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笛这才明白水兰的真正身份,忙道:“水兰住手,当不上贞女门的替身也没什么要紧。

那个门里都不是什么好人。”

水兰泫然泪下道:“你们不明白,包括羊,你一直高高在上,怎么会了解我们这些背负着族系命运的少女失败后承受的困难。”

说完她扯下来脸上的面纱,张笛身子一震,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原来如花般的容貌却在下巴上多了很多深得吓人的刀痕,伤疤处的白肉翻出来,结成一个个痂,跟依然曼妙的上半部分脸形成巨大的反差。

水兰凄然道:“我落选后,整个族系都抬不起头来,他们漫骂我,诅咒我,为了翻身,我奉婆婆之命,伺机行事,重夺替身之位。

替身的候选人是要屏弃七情六欲的,不能有友情,更不能有爱情,可是……可是我偏偏遇见了……我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丧失了争夺替身的机会,受到族人的惩罚,在我脸上划七七四十九刀。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失去了,连唯一能得到的幸福,也给人破坏掉了。

tina,你不会知道你现在的这些痛苦,跟我的比起来,是多么的渺小。”

羊呆呆的看着水兰的面孔,半晌痛苦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张笛悲哀的看着眼前这个被毁容的女性,他觉得他想要保护的对象又被重重的伤害了一次,其实从来没有人去关心一下水兰的内心。

这个一直被沉重的罪恶感所压迫的女子,一直卑微得没有生存意义的女子,不难理解当猫猫甘愿付出他的全部时,这个女子对爱情抵抗的脆弱。

可是,猫猫也永远的走了。

水兰的仇恨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甚至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

这里除了他,水兰恨每一个人,是真正的恨,是很深很深的恨,是烧红了双眼的恨。

张笛想叫水兰停手,可是他找不到理由。

水兰一步步的向tina走过去:“我虽然再也没有成为替身的机会,可是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我对你的恨,我不会忘记。

今天是你的死忌。”

tina痛苦的朝羊叫道:“羊前辈,请出手救救我。”

羊睁开眼睛,忧伤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但是却并没有动手。

水兰笑道:“羊已经自身难保了,你就安心的西去吧。”

说着一掌劈去,“嘶”的一声轻响,却是祈云飞忍住剧痛,强自挣扎发出气流化解了水兰的攻势。

水兰冷笑道:“好个痴情的祈云飞,tina已经这么绝情了,你还是念着她,还是护着她吗?”tina怒对祈云飞道:“我不要你出手,要死我也要光明的死。”

祈云飞眼睛里的光彩黯淡下去,可是他还是死死的盯着水兰的一举一动。

“水兰,够了,你已经捅了她一刀了。”

张笛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水兰回头愤恨道:“你不知道我的痛苦……”张笛打断道:“你不要再说你痛苦你痛苦了,你跟羊怎么这么象?怎么世界上这么多羊?这里每个人都很痛苦,每个人都吃了很多苦。

tina她也并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幸福,贞女门的鬼规矩对人的折磨你亲身体会过。

人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作为一个冰雕活着,背负着所有族人希望的重任,这样的生活快乐吗?祈云飞跟羊过得开不开心,你是知道的。

还有我,眼睁睁的看着轩丰的死,看着猫猫的死,看着你变成这个样子,我甚至想结束生命一了百了。

可是,水兰,人不要只看到自己走过的黑暗的一段,你要知道其实你现在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多一个幸福。

你有了心心相知,可以相守终身的人。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我相信,如果猫猫的灵魂因为留恋你不放心你而徘徊在世上的话,他一定不希望你成为这么丧心病狂的女人。

为了让他能够安详的去轮回,你停手吧。”

水兰呆呆的看着张笛,张笛点头示意道:“停手吧,水兰,到我这里来,猫猫没了,可是还有我保护你。”

水兰掩面扑到张笛的怀中,最终痛哭失声。

“想不到作恶多端的祈云飞终于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一阵狂风刮过,兽兽和小鸟象是会遁地术一样平白的冒了出来。

祈云飞一见他们两人,眉头一皱道:“是你们?”小鸟抿嘴笑道:“没想到吧?世界上还有祈云飞没有想到的事呢,真稀罕。”

兽兽朝张笛道:“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

张笛莫名其妙道:“谢我什么?”兽兽道:“现在我们分兵击破吧,我把祈云飞带走解决了他,你来结果了羊。

然后世界上就太平了。”

说完,也不等张笛有什么反应,用手一挥,一阵光圈罩来,tina跟祈云飞居然都不见了。

障眼术?张笛冷笑一声,朝水兰耳朵边轻声道:“快跟上tina,我在这里跟羊说几句话。”

水兰不解的抬起头来,张笛努嘴示意,水兰只好朝屋子里跑过去。

羊也正在估摸兽兽跟小鸟是个什么角色,却见张笛转身对他笑道:“看来你跟祈云飞的决战要改日子了,他受这么重的伤,你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不如先来跟我玩玩如何?”羊眼神一紧:“你想跟我打?张笛你确定不想要活命了?”张笛气定神闲道:“是你想魂飞魄散了吧?”羊道:“你似乎没有带龙泉剑出来,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法宝可以对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