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闭门谢客好多天,范围自然不包括她的皇帝弟弟。

尔容在重章殿一路畅行无阻,侍者们说公主正在后院给宠物喂食,他便缓步往后院而去。

重章殿的后院十分阔朗,不像寻常公主妃子居住的宫殿那般栽种着各色珍奇的花卉,偌大的院子只有高大的古树参天,柔弱美丽的花草鲜少。

院子的左侧安置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火红色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铁笼子前,身后是几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宫女。

“阿姐。”他唤道。

火红色的身影转过来,青瓷一般的肤色,圆圆的杏眼。

多日不见客的长公主,皮肤的色泽虽然还是白的与青瓷一样,脸色却十分清朗,神采飞扬,丝毫不见精神不佳的模样。

看到玄黑色长衣的少年,她的眼睛发亮,招招手道:“快过来。”

少年走近了,她指着铁笼子自豪的笑:“阿容你瞧,我的小白不错吧,在别苑的时候,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在它身上,终于把它驯服了。”

尔容看向巨大的铁笼子,里面是一只身形庞大健壮的大白虎,皮毛光亮,笼子里散落着满地鸡毛,它的胡子染上了血色,嘴巴旁边一圈的白毛上沾着血污。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白虎眯缝着眼睛打量陌生的玄衣少年,却十分失望的看到玄衣少年脸色丝毫不变。

它张开沾满血污的血盆大口打了个哈欠,浓烈的腥臭迎面而来,白虎兴致阑珊的踱到笼子的一旁,半躺着拨玩鸡毛。

侍者们说长公主在院子里给宠物喂食,看来他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

尔容听到小宫女们牙齿打架的咯咯声,他忽视自家阿姐将着庞大骇人的大白虎叫做“小白”,问道:“这就是去年夏天伤了阿姐的那只白虎?”

长公主在狩猎时被白虎所伤,白虎却亦被她所擒获,她不得已在别苑修养,一能起身,就开始驯养大白虎,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将它驯服。

“对,就是小白。”

尔枫走到白虎躺着的一侧,从铁笼子栅栏间的缝隙里伸手进去,在它脑袋上赞许似的重重拍了几下。

火红色衣裙少女的手掌娇小,甚至不如白虎的鼻子大,却毫不畏惧的拍上它的脑袋,白虎也不恼怒,反而越发眯缝起双眼,十分享受似的仰起了头。

尔容听到小宫女抖的更厉害了。

“行了行了,你们都滚吧,没看见小白吃饱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瞧你们没出息的样,一会要是又惹恼了小白,我把你们都丢进去喂它。”

看到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们,尔枫极不耐烦的样子,她挥挥手示意她们都走开。

吓破了胆的宫女们连礼都忘记了行,逃也似的鼠窜而去,丢下这对在凶狠的白虎前神色自然如常的姐弟。

大而阔朗的院子里只剩下一对姐弟,还有一只庞大的白虎。

“这些天,阿姐闭门不出,就是与小白为伴吗?”

“我看着你那些娇滴滴的妃子们就烦,偏偏一个个还老往我宫里跑,一天跑个好几趟,讲的话都差不多,她们讲着不累我听着都累,还不如与小白在一起来的自在。”

尔枫毫不留情的批判弟弟的妃子们,也不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样不开心,她锊锊小白长长的胡须,回头说:“真说起来,还是姬指月要好一点,起码讲话没像其它人那样故意装的和蚊子哼哼似的。咦,这什么?”

玄衣少年站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淡淡的笑,雪似的容颜上神情高雅,一点也没有不快的神色,反而有些微微的得意似的情感流溢,仿佛刚才姐姐批评的妃子们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手上依然把玩着精致的双鱼结。

圆圆的杏眼里浮现了然的神色,尔枫点点头,道:“陛下刚从昭华宫来?”

尔容不答反问:“阿姐在宫中数日,可有想到如何招姬弗然为驸马?”

火红色衣裙的少女粲然一笑,lou出两排白白的秀气的牙齿,她没有丝毫赧然之色,却有微弱的苦恼:“想是想过许多。可是姬弗然老不喜欢出门,我也见不着他,总不能直接跑到他家里去吧。我还想着要不要直接招他进宫问他算了。”

尔枫的性子不像是个女子,却像是豪爽的男子。

虽是如此,但让她以一介公主之尊,轻狂无事便跑到男子家去寻他,却也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

尔容悠悠然一笑,神色越发的高洁,身侧仿佛有无数朵墨兰绽放,浓烈清冷的芬芳盖过了大白虎身上散发的血腥味。

他道:“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可以到姬家去见姬弗然,阿姐可愿意?”

火红色衣裙的少女听后,圆睁的杏眼骤然发亮,她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弟弟,认真的问:“什么机会?”

“后日是姬安公十年忌诞,姬家有祭祀典礼,安公是国之重臣,与我又曾有师徒之缘。阿姐替我去祭拜安公,合情合理,阿姐觉得如何?”

“好。”

尔枫朗然笑出声,她不假思索的答应,应下来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头,于是偏头问:“阿容,我问你,姬指月的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姬弗然,要不然你怎么把我送去的双鱼结都带回来了?”

尔容淡淡一笑,道:“初颜是重情之人。”

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尔枫道:“怕就是太重情了吧。阿容,你想让我招了姬弗然做驸马,然后姬指月就会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了,是不是?你和我说实话,我是你亲姐姐,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尔容哑然。

他的姐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你是东朝的皇帝,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啊。别说一个姬指月,只要你想要,再来十个也都该乖乖的伏在你的脚下。哪儿用的着你这么迂回曲折,和百姓谈情说爱似的。”

略思索,他摇摇头道:“阿姐不必为我多虑,我清楚自己做的事。只是,还有一件事,请阿姐一定要帮忙。”

“恩?”

玄黑色长衣的少年微微低下头,在脸色白的与青瓷一般的少女耳边轻声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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