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看着福伯的身影,无奈的笑了一笑,走到桌前打开篮子,开始吃里面的饭菜。这顿饭菜,虽然与平常别无两样,但吃起来格外的香甜。看着眼前这吃了三年的饭,随云鼻子有些发酸。他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想出去走走。这时福伯已经将埋在地下的银两挖了出来,双手提着一个布包,走进屋放在桌上,毫无疑问便是琳儿留下来的银两了。

看着福伯满手的泥土,想着这三年来对自己的照顾,随云解开布包,白花花的银两随之现出。他将银两掂了个大概,约么九十两。接着从中取了三十两作为自己的盘缠装入收拾好的行囊里,剩下的六十余两用布包包好,双手递到福伯面前,“福伯,这钱本来就是琳儿给您的。我拿了一些已经不好,剩下的你就收去,好好的享享福吧!”

福伯急忙推辞道:“这怎么可以呢!我福伯不过是受小姐所托来照顾您,小姐出钱为我的儿子治病,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敢再奢求什么?”

随云见福伯坚决不肯收这银两,“噗通”的一声跪在福伯面前。福伯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扶着随云说道:“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我一个粗鄙的下人,怎能禁得起小姐的朋友的跪拜!快快请起!”

随云说道:“福伯,您要不收下这银两,随云就不起来了!”

看着随云坚毅的眼神,福伯知道自己如果不收下他是不会起来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就收下了。随公子快快请起!”

见福伯收下了银两,随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没事了,继续吃饭。”

看着随云的淳朴善良,福伯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晚。三年的时间真的很快就过去了……

饭吃干净后,随云和福伯一起将碗筷收拾好。这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指了指放在窗台前的那盆琳儿亲手种的茶花,说:“福伯,我走以后麻烦您好好照料它。这是琳儿最喜欢的花了。”

福伯点头首肯道:“我会的,我会每天来这里打扫房间的,就像你们没走一样,放心吧!”

随云拿起包袱,再回首环顾屋中陈旧的摆设,走出去看看彩蝶谷中美丽的风景,朝福伯挥了挥手,笑着说:“再见了,福伯!再见了彩蝶谷!我会再来这里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福伯看着随云远去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没有……

山间小道,寻常巷陌,初涉江湖的随云走过了很多的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在临走的时候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让他帮忙找一个人,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子。随云想问为什么,师傅只是苦笑说自己亏欠她很多,以昆仑特有的紫玉作为凭证就能找到她。茫茫人海,找上一个人谈何容易?那不是大海捞针,还是什么?每每想到这个事情,随云只好苦笑,“师傅啊!师傅!你可真的苦煞徒儿了!”

一日,随云走到一个村镇,见天色已晚,准备找个地方借宿一晚。刚走到镇口,一道黑影猛地窜出来,从身边一闪而过。随云措手不及,被吓了一大跳,索性没有什么损失,也没把它当一回事。走在村中的路上,随云只觉两旁隐约有人指指点点。

“这是个陌生人啊!”

“是啊!你瞧!身上还带着武器呢!”

“别看了,快走!小心点,别跟这种人打交道。说不定镇上那些东西都是这些外人来偷的呢。”

一句句冷言冷语,像一堵墙般压得随云喘不过气来,自己不过是来借宿一晚的,缘何会遭到镇上的百姓如此白眼?莫非有什么隐情?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闹事为好。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客栈里。

客栈里摆设陈陋,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这里的一切,显然平时很少有人住宿,生意很不好。柜台上并没有人,大厅里也没有人,让人怀疑这是否在营业中。

随云叫道:“请问,有人在么?”

里屋有了动静,一个人闻声一摇一摆,缓缓地走了出来。直到那人走近,随云才依靠昏暗的光线看清来者的相貌。是一个男人,身材肥胖,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一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让人感觉总是在笑,眼角突显的鱼尾纹告诉随云这人的年龄约摸五十来岁。另外,这人的衣着也很奇怪,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这个客栈的老板才对。客栈的生意实在是不怎么样,可那老板却穿着一身极为华贵的绫罗绣锦,这很不符合常情啊?莫非这客栈有些古怪?可就算是黑店也不至于就建在人来人往的村镇里,不管怎样,还是要小心为好!随云心里暗暗在想。

平和的话语打断了随云的思考:“客官,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您是要在这儿住宿么?”

随云点了点头,“您这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吧?”

客栈老板笑着说:“有!当然有啦!我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此投宿,房屋多半是空的,客官尽管放心住吧!我这就给您开间上房去。”看着客栈老板为了自己而拖着肥胖的身子忙得不亦乐呼,随云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