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礼仲的毕业作品已经做到后期的尾声。

学校工作室的任何一台电脑都难以负荷这部片子的渲染输出,礼仲便向导师提交申请,搬到他的“zy”工作室继续做。

这两天来一组人已经把工作室当家了,吃喝睡都留在这里。为了赶作品,他们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7小时,礼仲更是少于5小时。

其他员工看到boss在卖力地赶作品,都不好意思提前离开,某些想得深刻的人还自愿免费留下来加班。

礼伯看到这种现象不禁啧啧称奇,他绕过工作得最卖力的场景设计部,径直开门走进礼仲的办公室:

“当了免费劳动力还那么开心,这些人实在太蠢了。”

他一进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礼仲从电脑上抬眼,十分不解:“什么?”

“没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礼仲摘下眼镜,揉揉酸涩的眼睛,他闭着眼,并没有看礼伯。

礼仲与礼伯是孪生子,有着一张极度相似的面孔,但两人的气质却相差十分远。礼仲是儒雅沉稳,作为哥哥的礼伯却是玩世不恭。虽然如此,但礼伯的聪敏绝不逊色于礼仲,甚至更胜一筹。

“妈熬了汤,让我拿给你。”

礼伯将保温瓶放到桌子上,自己也坐到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礼仲:“我说艺术家,你怎么弄到自己像捡垃圾的一样。”

“……”他说话几乎都是这个找抽的调调,礼仲见怪不怪。

礼伯更放肆地抬手扣住他的下巴,拇指来回摩挲他的脸颊:“啧啧,你看胡渣子都出来了,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眼睛还红成这样。要是被妈看见,有得说你。”

“嗯,所以我要谢谢你阻止了妈来工作室找我。”礼仲拿开他的手,温和地笑笑。他处变不惊的性格,多半是被礼伯锻炼出来的。

“你要谢我的事还少吗?”礼伯理所当然地扫了眼他,见他伸手拿保温瓶,礼伯也顺势推了一把:“你有必要让自己那么累吗?在工作室随便找两人都能替你把毕业设计完成。”

“这是我的毕业设计,我只是想自己完成,不想参杂太多人。”

“所以说你蠢,脑子转不过来。”

礼伯懒懒散散地拉长语调表示自己的鄙夷,眼珠一转,眸光也一转,淡淡地露出一股关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唔……”

礼仲放下保温瓶扬扬手,指着纸巾,礼伯意会地抽了两张给他,礼仲擦擦嘴:

“过几天完成后你帮忙给一下意见吧,还有这几天不要让妈看到我,我怕被她说。”顿了顿,礼仲忽地笑了,笑得别有意味,带着一丝揶揄,“最后,你别和女人做那么多身体交流,妈担心。”

礼伯跳下桌子,拉开礼仲衬衫的领子,指尖在他胸膛上画圈,像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样坏笑着:“小仲,那哥哥和你做身体交流怎么样?”

他俯下身,勾头吻住……(唔,你们看错了)

礼仲的表情罕见地抽搐一下,抬脚踹开他:“你快走!”

“哈哈,那我走了。”礼伯得意地笑出声,欺负礼仲是他最大的娱乐,以及最有成就感的事。

忽地礼伯想起了什么,他从风衣外套的口袋中取出几片东西丢到礼仲怀里:“看你累成狗那样还在赶毕业设计,是她要回来了吧?”

她,礼仲自然知道是指雯雅。

“嗯。”礼仲发出一个鼻音,抬手拾起怀里的几片东西,竟然是面膜。

“明知道她要回来你还把自己弄成捡垃圾的那样!”礼伯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你自己注意着,别把自己的皮肤弄到月球表面那么好看。保温瓶我明天来拿。”

说完最后一句,礼伯便离开了办公室。

漆黑的天幕下,妖都的夜景越发绚丽。一座座高楼亮起缤纷的光芒,不知过了多久城市里的光芒一朵朵慢慢熄灭。

是夜越来越深了。

然而,八个时区外的地方却连傍晚都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