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婴儿**,小小软软的婴儿躺在,小手握拳放在嘴边,眼睛闭着,酣睡正香。

一只白胖胖的小魔爪伸向酣睡正香小婴儿的额头,试探xing的一戳。

没反应。

高崧崧探头张望了下,阿娘躺在床榻上也睡的正香,他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好好把小婴儿浑身上下都戳一遍,亏他还觉得这个孩子比高峥峥要好看,但是——昨天他见阿娘抱着这个小东西笑得灿烂,还说他像她!这个丑丑的东西哪里像阿娘了?他就像小猴子!明明崧崧才最像阿娘!高崧崧不服气的想到,努力的回想了下阿娘给他看过的小猴子图片,对的,他就像小猴子。

可是他的魔爪刚深到一半,睡得正香的小婴儿突然睁开了黑溜溜的眼睛。

嗄?高崧崧困惑的眨了眨凤眸,他醒了?小爪子还停在了半空。

小婴儿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小嘴一瘪,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高崧崧一听这小东西哭了,手飞快的放下,若无其事的转身对听到哭声进来的侍从说:“阿弟哭了。”

陆希躺在床榻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微笑的朝大儿子伸手,高崧崧即可乐颠颠的扑到了阿娘的怀里,陆希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柔声夸奖道:“阿崧真乖,知道照顾弟弟了。”

高崧崧得了阿娘的夸奖,小脸红扑扑,他抬眼偷偷瞄了一眼阿娘,见阿娘专注的看着自己,幼小的心灵顿时有些愧疚,他刚刚似乎把阿弟欺负哭了?他眉头一皱,好吧,看在阿娘的份上以后对阿弟好一点好了。

陆希失笑摸了摸儿子纠结的小胖脸,小孩子会有独霸心理很正常,只要好好引导就行,她前世小时候常跟大自己八岁的大哥,吵架、吃醋,偶尔还会追着大哥打,可长大后无论遇上什么问题,她一个想到的也是大哥,连妈妈都说,都是哥哥把她给宠坏了。

“阿娘——”高崧崧小脚用力往地上一蹬,爬到了陆希的**,小身子紧紧的巴着阿娘。

“阿崧乖,跟阿娘一起睡觉好不好?”陆希亲亲儿子的小脸问。

“好。”高崧崧牢牢的抱着阿娘的手臂,小脸抬都不抬,呜……崧崧好伤心,阿娘要被人分走了,高崧崧面露忧伤,痛苦的体验着虐婴犯时常会有的感觉。

陆希安抚的拍拍儿子的背部,高崧崧小脸蛋越发往阿娘怀里蹭。

新出生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陆希休息了七八天感觉精神恢复了许多,就搂着自我感觉备受伤害的崧崧安慰,给他讲故事、跟他一起逗山山,甚至还让崧崧给山山拿衣服、水杯,几天下来,高崧崧对弟弟的排斥感也就不强了,有时候还会拿着陆希给他的小画册,煞有其事的给阿山讲故事,虽然他迄今会说的话不多,可兄弟两人相互依依呀呀叫着,似乎沟通起来很容易。

“阿兄,你说他们真听得懂对方说的话吗?”陆希靠在高严身上好奇的看着两个儿子问,身后高严正在帮她梳头,她刚洗完澡,有了高严撑腰,她在月子里可以随心所以的洗澡都没人管。

“能听懂吧。”高严将陆希的长长的头发散开,用梳子轻柔的梳理着,最后编成了一个大辫子。皎皎坐月子是他最喜欢的时候,这时候她不会见外人,两个孩子也有奶娘照顾,大部分时候都她都可以一心一意的陪着他,高严心情好了许多,看到两个儿子也顺眼多了。

“阿兄,你准备什么时候会涿县?”陆希问。

“太子婚礼一结束就走。”高严说。

“这样啊。”陆希扳指算了算,“那也没有几天了,我让人整理东西。”阿妩还有半个月就成亲了,那时候她也差不多出月子了,也能去参加阿妩的婚礼了。

“我一个人先走,你留在建康再休养几天。”高严说,建康离涿县路途遥远,他可舍不得她刚生完就随着自己颠簸,出月子不代表可以马上劳累。

“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回去。”陆希头靠在高严手上,“反正我天天躺在马车里不出来。”

“不行,路上太颠簸了。”高严一口否决,“等你身体养好了,到了七月初就出发。”高严盘算着七月份已经是秋季,建康七月还是很热,但一路北上,天气却越来越凉爽,七八月涿县正好不冷不热。他见陆希眼珠骨碌碌转着不说话,担心她又打什么鬼主意,忙转移注意力道:“皎皎,你还记得魏国的融安县主吗?”

“你是说陆耀?”陆希想了想问,“她怎么了?”

“你们马上要成为亲戚了,她要当南坞亭君的孙媳妇了。”高严说。

“什么?”陆希低低的惊呼一声,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她要嫁谁?”

“叫崔cao之,魏国著作佐郎。”高严说,“是你祖姑母的孙子。”高严对这门亲事也很意外,毕竟他杀了宇浩后,曾有一阶段关注过宇家,明明宇家打的目的是让宇靖继续娶陆耀,却没有想到陆耀居然会嫁给崔cao之。

“他们什么时候成亲?”陆希对陆耀印象很不错,说起陆耀她就想起一事,“阿兄,她怎么知道我有小蓬莱图的?”

“今年九月份成亲,你的小蓬莱图应该是她哥哥跟她说的。”高严想了想说,“那时候她哥哥在赤峰上学堂,我跟她哥哥说过几句话,你的图有一次就被他看起来,她一直穿着男装来找他哥哥,很多人都认识她。”

“那等我到了涿县,说不定还能给祖姑送贺礼。”陆希没说要亲自去参加婚礼,毕竟魏国和宋国现在关系很微妙,以她的身份肯定不能去参加他们两人的婚礼。

“对,你回来的时候,可以顺路去看下你祖姑。”高严说,崔cao之那一房在魏国,陆希的祖姑南坞亭君却一直跟长子住在宋国。

“好。”

太子的婚礼是在陆希出月子的第六天举行的,婚礼的前三天晚上,陆希回到了陆家陪即将出嫁的陆言。

陆言正拿着侯莹的那只玉簪发愣,要是阿姐还活着她看到今天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木木看到陆言哭了,小心的偎依她怀里给她擦眼泪,还拿出自己最爱的零嘴送到陆言嘴边,“从母,吃糖糖。”夭夭也咿咿呀呀的偎依了过来。

陆言看到乖巧听话的外甥女,用帕子拭了拭泪,“从母不吃,木木自己吃。”这糖是孩子最爱吃的水果糖,高家糖庄出产的,因多吃容易得虫牙,陆言一直不怎么愿意给两个孩子吃,小孩子越不得到的东西就越珍惜,这水果糖就成为木木和夭夭最爱的零嘴了。

木木先把糖给妹妹吃了一颗,然后再自己吃了一颗,看到木木的举动,陆言就想起小时候阿姐也是有什么好东西先给自己,再是她自己……

“二娘子,明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再哭了。”侍从们知道陆言想起了侯莹,纷纷上前劝道。

陆言低着头不说话。

“二娘子,大娘子来了。”下人的通报声想起。

“阿姊,你身体好点了吗?”陆言站了起来,就见陆希牵着高崧崧,身后跟着抱着高山山的ru母,由下人簇拥着走了进来。陆言打量了陆希一眼,生完孩子后,她比先前稍稍丰润了些,成亲近六年生了两个孩子的陆希已经彻底褪去了少女的青涩,露出了少妇特有妩媚风情,陆言忍不住多看了陆希几眼。

“好多了。”陆希对陆言一笑,又让阿崧叫从母。

“阿姊你越来越漂亮了。”陆言揽着陆希的手笑道:“我都不敢认你了。”

“明天你会比我漂亮一百倍的。”陆希笑着说,新娘子是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木木和夭夭走了过来软软的叫从母,陆希把两个小丫头搂了过来,一人给了一朵精致的绢花,两人开心而害羞的亲了亲陆希的脸。陆希笑盈盈的搂着两人,“木木、夭夭真乖,从母最喜欢你们了。”

陆言也抱着高崧崧逗他,顺便让ru母把高山山抱来,刚满月的高山山已经褪去了红红的肤色,粉嫩嫩的就跟一个新剥壳鸡蛋,在陆希这几天的逗弄下,把他一个人趴放在**,喊他的名字,他已经会抬头了,还会裂开小嘴无邪的笑,可把陆言逗得惊喜连连,搂着他亲了好几下,“阿姊,崧崧和山山都太可爱了。”

“喜欢的话,等成了亲就快生一个。”陆希说,有了她的前车之鉴,陆家在陆言没成亲前就开始对她长达为期半年的身体调养,将她的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

“好。”陆言愉快的亲了高崧崧一口,“崧崧,从母以后让你多个漂亮的小弟弟好不好?”

“好!”高崧崧声音响亮的回答,惹来了陆言和陆希一阵笑。

陆家的下人听到两姊妹的对话,脸皮微微抽搐,这陆家的娘子似乎天生少了害羞这根筋,无论是温和端庄的大娘子、还是明朗优的二娘子……

陆言成亲前三天,陆希一直住在陆家,和陆止一起陪着陆言,尽量降低陆言的紧张情绪。等成亲那天,陆希和陆止亲自看着宫侍们伺候陆言换上礼服,由宫侍扶着出门的时候,陆言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陆希和陆止也唏嘘不已,从此之后陆言跟她们就是彻底的君臣关系了。

太子大婚后的第三天,高严就离开了,陆希倒是真想跟着一起走,她觉得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反对,她只能照着高严计划,等的七月初再离开。

高严走后,高元亮也带着乐平去了广陵,他被郑启任命为广陵郡太守,他们的离去让高威抱了极大的希望,给儿子准备了鹿茸、鹿肉、鹿鞭……就差被拍着儿子的肩膀说,早点给我带个孙子回来,所以跟高严一样,高囧也是黑着脸离开的。

太子成亲后,郑启虽然没有退位,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椒房宫休养,大部分国事都交给了太子处理,自己一心养病。而陆言从小在宫里长大,除了自己真正的婆婆柳贵妃外,余下的太皇太后、太后、皇后都是疼爱自己的亲人,也没什么好不适应的。柳贵妃和太子一样,都是温和有礼的人,大姑子阳平也是好相处的,陆言的宫廷生活并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而且太子无论再忙,每天都会陪陆言一起进哺食,小夫妻两人感情进展飞快,长辈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一心指望陆言快些怀孕,早日生下长子。

陆家等陆言成亲后,又办了两件喜事,一是阿劫和顾婉如正式订亲,还举办了盛大的订亲宴,有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参与,建康大部分官员都到场了,阿劫也算正式在建康官场露面了。

第二就是陆大郎也成亲了,当然他的亲事陆言和陆希都没有亲自到场,陆言派了近身女官、陆希让司漪去参加了,陆大郎的妻子也是陆言精挑细选的淑女,司漪回来后对陆希赞不绝口。陆希从来没想过陆大郎,可没希望他过的不好,听司漪这么一说,心中暗忖有阿妩照看,他又有爵位,只要不脑残,哪怕是中二些,将来日子也是无忧的。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的,眨眼就到了六月底,陆希让人收拾了行李,在亲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回涿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