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被芮儿郡主的安危而牵动心绪的时候,阿瑶醒了。

阿瑶坐起身,觉得胸口有些闷。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咳嗽牵动心肺使它们一齐疼了起来。

傻傻地坐了一会,司马谦罡走了进来。这个高大的男人甫一走进来就遮住了照进屋子不多的光芒。

“醒了?”他问。

阿瑶揉揉头发,又敲了敲脑袋:“唔……什么情况?”

司马谦罡就端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睨着阿瑶。“本王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在公主府。”

“啊?”阿瑶茫然望天,默然几秒后,突然卷了被子继续躺下。

“女人,你这般反应,是对本王的大不敬。”司马谦罡语气有些严厉。

阿瑶打着哈欠,眯着眼睛懒懒地说道:“如果这是梦,醒来就好了。如果是我来错地方,自然会有人把我扔出去的。”

司马谦罡嘴角上扬,豪爽大笑:“够爽快,本王喜欢!”他就喜欢这种率性而为的人。

见阿瑶真的躺下睡觉,他的目光微沉,压低声音说:“你接着休息,用膳的时候会有人来叫你的。”

阿瑶模模糊糊应了一句。

司马谦罡正欲走,突然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瑶。”

“姓呢?”

“没有呀。”孩子是随父姓,她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她娘又不肯说,所以她就叫瑶。也不知道这个名是不是她娘随口取得。因为这个名实在很常见。

反正她就是个不被期待和期许的孩子。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司马谦罡也没有追问下去。

日薄西山,厨房一阵忙碌后,为尊贵主人和客人准备的膳食被精心准备好。

阿瑶同样被邀请去用膳。一进门就觉得有一道刺目的光芒射进眼睛。

围坐在饭桌上的人,有忧心忡忡的夕月长公主,有巧笑倩兮的司马谦枢,面无表情的司马谦杲,还有俨然一副男主人模样的司马谦罡。当然,还有两个探头探脑的小男孩。

这些人表情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华丽并美丽着。简直各种亮瞎别人的狗眼啊!!

阿瑶走近这些人,完全觉得自己是混在黄金中的狗屎。好吧,这个比喻太低俗太恶心,更不应该在要吃饭的时候想到这种比喻。

应该说,她觉得自己是混在翡翠中的青菜,混在孔雀中野鸡,混在诸天神佛中的济公……

“本公主没有胃口,你们自便。”夕月公主刚拿起的筷子又被放下。她实在没有心情吃饭,在女儿还危在旦夕的这种时刻。

其他人装模作样安慰她几句,优地用餐。

看着他们一个个这么斯有礼的样子,阿瑶拿着筷子的手都抖了。正好坐在她对面的司马谦枢掏出手帕捂住小嘴莞尔一笑,看得阿瑶的手干脆华丽丽地抽了。她低头低调地扒饭……

司马谦罡率先吃完了饭(因为他算是这群彬彬有礼的家伙中吃相最豪放的一个),厨房听闻他“深受重伤”,特地给他熬了人参汤。见他吃完饭,汤被端上来呈给他。

司马谦罡却对阿瑶说:“本王见你身体虚弱,这碗人参汤就赏给你了。”

阿瑶正低头吃饭,一个白花花的碗放到了她面前。抬头看见司马谦罡一脸期待别人试毒的表情,她心中甚是五味杂陈。

仿佛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似的。阿瑶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人参汤略苦,不好喝。她正想放下,可是一抬头还是司马谦罡一脸期待的表情。阿瑶嘴角抽了抽,又喝了一口。

她突然咳了一声。

丫鬟递上来手绢。阿瑶捂着嘴又咳了几声。

一抹血红透过雪白的手绢渗了出来。

司马谦杲的目光微微掠过那道红色,停留下来。

司马谦罡也看见了,他伸出手轻拍阿瑶的背,柔声道:“还好吗?”

阿瑶想说话,却还是咳嗽。

浓稠的血透过手绢,透过她的指缝留了出来。

司马谦罡大喊来人,而司马谦杲却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