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梓神秘地笑了笑,说,“他们的任务就是若敌军到达岔道口时,恰巧天降暴雨,这些精兵强将负责将敌军诱入嘎子沟。”

“这是为何?”阿宛勒追问一声。

“暴雨突至,嘎子沟两旁的土石松动,势必要形成泥石流,到时朝廷五万大军就会葬身于嘎子沟,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可以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几人眸子一亮,眸中满是欣喜,蓝娃面露疑惑,问,“可,何时暴雨突至,这如何得知啊?”

欧阳梓笑着答道,“龙公子对雨水有预知能力,何时下雨,下大雨,他都能提前知道。半个月前的那场暴雨,就是龙公子提醒艾玛和在下说第二日天降大雨,要我们不要出门。谁知,果然,第二日就下起了大雨。”

“龙公子是谁?”蓝娃不解地问。

阿宛勒笑着答道,“龙公子是和欧阳公子一起来我部族做客的朋友。”

蓝娃和愈址了然地点点头。

阿宛勒大笑一声,“没想到龙公子还有这种能力!”

欧阳梓笑着点点头,说,“是啊,不过当敌军抵达岔道口,便天降大雨,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几位还是将重点放到绮风关这一带吧。”

阿宛勒点点头,说,“这样吧,在下率一万人埋伏在绮风关的前段,愈址首领和蓝娃兄弟率八千人埋伏在绮风关的后段,诺格亲自挑选两千精兵夜袭敌营,但是只是骚扰敌军,不可恋战。”

“是。”诺格立即双手抱拳,应道。

愈址和蓝娃也纷纷双手抱拳,说,“在下记住了。”

“如今敌军即将兵临高原,这几日我们要加紧练兵,赶制战斗器械,查探地形,做好埋伏工作,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致对外,定能让五万敌军命丧高原!”阿宛勒慷慨激昂道。

几人点点头。

直至晌午,欧阳梓才离开了阿宛勒的住处,前往茅屋,走到半路,却被蓝娃叫住了。

“欧阳公子,请等一等。”

欧阳梓顿下脚步,转身看向蓝娃,问道,“蓝娃公子叫住在下,有何赐教?”

蓝娃笑了笑,说,“赐教不敢当,是向公子请罪的。”

欧阳梓讶异地一挑俊眉,问,“请罪?呵呵,蓝娃公子何出此言呐?”

蓝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看来公子是记不得在下了。不久之前公子和一位姑娘遭遇洪水袭击,昏迷不醒,在下巡视高原之际,就看到公子和姑娘昏迷在高原上,在下心生怜悯就将两位带回了拉伊族领地,可谁知却帮了倒忙,害的公子和姑娘被执行火刑,不过还好,危难之际,公子和姑娘双双醒来飞出了火圈,逃离了拉伊族。自那以后,在下心中一直挂念着两位,也不知两位身在何处,是否姓名有关,如今见公子安然无恙,在下也就放心了。”

听完蓝娃的一番话,欧阳梓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感叹一声,“怪不得在下看着蓝娃公子很是面熟,原来那日就是蓝娃公子相赠宝马,在下与艾玛才逃离危难,在下这厢谢过了。”边说,欧阳梓边双手抱拳,向蓝娃鞠了个躬。

蓝娃微惊,上前两步搀扶起欧阳梓,惶恐道,“公子,在下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再说了,那次要不是在下,公子和姑娘也不会遭到火刑,在下要给公子赔罪呀!”

“蓝娃公子快别这么说!蓝娃公子是一番好意,再说了最终在下不也全身而退嘛!还多亏了蓝娃公子那匹马呢!”

听到欧阳梓这么说,蓝娃欣慰地笑了笑,问,“那位公子还好吗?”

“好,我们都很好,等有机会,在下定给蓝娃公子引荐,相信艾玛见到公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蓝娃笑着点点头。

五日后,朝廷五万大军便驶进西南高原,从未踏进高原的五万士兵们都起了高原反应,上吐下泻,严重缺氧,很多士兵因抵不住身体状况、环境变化接二连三地倒下去了,如欧阳梓所料,大军形成迟缓,每天行驶不到五十里。深夜,诺格率领两千擅长骑射的精兵强将突袭敌军防守薄弱地带,致使敌军乱成一团,士兵仓皇逃窜。精于涉猎的部族将士们将点着火球的利箭纷纷射向敌营的帐篷,一晚上约有十多个帐篷便点燃,大火熊熊燃烧,敌军将士们犹如惊弓之鸟,神经敏感,夜晚不敢入睡,白天精神萎靡,士气大挫。

待敌军抵达岔道口时,天空未降雨,五万敌军只得从两山夹缝之间的绮风关通过,大队人马宛如一条蜿蜒绵长的巨蛇横在两山之间,山顶早已埋伏好部族将士们,按照欧阳梓所定战术,阿宛勒率领一万人堵住绮风关出口伏击围歼前段敌军,愈址首领和蓝娃率领八千人堵住绮风关入口拦截敌军退路,待大军全部进入绮风关之后,阿宛勒下令发起总攻,只见部族将士们从山顶推下无数个用稻草制成的被火点燃的大圆球朝山下滚去,一时间无数个火球犹如气势凶猛的洪水吞噬着朝廷五万大军,敌军将士大骇,喊声、惨叫声响彻山间。山顶的部族将士们立即举起弓箭朝着山下的士兵纷纷射出利箭,顿时,万箭齐发,犹如从天而降的冰雹齐刷刷地打在了敌军将士的身上,一大片一大片将士身重利箭,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阿宛勒见敌军损伤大半,时机成熟,立即下令——命所有将士拿起大刀、长矛冲下山头与敌军拼死肉搏。骁勇善战的部族将士们顿时杀声四起,目露凶光,纷纷举起大刀、长矛跑下了山头,与敌军搅在一起,展开了近身肉搏。朝廷大军在中原也许是虎,可如今在高原只能是虫,敌军身弱,高原反应严重,战斗力下降,哪里是部族将士们的对手,不消一会儿,敌军将士们一个接一个死在了部族将士的刀下。残存的敌军将士们见大势已去,心中惶恐,掉头打算撤出绮风关,奈何愈址首领和蓝娃率领的八千部族将士没有给敌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口气将残余敌军全部围歼。整场战斗约莫持续了两个时辰,西南地区各部族大获全胜。

这日下午,西南大捷的喜庆消息传遍了整个布鄂族,男女老少无不拍手叫好,个个笑容满面,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云霄。照料龙飞宇的艾玛听说了此事也是欣喜不已,她知道欧阳梓亲自制定这次作战部署,一颗紧张、忐忑的心禁不住提了起来,虽然她相信欧阳梓一定会赢,但是仍旧很担心,如今听到西南大捷,她这颗忐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艾玛此时坐在龙飞宇的床边,眸中满是开心和兴奋,龙飞凤舞道,“龙飞宇,你听说了吗?西南大捷了!我们赢了!”

龙飞宇淡淡一笑,说,“外面欢声一片,热闹非凡,我已猜出大捷之事了。”

“呵呵呵,终于赢了,终于赢了,龙飞宇,你知道吗?这次大战,欧阳梓任军师,唉,我真担心他初战告败,呵呵,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艾玛笑着感叹一声,眸中满是欣赏。

睨着艾玛这副陶醉的神情,龙飞宇暗暗皱皱眉,心中的妒火再次熊熊燃烧,还有一丝丝自卑。他是龙宫高高在上的龙三太子,一个多么引以为傲的身份,可是此时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悲凉,因为他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不如一个人类有才华,有谋略,有远见!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好身份,可除此之外,他一无是处。面对欧阳梓,他自叹不如,龙飞宇第一次感到挫败,他高傲、不可一世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凿击了一下,隐隐作痛。

唉,龙飞宇无奈、失落地叹了口气,缓缓阖上了眸子,轻声道,“艾玛,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艾玛瞥到龙飞宇的脸上没有任何欢喜之色,听出语气中似乎还透着隐隐的哀伤,艾玛狐疑地问,“龙飞宇,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艾玛,你回屋歇着吧,今天不用照顾我了,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

“额,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明天也不要来了,这几日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待会儿吧!”

额,艾玛讶异地一挑秀眉,一时怔住,随即应道,“那好吧,我走了。”于是,艾玛起身,离开了茅屋,留下躺在**沉浸在哀伤中的龙飞宇。

艾玛走在回屋的途中,秀眉微蹙,垂着眸子,面露不解,脑中盘旋着刚才龙飞宇略显哀伤的脸颊,心想:龙飞宇怎么了?从未看过他如此失落的神情!艾玛摇头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