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星城,深吸一口夜晚凉凉的空气,凛冽的寒遍布全身。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缓缓的离开,慢慢的将东星城抛在身后。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女人、以及自己心里奇怪的感觉,全都不重要了。

只要离开,以前的一切奇怪感觉都会消失。

甩了甩头,玉蔚儿笑着,大步的离开。

故作轻松的笑容,并没有让他的脚步轻快起来,反倒是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里。

陷入自己沉思之中的玉蔚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挡在他的前面。

“玉蔚儿?”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惊讶的抬头,看着面前挡路的灰衣男人,微微皱眉,“你是何人?”

“不是什么人,只是想请你去做客而已。”灰衣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上下打量着玉蔚儿。

“做客?”玉蔚儿眼眸一眯,这个灰衣男人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他现在很烦吗?想死是不是?

“漂亮的男人,真是想不到她还有这种爱好……”灰衣男人啧啧有声的打量着玉蔚儿,猥亵的笑容一眼就可以让人看出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上官?”玉蔚儿心里一惊,难道说这个人要对上官不利?一听到跟上官瑀琼有关的事情,玉蔚儿立刻将自己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瞪着灰衣男人,急急的问道,“你想做什么?”他要对上官做什么?他是谁,他想干什么?

脸上不知不觉的失去血色,心里想的全都是不利上官瑀琼事情。

“乖乖的跟我走,不会把你怎么样,不然……”灰衣男人撂下一句狠话,向脸色惨白的玉蔚儿逼近,他根本就没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玉蔚儿放在眼里。这种场面就被吓成这样,真是没用。

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太轻松了。

玉蔚儿被形势“所逼”跟着灰衣男人离开,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他们要抓他做什么?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一路思索着,被自己烦乱的心情纠缠着,不知不觉跟灰衣男人走到了他们的地方

五六十人藏在树林中,见灰衣男人带着玉蔚儿回来,其中一个壮汉笑道:“顺利吗?”

“能不顺利吗?”灰衣男人鄙夷的瞥了玉蔚儿一眼,“根本就不用我出手,随便吓唬两句,他就乖乖的跟来了。”

“上官瑀琼怎么会让这么弱的人在她身边?”壮汉不解的摇头,脸上的表情也是看不起玉蔚儿。

“管他为什么,反正能杀了她就好!”灰衣男人大咧咧的说道。

“你们要用我当诱饵引上官出来?”玉蔚儿终于开口,话里满是惊讶,一路上他想到灰衣男人的计划,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灰衣男人真的这么蠢会去做这个计划。

“怎么,现在才想到?果然不是一般的没用。”灰衣男人斜睨着玉蔚儿,讥笑着对着壮汉说道,“看看,一个丫头加上一个没用的男人竟然要当城主,还把我们周家全都赶出来了。族长怕事,我们不怕。只要我们夺回东星城,我们周家就是东星城的霸主!”

“她不会来的。”玉蔚儿轻叹一声说道。她怎么会为了他来冒险呢?

她早就说过,她不会有弱点的。

弄明白了灰衣男人他们的目的,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们还没有对上官不利,要只是用他来威胁她的话……他们要失策了,因为她是不会来的。

她说过了,不要他与她走的太近,她不要有弱点。

咽下淡淡的苦涩,玉蔚儿轻笑着,这样不是挺好嘛。谁也不要干涉谁。

“会不会来不是你说了算,想让我们放过你,做梦!”灰衣男人对着玉蔚儿呵斥着,“放心,等你们死了一起上路,我们不会分开你们。我们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嘲讽的声音,戏谑的表情,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他离开的时候没用惊动任何人才对,但是,这些人显然是十分了解他的行踪

。难道说,晨星宫里有周家的眼线?

上官知道吗?

她发现了没有?

要是不知道,岂不是以后随时都会被人暗算?

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发现?那个齐皓逸做什么的,怎么也不知道?

该死!

玉蔚儿眉头紧皱,一心一意想的全是上官瑀琼,完全忘记了,他是打定主意离开,再也不想与她有瓜葛的。

“咱们的人通知到她了吗?怎么还不来?”灰衣男人看了看天色不安的说道,“要是被族长发现了,可不好。怎么说也是咱们擅自行动。”

“闭嘴!”壮汉狠狠的打了灰衣男人头一记,“只要除去上官瑀琼,族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她一来,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

“血狼还那么多人……”灰衣男人被壮汉一骂,不敢大声反驳,只敢小声嘀咕。

“蠢货!血狼有人质吗?捏着她的男人,我们怕什么!”壮汉大声吼着,恨不得过去踹灰衣男人两脚,就知道泄气的家伙。

听着两人的争吵,玉蔚儿垂下眼眸苦笑着,难道他们不知道上官是根本就不会来的吗?

还有,他才不是她的男人。

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冒险?

他们真是太天真了。

“是、是,不怕不怕,只要她赶来,我们就一起上,把她剁成肉酱!”灰衣男人赶忙谄媚的说着,生怕壮汉一个怒急先把他给杀了。

“该死。”

“是、是,我该死。”灰衣男人点头哈腰的对着壮汉,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声音是发自他上方,而且声音是清冷的女声。

啪的一巴掌,灰衣男人被壮汉打到一边,壮汉指着上边,厉声道:“上官瑀琼,交出城主之位,不然我就杀了他

!”

说着,一手钳制住玉蔚儿,表明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玉蔚儿抬头,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不是因为被人钳制而害怕,而是看到了立于树枝上的上官瑀琼!

她、竟然来了!

她为什么要来?

她不是不需要弱点吗?

为了一个弱点前来,值吗?惊讶的双眸凝视着上官瑀琼,她黑色的衣衫略有凌乱,像是匆匆穿上,根本就没来得及整理的样子。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盘在头上,用银簪固定,细碎的发丝散落在肩头,匆忙得竟连头发都没有时间整理,就这么任由它们随风飘摇。

她急匆匆的来做什么?

脖颈猛地一缩,呼吸不畅,是壮汉的大手收缩,想要掐死他吗?

“上官瑀琼,你到底是要城主之位还是要这个男人?”壮汉看着脸上变色的玉蔚儿得意的对着上官瑀琼喊着话。

“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以为我会在乎?”上官瑀琼冷声道,对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的玉蔚儿,眼中波澜不惊,“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高高在上的城主之位?白痴,要是你,你会吗?”

冰冷无情的话好似一柄利刃,生生的刺入玉蔚儿的心底。

幸好自己选择了离开,幸好自己早一步认清了一切,他的离开真是太对了!

自己在担心什么,她根本就不是来……算了,本来他也没有想要她来救他。

但是,心里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失望?

上官瑀琼站在树枝上,冰冷的目光盯着壮汉,只敢用余光关注玉蔚儿。她怕过多的关注,只会带给他更多的伤害,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到了什么?失望、心痛、嘲讽……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情绪?

上官瑀琼真的是愣了,她从来没有在玉蔚儿的眼中见到过这么多情绪外露,他、到底是怎么了?

目光注视下,见到壮汉眼中有了一丝犹豫,赶忙抛下心中的疑惑,先救下玉蔚儿再说

“用一个没有半点价值的男人来跟我的城主之位比,你真是愚蠢至极!”上官瑀琼冷哼着,极其的不屑。

“你别嚣张,今晚叫你有来无回,上!”壮汉一挥手,将玉蔚儿扔给旁边的灰衣男人,冲了过去,没有复杂的吟唱,全都是低级的魔法,风刃、水柱、火炎,简单又使用,而且绝对是针对上官瑀琼的弱点。根本就让她找不到一丝空隙。

狼狈!

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上官瑀琼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不安的看着天色,齐皓逸动作怎么这么慢,她出来之前明明让他带着人来。她已经在尽量的拖延时间,他还没有赶到吗?

“上官瑀琼,你能胜了血狼完全是侥幸。今天我就要为我们周家报仇,我不会放过你!”壮汉大喊着,他只是周家的一个小人物,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人对周家不利。

周家在东星城多少年的积累全都毁于一旦,族人成了丧家之犬,族长周延海周延江两兄弟不让他们报仇,但是,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今日不杀上官瑀琼,他誓不为人!

“我也不会放过你!”上官瑀琼眼中燃烧着杀意,竟然敢绑她的人,统统都去死!

这么一个温柔的男人,怎么会可以被这么对待?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冒着被伤的后果,与那些人近身搏斗,她的攻击只有在近身搏斗时才能发挥出来。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风刃飞来,避都不避迎着上去,风刃加身,同时也将银簪送入对方的咽喉。

不要命的打法让旁边的人心生寒意。

他们是想要拼了,但是却没有说过不怕死

这种换命的打法太疯狂,眼前的上官瑀琼只给了他们一个感觉--她不是人!她是一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用这种打法!

转眼间,周家的人竟也倒下了七八个,同样的,上官瑀琼的身上也多了七八处极重的伤口。

伤口很深,却堪堪避开了致命的地方。

呼吸越来越重,身上越来越冷,她知道这是血液流失太多所致。

没事,只要坚持,再坚持一下,齐皓逸就会带着人过来了。

坚持、坚持……

“上官瑀琼,你还是在意玉蔚儿的对吧?”一旁一直观战的灰衣男人突然开口,引来上官瑀琼的讥笑,低叱着,“无聊。”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死就死了,你何必以身犯险?你不是不在意吗?这么一个男人,你一个城主至于不要命的亲自来?”灰衣男人大笑着,他终于看出来了。

上官瑀琼绝对是很在意、很在意!“不在意,你来做什么?”

“来铲除周家余孽!”上官瑀琼冷声道,只不过她的方向变了,扑向灰衣男人手中的玉蔚儿。

要是齐皓逸赶不及,她只能先保住玉蔚儿再说。

“别动,不然我杀了他!”灰衣男人大吼着,冰冷的匕首贴着玉蔚儿的脖颈。

上官瑀琼猛地停住,眼眸轻眯瞪着灰衣男人:“你想干什么?”

“乖乖的把城主之位交出来,不然,他可能就会少些什么。这么漂亮的男人,你不想看到他身上的东西变得不全吧。”灰衣男人阴狠的笑着。

旁边的壮汉快走两步过去,得意的盯着上官瑀琼:“原来刚刚的话都是在骗我们,真有你的。”

玉蔚儿静静的看着,脖颈边冰冷的匕首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只是想看看上官瑀琼到底会怎么做

她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刚刚是在欺骗他们吗?

心跳突然加快,咚咚咚的,耳中全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上官瑀琼,她到底会怎么做?

上官瑀琼摸出几颗药丸,塞进嘴里,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突然,强力的魔法波动在树林内流转,恐怖的力量竟让空间有些扭曲。

“谁?怎么回事?”壮汉惊慌的大叫着,这个力量比他们高了不少,而且,似乎不是一个人可以释放出来的力量。

就在这一分神的空隙,上官瑀琼身体化为一道黑色的旋风,冲到玉蔚儿身边,猛地拉过他。速度极快,灰衣男人只是下意识的刺下手中的匕首,但也仅仅是碰到玉蔚儿的皮肤。

玉蔚儿手腕一紧,被人大力的拉开,脱离了包围圈。回头,只见一群人将灰衣男人他们包围,看样子实力高上不少。

他们安全了,上官不用再拼命了。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还是伤到了。”上官瑀琼微微皱眉,撕下里面干净的衣服轻轻的擦拭着玉蔚儿脖颈那道小小的伤痕。

“为什么要来?”玉蔚儿无视那小小的伤口上的刺痛,盯着上官瑀琼依旧冷漠的双眼,心里是大大的不解。

“我答应小姨要好好照顾你的。”上官瑀琼垂下眼眸,似乎是在逃避玉蔚儿的目光。

“我是你的弱点吗?”玉蔚儿摇了摇头,想甩掉莫名涌起的头晕。

“你怎么了?”上官瑀琼皱眉,看着眼前脸色不好的玉蔚儿,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他的脸色有些泛青。

“你说,我是你的弱点,你的累赘是不是?”玉蔚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头越来越痛,心底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大吼着,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孩子一样。

“什么累赘。”上官瑀琼觉得玉蔚儿越来越不对,按住玉蔚儿的肩,“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越来越不对

“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累赘!”玉蔚儿大吼着,一挥手打开上官瑀琼的胳膊。

“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上官瑀琼眉头紧锁,她实在是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用她最本能的反应,“你擅自离开,惹出这么一堆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

“对,我惹的事情,我有求你来管我吗?”玉蔚儿一下打断上官瑀琼的话,“上官瑀琼,你完全是多管闲事!”

上官瑀琼不知道怎么着,极少生气的她,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大喊着:“我多管闲事,我真是吃饱撑的晚上不睡觉,跑来管这个闲事。我真是好日子过腻了,非要弄一身伤,我自己有病行了吧?”

玉蔚儿目光一转,落到上官瑀琼伤痕累累的身上,不停流血的伤口是那么的刺目,鼻尖充斥的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心、猛地揪紧,似乎是有一道一道的丝线在他的心上慢慢的拉扯,很痛。

故意的忽略掉心里的情绪,偏过头去,不去看上官瑀琼,嘴里嘟哝着:“反正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话一出口,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惊慌的抬头,看向上官瑀琼。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他是急了,但是,也不能这么伤害她。

只是,晚了。

上官瑀琼的眼中一片冷漠,好似黑色的深潭,深不见底,无怒无悲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刚刚激动的情绪全都被掩藏,如同黑夜一般,吞噬了所有:“等东星城整个平静了,你想去哪里我都不管,不过,现在不行。”

“上官……”玉蔚儿轻声道,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他只是……他只是在害怕自己心里的情绪而已。

这些话,他来不及说,因为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一软,倒在了上官瑀琼的怀里。

“蔚儿!”耳边是焦急的呼喊,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浸湿,凉凉的带着粘稠的湿意。是上官的血吗?

是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却还在一旁刺激她,他到底在做什么。

“蔚儿、蔚儿

!该死的,怎么回事?”

别喊,别急,我没事。玉蔚儿想说、想告诉上官瑀琼他没事,可是,说不出来,也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那双手臂将他越搂越紧。

“城主,周家的余孽全都拿下,没有周延海和周延江。”齐皓逸过来,看着上官瑀琼怀里昏迷的玉蔚儿,怎么回事?

“扶好他。”上官瑀琼将玉蔚儿交给齐皓逸,几步走了过去,冷眼对上灰衣男人:“他怎么了?”

“他活不了了。”灰衣男人得意的大笑,“我终于给我们周家出了一口恶气!上官瑀琼,告诉你,这就是报应。报应你将我们周家赶出东星城,你毁我周家,我就要毁了你!”

上官瑀琼还没有被气疯,低头捡起地上的匕首,挑眉道:“匕首有毒。”回头问着齐皓逸,“东星城有炼药师吗?”

齐皓逸嗫嚅道:“周家有。”

“救醒他,我就饶你不死!”上官瑀琼极为冷静的说道。

“上官瑀琼,你做梦。你交出城主之位,让我们族长做这个城主,再把我们放了,也许我会考虑考虑。”灰衣男人得意的扬起头,他没有看错,上官瑀琼果然十分在意玉蔚儿那个没用的男人。

“很好。”上官瑀琼站直身子,双眼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灰衣男人,一字一顿的吩咐着齐皓逸,“齐皓逸,杀了他们。我不管你是拆骨剥皮还是凌迟分尸,总之我要他们活活痛死!”

说完,伸手接过玉蔚儿,大步离开。

身后一声声的惨叫和咒骂没有让她的脚步有半分停留,将玉蔚儿放到马车上,快速赶回晨星宫。吃下一颗疗伤的药丸,上官瑀琼摸着玉蔚儿的长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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