没有任何惊动,却瞒不过那妇女一双被仇恨充斥的双眼。然而此刻,她也愣住了。

半晌,那妇女喃喃的道:“原来真的认错人了,你不是他,不是。那些人不会为我们流泪,眼里也没有那样的慈悲……”周围所有的妇女们都纷纷抬起头来看着张笛。那妇女迷惑的看着他道:“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身上会有和她那么相像的气息?否则你不可能跟我们通话的,能走过我们的也只有他们那些人。”张笛低低说道:“我在还没卷入这个漩涡前,曾经那么单纯的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对抗所有的不公正,直到遇到了师父,师父告诉我,多少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都没能扭动命运半分。所谓阴世未空,人间何享太平?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哪怕上天真的不是慈悲的,哪怕因果轮回真的没有存在过,最起码情义还在人心,不会泯灭!你们若能放我过去,我答应一定手刃凶手,灭绝这个结界。”

那妇女缓缓低下头去,郑重的行了个叩头礼:“我们不是恶灵,只是求自己的冤屈得解,只是希望自己的痛苦消灭,而世人总对我们诸多恐惧和侮蔑。其实无论你是否战胜凶手,我们都会放你过去的,你的理解和同情,已是化解我们痛苦最珍贵的力量。”周围那些妇女闻言纷纷站起身来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那个妇女凄然一笑,也化成烟袅袅散去。一场冤魂围剿的局面又慢慢归于平静安宁。

那边余传波正忙得满头大汗,大惑不解为何不能与冤魂通灵之时,却见怨气渐渐散去,水兰转头一看,张笛怔怔的站在一边,脸上还留着泪痕,心知有异,余传波倒奇怪的问:“打都没打,你哭什么啊?莫非是怕打不赢这些个弱鬼?”张笛转过头来勉作笑容,答非所问道:“我都快觉得我不象是个男人了,一个月以来流的泪比我妈一辈子流得都多,不过既然那些冤魂醒悟放我们过去,不打就是好事,我们还是快过去吧。”余传波心存疑虑,但是唯恐祈云飞发觉,只好“哼”了一声道:“算,不跟你这贪生怕死的人见识,我先进去了。水兰,你小心点,实在不行你就退出去,dodo的仇我会帮他报的。”水兰有点哭笑不得的看向张笛,半晌只好点点头。

张笛望着余传波的背影郁闷道:“这傻瓜,真把自己当成神了,你的实力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倍,他这样硬冲是等于送死的。”水兰悠悠道:“那倒未必,如果羊上了他的身,我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说到羊,张笛轻松的神情嘎然而止,叹了一口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等一下”,水兰扳住他肩膀道:“刚才那些冤魂是怎么回事?”张笛顿了一下,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也要问,问血之禁忌的两个设立者!”水兰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张笛道:“血之禁忌根本不是什么完美的结界,你想知道为什么它具有如此大的力量吗?那就跟我一起过去好好问一下那两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