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居庸一吃惊,手也放下,眼也睁开了,幸好他所看到的白玉蟾已不再**,秦居庸兀自吃惊道:“怎么在妓院里才能找到欧阳伯伯?”

白玉蟾“哼”了一声道:“不去找欧阳醉柳,那你是不想报仇。”

顿了顿,又道:“就凭你的武功,要报仇,那是做梦。”

“那我该怎么办?”秦居庸一脸茫然。

白玉蟾道:“你要报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求你欧阳伯伯帮忙找出吹箫人是谁,然后手刃仇敌。”

“可是。”秦居庸想到要在妓院里才能找到欧阳伯伯,不由面露犹豫。

白玉蟾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年,也正要去找他,就帮你这个忙吧。”

她见秦居庸脸呈喜色,却不言语,于是说道:“小兄弟,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居然也不谢我一声。”

秦居庸这才说道:“谢谢白姐姐。”

白玉蟾笑道:“这还差不多。”

正说着,只听洞外传来一阵恶骂:“欧阳醉柳,快快出来受死!”

秦居庸吃了一惊,不知又有什么事发生。

那白玉蟾口中嘟囔了一句:“又是谁前来生事送死。”

双足一点,掠过竹林,速度竟快得惊人。

秦居庸随后紧跟而出,只见洞外围着几个人,人人都带着兵器,有人正大嚷大叫。

白玉蟾叱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识好歹,在此大呼小叫。”

那群人见从洞内出来一男一女,但皆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一人叫道:“快叫欧阳醉柳出来受死。”

另一人道:“欧阳醉柳杀了我们六洞主,今日,梅山六洞前来报仇,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人刚说完,马上有人接道:“杨洞主刚才说错了,今日来报仇的应是梅山五洞,而不是梅山六洞。”

刚才那人一瞪眼,说道:“梅山六洞在江湖上声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说梅山五洞,说不定就没人知道了。”

又一人说道:“杨洞主说得没错,梅山六洞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怎么能改成梅山五洞。”

杨洞主点头笑道:“胡洞主说得一点不错。”

一人越步而出,说道:“杨洞主,胡洞主此言差矣,虽说梅山六洞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但如今逍遥洞主被欧阳醉柳所杀。

“六洞已剩五洞,若再称梅山六洞,恐被江湖中人耻笑。”

一人马上应和:“没错,没错。”

杨洞主道:“什么没错,逍遥洞主虽一个月前就已死去,但咱们梅山六洞,同气连理,情同手足,虽死犹生,诸葛洞主,你说是不是?”

诸葛洞主摇头道:“杨洞主此言差矣,人死不能复生,咱们今日齐上武夷山,就是要替死去的逍遥洞主报仇。

“倘若如你所说他没死,咱们便多此一举了。”

杨洞主跺足道:“我说的虽死犹生,并不是说他真的没死,而是……”而是什么,他却一时间无法表达出来,急得团团转。

秦居庸见这帮人相貌奇怪,却不是凶恶之徒,见此情景,不由暗暗好笑。

白玉蟾冷笑道:“原来是梅山五鼠在此扰人清静。”

听白玉蟾这一说,那帮人马上停止争吵,一人手指白玉蟾,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欧阳老贼的贼窝里?”

白玉蟾还未说话,他们当中先自有人接道:“我说宋

洞主,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欧阳老贼风流成性,一夜难少女人,他的贼窝里当然少不了贼婆了。”

又一人笑道:“没错,这个女人长得贼眉贼眼,勾魂摄魄,一定是她勾引了欧阳老贼。这一对贼男贼女,在贼窝里风流快活,今日咱们梅山六洞寻仇上门。

“先杀了欧阳老贼,再将这贼婆也杀了,让他们到阴曹地府继续快活,哈哈哈……”

五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这七个人当中,五个人叫叫嚷嚷,另外两个人始终一言不发,腰悬长剑。

白玉蟾怒道:“住口!”

那五人却越笑越响,仿佛看到了天大的滑稽之事。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两人同时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人说道:“你们笑够了没有!”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无比,盖过五人的笑声,字字入耳。

梅山五洞顿时噤声,目光齐齐盯住这两人,刚才那人说道:“姑娘叫你们住口,她也许有话要说。”

他刚说完,那五人又大笑起来,一人大声道:“你是谁,竟然敢管梅山五洞的闲事?”

另一人笑道:“梅山六洞从不受命于人,想笑便笑,谁也管不着!”

五人同时大笑,笑声震天,直震得秦居庸的耳鼓嗡嗡直响。

秦居庸望望腰悬长剑的两人,寻思道:“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瞧他们深藏不露的样子,武功一定了得。”

接着又看了看梅山五洞,想道:“这帮人说欧阳伯伯杀了他们的六洞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山五洞还在笑,一个声音道:“我们丰城双剑并不想管五洞的闲事,倘若你们要笑,请滚远一些。”

听到“丰城双剑”四字,梅山五洞立时噤声,吃惊地望着眼前两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秦居庸也大吃一惊,他曾听父亲说过,当今天下三大剑术名家,丰城双剑丰子悦、丰子云便是其一。

相传在豫章丰城,晋司空张华平定吴国之后,见丰城内夜夜有紫气冒出,便召善懂天文地理的雷焕登楼观望,雷焕观察良久,对张华说:“此乃宝剑之精华上彻于天。”

于是,张华遂以雷焕为丰城县令,嘱其寻觅宝剑。

雷焕不负所望,于一破屋宅基上,挖地四丈,得一石棺,开棺,里面并列二剑,且剑上刻字,一日龙渊,一日太阿。雷焕大喜,便在南昌西山北岩下试剑,一剑砍去,巨石轰然而裂。

后来龙渊、阿太两剑双双流落,不知去向。

十年前,丰城双剑重现江湖,在与青城一役中,丰城双剑大发神威,以致青城派大败。

经此一战,名震江湖的青城派竟然无法再在江湖立足,丰城双剑则名扬天下,得以跻身三大剑术名家之列。

秦居庸双目盯着他们腰间的剑,心道:难道这两柄便是龙渊剑和太阿剑?

梅山五洞惊呆一会,又有一人想笑,可是未等他笑出声,只见丰城双剑一人手指闪动,已然点了他的穴道,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其他四洞见此情形,知此二人深不可测,若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仇未报,先要死在他们的剑下,于是不敢再动,也不出声。

一瞬间,吵吵闹闹的洞前变得寂静无声。

白玉蟾也是心中暗暗叫苦:“梅山五洞不足为虑,可这丰城双剑看来货真价实,刚才的出手之快,当真匪夷所思,不知他们来此何意……”

她眼珠转了转,对丰城双剑抱拳道:“久仰丰城双剑剑术高超,十年前,双剑在数招之间便令名震天下的青城派烟消云散,今日得见,真是荣幸!”

丰城双剑冷哼几声,一人道:“丰城双剑虽非浪得虚名,但也用不着姑娘妄加抬举,当年丰城双剑与青城派一役,并非如你所说几招之间,而是侥幸得胜。

“至于青城派从此在江湖上消失,更非丰城双剑之故。”

白玉蟾本想说几句好话给对手听听,以期呆会留有回旋余地,不料丰城双剑冷面冰霜,根本不领她的情,不由得脸上一阵难堪。

只听丰城双剑又道:“这位姑娘,梅山五洞已经住口,有话就说吧。”

白玉蟾刚才喊“住口”是因为听不过梅山五洞的胡言乱语,并没有什么话要对梅山五洞说,一时愣住。

丰城双剑道:“如果姑娘无话可说,就由我们先说。”

秦居庸忽然道:“等等。”

丰城双剑道:“你有话要说?”

秦居庸点点头,然后一指梅山五洞,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前来报仇,可是谁能作证你们所说的六洞主是欧阳伯伯所杀?”

梅山五洞不知为何这时怕极了丰城双剑,待丰城双剑点头,才见一人跨出一步说道:“六洞主能作证。”

秦居庸笑道:“你们不是说六洞主已经死了吗?死人怎么还能作证?”

那人道:“死人当然能作证,因为六洞主死的时候犹如没死一样。”

他发觉自己没表达出真正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是说,六洞主虽然被人杀死了,但看起来却跟活的人一模一样。”

他一听,还是不对,急道:“杨洞主,你来说。”

杨洞主也跨出一步,说道:“诸葛洞主刚才所说的意思,是六洞主虽死犹生。”

诸葛洞主道:“什么虽死犹生,虽死犹生怎能证明是欧阳老贼所杀,胡洞主,还是你来说吧。”

胡洞主说道:“杨洞主所说的虽死犹生不是说欧阳老贼没有杀人,而是……”

他还没有说完,诸葛洞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宋洞主,你年纪最大,还是由你来说。”

刚才的胡洞主马上嚷道:“我还没有说完呢,诸葛洞主,你说宋洞主的年纪最大,可是马洞主也是跟宋洞主同年同月生的,你为何不让马洞主说。”

诸葛洞主分辩道:“马洞主虽与宋洞主同年同月生,但却比宋洞主晚了两天,宋洞主早两天出生,当然最大了。”

胡洞主不甘心认输,大声道:“宋洞主是比马洞主早两天出生,但刚出生的那两天什么也不知道,况且,逍遥洞主死了才一个月……”

他说着望了望丰城双剑,接道:“望丰城双剑高抬贵手,解了马洞主的穴道,让他说出逍遥洞主被欧阳老贼所杀的证据。

“如果你们真的不想放过马洞主,在他说了之后再点他穴道也一样。”

“放屁!放屁!”梅山五洞又争论不休。

白玉蟾冷笑道:“我看你们根本说不出证据是欧阳大哥杀的人,你们还是滚下山去吧。”

杨洞主也叫道:“谁说我们说不出欧阳大哥杀人……”

胡洞主道:“杨洞主又说错了,不是欧阳大哥,而是欧阳老贼。”

杨洞主一愣,道:“怎么说错了,难道欧阳老贼和欧阳大哥不是同一个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