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经过。

她早就该明白的,大晚上不好好在家睡觉,反而在路边尿尿,还半天尿不出来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因为不举所以对女人饥渴到某种人类难以达到的程度。

那人见阿瑶离开,却不依不饶:“喂,说好的负责呢?”

阿瑶回头,眉头一挑,摇摇头:定是这天太黑。换做白天,这人早就被吓走了吧。

不过她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我帮你吧。嘘……”这是母亲给小娃娃把尿时的嘘声。

少年顿时脸红到耳根子后面,扯着嗓子叫:“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阿瑶摸着下巴严肃地想了想,答:“长得是不太像,但好歹是嫁过人的,勉强算是吧。我不跟你瞎扯了。我还要趁着天黑回家看看。”

“谁有空跟你瞎扯。你到底负不负责!?”

少年扑上来欲擒住阿瑶,阿瑶不畏强敌,迎着他的攻势,对着他又是一声:“嘘……”

少年节节败退,指着阿瑶的手抖啊抖:“你!你!等我办完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然后落荒而逃。

阿瑶咂咂嘴,继续往山下走。

连夜赶路,回到村子的时候,天际已经开始泛白。

她最近更寨子累积了那么多财物,大家要是见到她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从快进村一里路,她就开始躲躲藏藏。可是渐渐地,她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黎明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人,可是周大伯每天都会挑着担子去城里摆摊,他此刻应该正在路上,但一路走来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而且路上连鸡犬的声音都听不到,安静地好可怕。

终于,她走到村子的一块空地。这里多出了一个大坟包,上面插着一个木牌,上书道:“卧牛村一百三十五口埋尸处”。

阿瑶惊呆了。以为是因为自己识字不多,所以将木牌上的内容看错了。可是当她挨家挨户地敲门,再也无人骂咧咧地回答她时,心中突然一片酸楚。

村子里的人虽然不亲,甚至可以说不好,可毕竟自她有记忆来,他们就存在她日常生活中。就算是一颗一直长在窗前的树突然被砍了,她也会觉得不舍,更何况是那些鲜活的人?

抄起自家锋利无比的杀猪刀,阿瑶一路冲上山。风风火火的样子,再加上她红的鲜红,白的死白的脸,吓煞了三十八分寨的寨民们。

阿瑶冲到管吃面前,质问道:“你们只是抢钱抢物,为什么要杀人?却还装成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让我给你们卖命!”

正在剥葡萄的村花姑娘一脸不解:“阿瑶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瑶瞪她一眼,将柔弱地依偎在敌人怀中的她扯过来,咬牙道:“村子里的人都被他们杀了!”

村花姑娘被吓得软了脚。

“冤枉啊,大兄弟。”管吃脑子还算快,马上就明白其中的误会,说,“要真的是我派人杀的,我又怎么会轻易让你回家看看?”

这么说也有理,可是也不能排除他借着这点来撇清嫌疑。

根据她这些日子在山寨的见闻,这些人确实从未杀过人。他们“赚”的是活人的钱,正因为人活着,才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如果不是他们,那……

会不会是那天接走住在她家疑似为江洋大盗的大傻瓜的那些人?

她真傻。她怎么不仔细问清楚底细就让他被带走了。而且他还多次申明自己不认识那些人。

天呐,他长的那么细皮嫩肉的,要是卖到小倌馆出卖男色,那些饥渴的女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阿瑶脑中瞬间浮现这么一副画面:他双手被绑住,整个人被吊起来,一个烈焰红唇的大妈撅着嘴对他各种**。他哀戚地看着前方,眼角闪着泪花,嘴中喊着:阿瑶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