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花点头道:“是的,你爹真的做了禽兽不如之事,他在秦夫人的碗中下了**,令她大失本性。

“秦夫人难以忍耐,后来竟脱光衣服,全身**,跪地向你爹求解药……”

秦居庸听到此处,血冲头顶,直如自己受到了莫大羞辱一般,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砰”的一拳击在石柱上,喝道:“卑鄙无耻的李照海,不杀你势不为人!”

在李曼殊心中,父亲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宫雪花的话几令她坐立不稳,昏晕了过去,喃喃道:“不可能的,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宫雪花凄然道:“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顿了一下,接道:“由于第二天我要等你们醒来之后喂奶,因此为秦九刀夫妇送行之宴我去得稍迟。

“我刚要推门,听到你爹对秦九刀说‘秦九刀,你不把此行的目的告诉我,休想得到我的解药’。

“你爹的口气异常冷酷,所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事要发生,于是便从门缝往里窥视,只见秦夫人赤身**,神情疯狂,又见秦九刀面色苍白,怒不可遏。

“秦九刀一定是被点了穴道,不然他不会面对自己的妻子如此受辱而坐立不动。

“我本想踹门而入,痛斥你爹,然而,也许这一幕令我太伤心,我竟然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只听得屋里传来秦九刀的话。

“‘我们到岐山是为了寻找秦家的传世武功磐若九曲真经’,随后听到李照海一阵大笑……后来我晕倒了,醒来时已在**。”

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江湖中这样的传言早已生成,可是从李照海的妻子宫雪花的嘴里说出来,自有一种无法置疑的力量,秦居庸的喉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想大喊大叫,却发不出声音。

只听宫雪花静静接道:“我仿佛如梦初醒,现在才看清你爹的真面目,我什么也没说,第三天,那还是一个风高星稀的夜晚,我永远离开了李家堡。”

李曼殊茫然道:“娘,你就忍心抛下我们不管?”

宫雪花道:“母子连心,没有一个母亲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可是,你教我如何跟那样禽兽不如的人生活在一起……”

李曼殊默默道:“想不到爹,他,他……”

她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如此说来,秦家的惨案,莫非真的跟爹有关?”

宫霍道:“像他这种无耻小人,什么事情做不出!”

秦居庸忽地暴出大笑,笑声由开怀而变得凄厉,不由凄厉变得沙哑,嘶声道:“今天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大笑一阵,继而道:“爹、娘、四位兄长,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替你们报仇,请你们放心吧……”

众人无不替他凄凉。

宫霍道:“秦公子,如今你已知道杀父仇人是谁,死也该瞑目了吧。”

秦居庸不知宫霍此话何意,心中一凛,怔住。

胡则叫道:“老怪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兄弟不仅要杀了仇人李照海,还要替梅山的六洞主报仇,他怎么能死!”

宫霍冷笑道:“以秦公子此时的内力,若能完全发挥,天下当没有人可敌,不过,李照海这个小人,他辜负了我女儿,他的人头一定要由我女儿去取。

“所以,凡是要杀李照海的人,都得死。”

胡则急道:“老怪物,你这是什么理论,俗话说,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

之,难道非得你女儿才能杀他!”

宫霍哼道:“我女儿对他一往情深,爱之愈深,恨之愈深,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解我女儿心头之恨!”

诸葛青山道:“可是李照海杀了秦兄弟全家,他如何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宫霍道:“这个我不管,我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在我女儿之前去杀李照海。”

宫霍说着,目光中竟然闪动杀气。

秦居庸自知非他敌手,但他实不愿就此死去。

以前他不知凶手是谁,如今明白了仇人,未见仇人末日,他如何甘心去死,于是他缓缓起身,迎着宫霍道:“刚才我已败在你手,但我还想再领教前辈大孚灵鹫功的高招。”

说罢,凝神不动,静待宫霍出手。

宫霍鹰一般双目闪烁,枯瘦的双掌握住轮椅的扶手,他注视秦居庸良久,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秦居庸道。

宫霍眯着双眼,说道:“小子,你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送死!”

秦居庸昂首道:“力战而死,死而无憾!”

“哈哈哈!”宫霍笑道:“好小子,看来你的脾气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我一定会让你死得痛快。”

他并没出招,忽然目光一斜,道:“小子,可是你大仇未报,就这样死了,难道也是无憾?”

被他这一问,秦居庸无言以答。

宫霍适才性情乖戾,此时忽然童心大起,笑道:“小子,我知道你不想死,既然不想死,为何还要死?”

秦居庸朗声道:“前辈不要得意,若不是体内异种真气抑制了我的功力,我根本就不怕你!”

宫霍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既然明知不是我对手,为何不想想别的办法?”

秦居庸冷笑道:“刚才宫主已经说过,除非我有大孚灵鹫功护心,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宫霍道:“天下只有我练成真正的大孚灵鹫功,你何不求我教你?”

秦居庸道:“我秦居庸向不求人!”

“好,有骨气!宁死也不委屈自己!”宫霍笑道:“可是为了报仇,你难道不可以委屈一次?”

秦居庸想了想道:“我的仇人是李照海,而你绝不会让别人杀了李照海,就算我求你,你会答应吗?”

宫霍干脆道:“当然不会。”

接着又道:“可是还有一个办法,你为何不试?”

秦居庸反而一怔,道:“什么办法?”

宫霍道:“以你的修为,制住李曼殊当是轻而易举,她是我外甥女,你以此要挟,说不定我会将大孚灵鹫功的内功心法乖乖的交给你。”

秦居庸心中一动,想道:“这果是个好办法。”接着又想:不行,李姑娘曾救过我性命,我这样做,岂非是忘恩负义?”

于是冷冷道:“前辈也是一代大侠,如此卑鄙无耻,不仁不义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来,你想得出,我却做不出!”

“哈哈哈!”秦居庸的回答好像令宫霍很开心,他笑道:“小子,有你的!若不是你要找李照海报仇,我真会教你大孚灵鹫功,让你阴阳真气归一,然后我们大战五百回合!”

他顿住笑,道:“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跟对手痛痛快快大干一场了,唉——”这声叹息,仿佛充满了寂寞。

胡则叫道:“老怪物,那你就教秦兄弟大孚灵鹫功,让他阴阳归一,他一定会让你一败涂地,而且败得

心服口服!”

宫霍的脸神竟现出一副神往的样子,说道:“老夫今年七十二岁,自二十五岁行走江湖,打败过无数高手,然而,令我最难忘怀也最觉痛快的当是三十年前败在少林方丈手下的那一仗。

“方丈的妙技神功让我输得心服口服,自那以后,我总想在方丈手下再败一次,可惜五年后方丈圆寂,我的愿望没能实现。”

马南安插话道:“你是说你想再败一次也不能够?”

宫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求败跟求胜一样难。”

他望着秦居庸,道:“秦公子,这个道理你也许现在不懂,不过,你很快就会明白,要我败在你手上,就像要你胜我一样,是不可能的。”

他缓缓转动轮椅,逼近秦居庸,黯然道:“秦公子,还是你先出招吧。”

秦居庸此时“极泉穴”和“少冲穴”又刺痛起来,但他还是缓缓举掌,他已下了决心,力战而死。

忽然,胡则叫道:“老怪物,要跟秦居庸打,先过我这一关!”

他的穴道全部自解,马上冲过来,双掌提至胸前,朝宫霍推去。

秦居庸知道胡则已是功力尽失,如何能跟宫霍打,喊了一声:“胡兄弟!”斜跨一步,伸臂将他拦住。

胡则其时穴道刚解,双腿不太灵便,本来脚底还有些踉跄,被秦居庸臂力一挡,一跤摔在地上。

胡则摔在地上,并不起来,而是双拳连击石板,口中叫道:“老怪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趁人之危,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他虽失了功力,但用足力气锤地,擂得地上“咚咚”直响,仿佛地板便是老怪物宫霍,一边擂,兀自在叫:“我打,我用梅山神功打!我用无诸刀法打!打你个老怪物一败涂地!把你个老怪物的大孚灵鹫功打得千疮百孔,烟消云散!

“我打……打你个**大孚灵鹫功,打你个大孚灵鹫功的祖宗八十代,为何要创出这等不三不四,天下无敌的鬼功夫来难为秦兄弟……”

他大叫大喊,似是疯了。

谁都明白,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拖延一下秦居庸与宫霍的决斗,秦居庸知他为自己好,但是,既然报仇无望,与宫霍一战而死也是生平快事,伸手将胡则扶起来,说道:“胡兄弟,今日我就用梅山派的天荒神功与他的大孚灵鹫功决一死战!”

眼见决战在所难免,胡则厉声道:“老怪物,秦兄弟决意与你一战,不过你先说出你从何处得到失传已久的大孚灵鹫功!”

胡则此言一出,宫霍面色顿时一寒,手指一动,一股无形指气又点了胡则的哑穴。

秦居庸猛然想起白扶疏临死前说过的话,心道:“白扶疏曾说他们的主人千方百计想得到大孚灵鹫功的武功秘笈,是因为他们的主人原本应该拥有它,是宫霍厚颜无耻,将秘笈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凛道:“如此说来,宫霍与白扶疏的主人或许本是同党。

“而李叶也说过,他们杀我四哥是主人的旨意,宫霍、主人、夺命魔箫、李照海,还有圣姑。

“他们之间肯定有莫大关系,如此重要的环节,我差点给忘了。”

犹如风拨迷雾,秦居庸精神陡然一震,转身喝道:“宫霍,原来你才是夺命魔箫!”

这声断喝把所有人都惊呆,连宫霍也变了脸色。就在这一呆之际,秦居庸左掌在前,右掌在后,错掌变幻,使出天荒神功威力最大的“天荒六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