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记得你是不常在帝都呆着的,上次见你,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吧?”

“是。”

“听说你家三姑娘进了宫,那场面还弄的挺盛大,可惜本公主不在宫里,没瞧见,要不然还能参考参考,以后弄个更大的。”

“是。”

“呵,我说你除了是就不会讲其它话啊?这不都说姬家弗然公子才华出众嘛,说的话还不如一个小太监利索呢,以前见着你的时候记得也不是这样的啊。”

红衣少女快人快语,声音十分清脆,带了薄薄的几分恼怒,煞是悦耳。

姬弗然听了她的话,没有恼怒的样子,他琥珀色的瞳孔温和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火红色衣裙的少女,她有一双圆圆的杏眼,瞪起来的样子竟然有点像是小时候调皮的指月。

“弗然素不在京,礼仪生疏,乍见公主,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行行行。”尔枫不耐烦的挥手。

“我最不耐烦人讲这种酸溜溜的话了,你这讲话的腔调和你家老爹一个德行。我问你啊,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的,我把毛虫放你衣服里,你一点都不怕,放你弟衣服里他怕的直哭呢,跟个姑娘似的。”

汗……

侍从们不约而同的偷偷擦了擦汗,他们向来以礼仪诸称的东朝,居然会有这样的长公主,小时候干的缺德事长这么大了还好意思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弗然自然不会忘记。”

听了这话,尔枫似乎挺满意的样子,她点点头说:“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和本公主说的?”

“弗然不敢。”

“又酸了。那有没有什么要本公主帮忙的地方?”尔枫的表情又开始变得不耐烦,她穿着火红色的小靴子,靴子底反复在原地磨蹭。

姬弗然略加思索,道:“弗然三妹忝居昭华宫,性情孱弱,在宫中无所依kao,公主可否拂照一二,弗然感激不尽。”

“咦?”她停下脚上的动作,抬头看他,笑了,毫不矜持的lou出一口白牙:“想不到你看上去冷冰冰的,还是个挺重感情的人嘛。行,我最喜欢重感情的人了,一定帮你照顾你家好妹妹。”

姬弗然长辑到地,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说:“本公主不和你废话,走了。”然后是小靴子登登登渐渐走远的声音,侍从们在她身后追的好辛苦。

缩在一旁角落里的带路小太监慢慢蹭上来,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边带路一边喃喃:“我的好公子啊,可吓死奴才了,奴才从来没见过有谁这样与长公主说话的,公主的鞭子……可是不饶人的!”

尔枫在未央湖前遇上了特意来接她的楚妃,两人携手往她的重章殿而去,把侍从们远远的拉在身后。

“什么事,这么乐?”

一路走来,尔枫一直在笑,楚妃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

尔枫冲她咧嘴一笑,白生生的两排贝齿:“佑怡姐,我想让姬弗然做我的驸马,你说怎么样?”

“……姬弗然?”

“对,就他。刚在宫门口我遇到他了,和他家野小子很不一样嘛。”

兴冲冲的尔枫好久没听到回答,偏过头看到楚妃一脸古怪的表情,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不妥当?”

楚妃摇摇头,说:“当然不妥当。我劝你,不管找谁都不能找他。哪怕你找姬宜然做驸马也不能找他。”

“为什么?”尔枫头一仰,黑发飞扬:“凭什么不能找他?本公主瞧的上他那是他的福气,姬家的门第也不至于辱没了本公主。”

楚妃依旧是摇头,却不说话。

“我知道为什么了。佑怡姐,你的意思是说姬弗然喜欢他三堂妹,怕委屈了我是不是?怕什么,姬指月都嫁给阿容了,我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呆在阿容身边却不爱上他的姑娘,哪怕那姑娘原来心里的人是姬弗然,阿容又是要在她身上用功夫的。况且,哼,本公主对自己可是很有自信的。”

楚妃闻言,眼中未有微妙之色浮现,她笑了笑,试探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阿容是要在她身上用功夫的?”

尔枫想也不想便理所当然的回答,“姬指月是安公的女儿,阿容能不下功夫吗。”

楚妃默然,身边的红衣少女神采飞扬,眼神晶亮。

可是……她居然说想要让姬弗然做她的驸马,她不知道这任性的公主是不是知道一些事,那些在王朝中最隐讳深藏在地下的事……这不是她能做主的,还是……先去问问皇帝吧。

长公主回宫,自然激起了不小的风浪。

皇上唯一的亲姐姐,香的不能再香了的饽饽。

尔容的后宫里,妃子并不多,除了楚妃,大多是刚进宫不久的贵女们,不过二十来个。对于一个登基七年有余的帝王来说,这样一个后宫实在是精简的不能再精简了。

他向来不沉溺于女色,就算对许多年来一直在身边的楚妃,也是温和亲切却不放纵,两个人看起来,亲情远远超过了原本该有的爱情。

不少人以为,新进宫的美貌少女们会让他流连往返,然而,除了姬指月,他却不曾宠幸过任何人。

年轻的宫妃们自然不会甘心一直如此下去,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得到他的宠幸,却连见到他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皇帝先是只去咸碧宫,后是只去昭华宫,去咸碧宫的时候还好,可以打着向楚妃请安的招牌,时常走动,偶尔也会遇到温柔的少年皇帝,就算得不到宠幸,哪怕是多瞧他几眼也是好的。

但是昭华宫……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纪的贵女,虽然说姬指月位分高了点,却也少有人愿意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她,世家贵女可都是很有风骨傲气的。

于是,不少人掐准了时间,在皇帝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有在湖上弹琴的,有在花丛中舞蹈的,有在园子里放纸鸢的。

还有个弱不胜衣的美人,在依旧料峭逼人的春风里,穿上半透明的白色丝衣,一头黑发流泻,娇弱无依的倒在皇帝玄色的长衣下,盈盈的秋水瞅着他,凄凄恻恻的告诉皇帝,说她梦到花神托梦,让她每天这个时候穿上白色的薄丝衣,在这里为皇帝祈福,要祈满七七四十九天,今天是第七天,她受了风寒,据说,这是祈祷灵验的征兆,她会一直坚持下去的,不管风寒多严重。

因为花神说——这样皇帝就会万寿无疆。

------------------------------------------------------------------------------------------

收藏啊啊啊啊啊推荐票票啊评论啊啊啊啊啊

我在呼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