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再委屈求全了,”凝汐道,“这些日子,我竭力想维护这段感情,最终却是要被休弃的结局,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但他那句话敲醒了我,让我不得不走。他这个人,不值得我付出全部的感情。”

“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如锦叹了口气,“但我觉得,他的话可能不是你想象得那个意思。”

“不管是不是,我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这么多天他怎样冷落我,你也看到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池。凝汐想起之前因为他,在初春之时自己跳入了冰冷的水中,便讽刺一笑。那会儿,他们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僵,他尚且这样待她。自己那会儿是怎么容忍他的坏的呢?

水面上泛起了氤氲的雾气,很冷,有的地方还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冰。凝汐紧了紧披风,不禁又走到了凉亭中。

凝汐找个位置,想要坐下来,却见一本包着粉**皮的书放在了上面。凝汐拿起书,讽刺一笑,扬手抛入了池中。

“汐儿,你这是做什么?”如锦伸手去阻止她,却慢了一步。凝汐看了她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这书是那个人的。”犹记得,这本书还是几个月前她替他买的。那会儿予睿需要这本书,就让她出门的时候帮他看看。买了书以后,她特地弄了个粉色的书皮,算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只是予睿却没有笑。

予睿接到书的时候,还特地说了声谢谢。那会儿她虽然也感觉到了他的生疏,却也没作多想。隔膜,那会儿就有了吧?还是,那会儿他已经厌倦了她?

“一会儿他找来怎么办?”如锦见她不语,忍不住问道。

“找来就找来,”凝汐负气似的说道,“我就说我给扔水里了,他能把我怎么样?”天天说忙,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庄子上吗?倒有时间来荷花池游玩了,还真是忙。

“这么做怎么也不太好。”如锦有些担心。

“坐下吧。”凝汐拉了她坐在身边,自己也坐了下来,“来这里是散心的,若是被那些碍眼的东西添了堵,可真是不值呢。”

正说着,予睿带了一大群朋友走了过来。凝汐别过头去,不愿理会。她看向如锦,低声说道:“和我说点话吧,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让我不去看他……”

如锦会意,却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凝汐悄悄地用余光看向予睿,只见他已经来到了凉亭中,正一步步走近。

“奇怪,书哪去了。”予睿嘟囔着,又看向坐在那里的凝汐,便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问道:“喂,有没有看见这里有一本书?”

“你自己找去!”凝汐瞪了他一眼,嚷道。末了,还嫌恶地拍了拍刚才予睿摸过的肩膀,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凝汐这一嚷,把一旁的如锦也吓了一跳。予睿更不用说了,一脸尴尬地看着她。他听到身后的朋友们隐隐的笑声,为了维持面子,他也笑了笑,带了众人转身离开。

“等等!”待予睿走出了一段距离,凝汐突然站起来,语气也恢复了平静,“书在水里了,想要自己下去捞好了。”说完,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拉着如锦径自离开。

走了一会儿,待她再也看不见荷花池,便故作轻松地笑笑:“姐姐,刚才我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让那个人很丢面子?”

如锦叹了口气:“你呀,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我看三少爷倒没觉得丢人,反而笑得挺开心。也许,他只当你是开玩笑吧。”

“是吗?”凝汐的眸色暗了下去。“不会的,他很爱面子的。”她自语道。

“汐儿,别这样。”如锦拉着她的手说道,“如果难受,就发泄出来吧。要不我们去轩纨阁,那里没有别人,你尽可以吵尽可以闹,我愿意听。”

“向无辜的人胡乱发脾气,我最讨厌这种事了。”凝汐摇了摇头,“更何况,是一心待我好的人。”

“那也一起过去吧,我陪你说说话。对了,我们那里新来了个厨子,你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好了,也好尝尝他的手艺。”

“有美食,我当然要去了。”凝汐笑道。

中午,如锦特地让厨子多烧了几道好菜,可惜凝汐没吃几口便吃不下了。凝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最近胃口不太好,什么也吃不下。”

吃过饭,凝汐便起身离开,说要回去午睡。如锦没有拦她,目送着她离开。

浣溪居。

一走进院中央,凝汐就看见澜儿和芷儿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什么。示意念儿噤声,她悄悄地走了过去。看清二人手中的东西后,她顿时呆住了:“优儿!”

“格格!”澜儿和芷儿吓了一跳,忙要请安。凝汐看出她们在为优儿包扎伤口,便示意她们继续,然后问道:“优儿它受伤了?”

“回格格,”芷儿剪下最后一段绷带,“刚才奴婢一出门,就看见优儿倒在院中央,腿已经受了伤。奴婢便和澜儿自作主张,给它处理了一下伤口。”

“想不到,你还会回来。”凝汐接过优儿,轻轻地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你也因为他,才满身伤,对吗?”

“格格,千万不要这样想。”念儿忍不住劝道,“格格和它不一样。”

“都是曾经陪在他身边的,都被他厌倦了,怎么会不一样?”凝汐凄然道,随即收敛了神色,向澜儿吩咐道,“把它送到之前的笼子里吧,好好照顾着。”

澜儿接过鸽子,刚要离开,却又被凝汐叫住了。

“把笼子放到我房间里,由我来亲自照顾它。”凝汐道。

回到房间里,凝汐只觉得浑身疲惫。她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念儿,只想静静地待一会儿。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走向优儿的笼子,却见优儿睡着,眼睛闭得紧紧的。轻轻地给它翻了个身,看看它的伤口。却见那条未受伤的腿上,还绑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