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五洞走到秦居庸跟前,杨黑道:“秦公子,你们怎么大路不走,走小路,要不是箫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你们死了我们也不知道。”
胡则笑道:“秦公子和白姑娘都没死,你怎么说他们死了。”
杨黑道:“如果我们没出手,他们岂非死了?”
胡则道:“我们已经出手了,怎么没出手呢?”
杨黑道:“我是说如果。”
胡则笑道:“出手就是出手,没出手就是没出手,没有如果可言。”
杨黑恼道:“胡洞主怎么每次都跟我过不去。”
胡则顿时收住笑,一本正经道:“梅山六洞向来同气同声,我怎会跟杨洞主过不去。”
杨黑闻言这才转怒为笑。
白玉蟾道:“多谢前辈刚才救命之恩。”
宋思樵道:“保护白姑娘的安危是梅山五洞的分内之事,倘若姑娘有啥闪失,我们便无法向秦公子交代了。”
杨黑道:“幸好箫声及时,不然就惨了。”
诸葛青山道:“梅山派的赫赫威名差点毁于一旦。”
秦居庸道:“倘若五位前辈觉得晚辈的三个条件过于苛刻,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马南安摇头道:“秦公子是不是想我们就此退出江湖呵?”
秦居庸不解道:“晚辈哪有此意!”
马南安道:“秦公子没有此意就好,你今后再也别提让我们毁约之事。”
杨黑接道:“因为梅山倘若违背诺言,便要立刻退出江湖。”
秦居庸道:“只要前辈不再要晚辈做梅山六洞主,那么,晚辈提出的三个条件自然就作废了。”
杨黑道:“你又错了,梅山派另有一个规矩,要是说话不算数,也要从此退出江湖。”
秦居庸道:“可你们并没有说话不算数呵。”
“有。”胡则道:“在武夷山去而复返之前,我们一致通过让你做梅山的六洞主,如果我们放弃当初的打算,便是说话不算数。”
秦居庸很想问他们,为何非要自己做他们的六洞主,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白玉蟾这时问道:“秦公子,刚才黑衣人叫你使出磐若九曲真经上的武功,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厉害?”
秦居庸道:“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真经,哪里会上面的武功?”
杨黑饶有兴趣地问白玉蟾道:“白姑娘,刚才黑衣人真是这样说的?”
白玉蟾点头道:“对呀。”
杨黑于是转身对秦居庸道:“秦公子,原来你在骗我们。”
秦居庸叫道:“我哪里敢骗前辈?”
诸葛青山道:“要是你不会磐若九曲真经上的武功,黑衣人怎么会叫你使出来?”
秦居庸茫然道:“我哪里知道……”
杨黑冷笑道:“秦公子,你别演戏了,如果你真的知道上面的武功,就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秦居庸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念头闪过:“难道白姐姐说得是真的,梅山五洞也想得到磐若九曲真经?”
他朝白玉蟾望去,见她也正朝自己微微点头,不知是什么意思。
胡则忽然说了声:“我终于明白了!”
宋思樵道:“胡
洞主明白什么了#”
胡则道:“我一直在想,那个什么青城派的臭道士,他可以躲开梅山派天荒神功第五招五梅沉江,身手自是不弱,他为什么要秦公子加入青城派呢?
“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秦公子的磐若九曲真经……哈哈哈!我直到现在才想通!”
杨黑道:“臭道士便是臭道士,怎会变成醉翁?醉翁当然爱酒,不是醉翁才不稀罕酒。至于臭道士要收秦公子做弟子,是不是贪秦家的磐若九曲真经,你又不是臭道士,怎能知晓?”
胡则道:“既然江湖上那么多人想见识秦家的磐若九曲真经,臭道士当然也不会例外。”
杨黑连连道:“错了,错了!”
胡则道:“我哪里会说错?”
杨黑顿足道:“倘若你没说错,可就遭了。”
胡则皱眉道:“杨洞主的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杨黑道:“你说臭道士收秦公子为徒是为了真经,而且天下人皆如此,那么,梅山五洞要秦公子做梅山派的六洞主,岂非也有此意?”
胡则道:“这不一样,梅山派的天荒神功空前绝后,我们岂会稀罕什么磐若九曲真经?”
杨黑道:“话是你自己说的……”
俩人还在分辩,秦居庸大声道:“既然前辈不相信晚辈所说的话,那我们从此分道扬镳!”说着,拉住白玉蟾往前直奔。
梅山五洞很快拦在前面,宋思樵道:“秦公子,你别生气,杨洞主、胡洞主的话,就当他们没说过好了。”
秦居庸内心感念他们刚才救命之恩,并非真的生气,但他仍板着脸道:“前辈,你是说让两位洞主说过的话不算数?”
宋思樵想也不想,说道:“是呵,是呵!”
秦居庸则哈哈大笑。
暮色刚临,七人已到浦城镇。
浦城镇乃是福建通往浙江途中的最后一座大镇,一条官道穿城而过,沿官道往东行一天的路程,便是闽浙交界的枫岭关。
浦城北边,另有一条驿道,由东往西,是通向分水关的,分水关乃是闽赣交界的重要关卡。
此刻,浦城的大街小巷上,仍是行人甚多,临街的店铺都还在开门营业。
官道上,时不时有骏马驰过,这里的人早已习惯了每天发生的一切,对于马匹奔驰而过,没有几个人会多看一眼的。
秦居庸、白玉蟾、梅山五洞入城不久,便在官道边找了家酒店,秦居庸和梅山五洞每人要了一碗黄酒,白玉蟾则先行吃饭。
酒饭刚吃一半,店内进来两个劲装大汉,大声说道:“请问店内谁是福州的秦公子?”
秦居庸一惊,心道:“我从未到过浦城,也不认得这两个人,不知他们何事找我?”于是起身说道:“在下便是秦居庸,不知两位……”
那两位大汉连忙大步走到秦居庸跟前,抱拳道:“周皖伯、周铭山在此恭候多时了。”
秦居庸道:“在下与两位并不相识……”
周皖伯笑道:“我们只是奉庄主之命,请公子到翠屏山庄一聚。以尽地主之谊。”
秦居庸淡淡道:“两位请回,就说庄主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便坐了回去。
周铭山道:“秦公子,
难道你真的不肯给庄主一点面子?”
秦居庸喝了一口酒,说道:“两位兄弟,如果你们不愿意走,就请坐下喝一碗,我倒是十分高兴。”
然后叫道:“伙计,再来两碗黄酒!”
那周皖伯似有怒意,但不敢发作,手掌一挥,道:“秦公子,你不去,我们可无法向庄主交代的。”
秦居庸笑道:“你们来的时候,庄主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周铭山道:“庄主说,假如我们请不动公子,庄主会另外派两个人来请公子的。”
梅山五洞一直自顾喝酒,杨黑这时道:“好呀,那就让你们庄主再派两个人来,看能不能请得动公子。”
伙计这时端上两碗酒,说道:“客官,酒来了。”
秦居庸一指周皖伯、周铭山,说道:“这两碗酒是我请他们喝的。”
伙计显然认得他们,说道:“两位周大哥,请。”
周皖伯、周铭山并不客气,咕嘟咕嘟将满满的一碗黄酒喝下,然后一转身,不声不响走了。
过了一会,进来两位少女,她们朝屋内看了看,径直走到秦居庸面前,说道:“秦公子,庄主有请。”
秦居庸见他们冰肌玉肤,姿色出众,并没起身,而是问道:“是翠屏山庄的庄主叫你们来请我的?”
她们道:“是的,庄主说,公子既然已经来到浦城,就应该到庄上一聚。”
秦居庸道:“庄主还说了什么?”
她们道:“庄主还说,本来他应该亲自到这里来迎接,只可惜庄主双腿有病,不能前来,故遣奴婢前来。”
秦居庸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说道:“两位周兄弟,刚才每人喝了一碗酒,你们也想喝一碗?”
她们道:“不想。”
秦居庸道:“那你们可以走了。”
她们诧道:“难道公子真的不想知道我们庄主是谁,为何要请公子到庄上一聚?”
秦居庸摇头道:“如果我想知道,早就跟你们走了。”
她们彼此对望了一眼,一人说道:“秦公子,只要你再听我说一句话,你不走,我们也走了。”
秦居庸道:“好,请说。”
一个少女走近他,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清。
只见秦居庸脸色大变,霍地站起来,说道:“好,我去见你们庄主!”
胡则道:“秦公子,我们也去。”
秦居庸还未说话,一个少女抢在他之前说道:“庄主请的只是秦公子一个人。”
胡则怒道:“你……”
秦居庸道:“前辈放心,庄主是我爹的朋友,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回来。”
他接着对白玉蟾道:“白姐姐,你也不用替我担心的。”
秦居庸跟在两位少女身后,刚刚跨出酒店门口,官道上一阵马蹄,由远而近,又很快擦身而去,卷起漫天灰尘。
借着酒店门口灯笼的微光,秦居庸发现马背上的人都蒙着脸,他心中雪亮,这群马一共有十三匹,也就是说有十三个蒙面人纵马进城了。
他寻思道:“这些人显然是刚刚到达浦城,这么晚了,他们不寻酒店歇歇脚,却飞速疾驰,真是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