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落日生残月,枯枝悲万物:谁闻细雨孤潇潇,望望三帆逝!恐忆难回首,有酒无人醉:泣尽零丁不肯休,渺缈人生寒。

白小雁总感觉头顶上有着漫天的尘埃,那些带着寂寞意味的流浪猫狗们躲在这个世界的一角,等待着这悠长的时空里脆弱生命的即将逝去,破碎的残像是令人悲伤的,一个小女孩走在大街上看着尘埃哭泣,然后转身回望,却发现距离现在自己的方位,家是多么地遥远,眼角的泪滴也成了随着年轮一圈一圈叠加起来的负荷。

我绝对不让这世间的任何人伤害到你,阿墨!

“你有没有受伤啊!”绿衣人儿轻轻抚摸了一下白狐的额头,身后的人群不满地看着她却又无奈,一个右眼戴着眼罩的男子却在这群人中间蠢蠢欲动了起来,但是这个绿衣女孩子却还是继续呢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总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阿墨……”

阿墨……你……

这时候猎户冲到人群中,惊讶了两边看好戏的人,仔细一看,应该算是一个年轻男子,他从背后的箭筒里拿出一支箭,然后趁着白小雁一个不注意,拿起弓箭直直地射过去……

白狐的红眼顿了顿……

只听‘嗖’的一声,擦过白小雁的脸颊,直直地朝着阿墨的方向射过去,白狐就在这个时候因为疼痛‘嗷’地仰起脖子叫出声来……

白小雁惊讶地看着身边的阿墨……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它用爪子把那只箭给硬生生地拔出来,爪子碰到箭的时候,白狐忍不住发出一阵呜咽声,然后将箭支掰成两半,半空中立刻发出‘啪’的声音。人群中有些人看到狐狸白色的皮毛上流出汩汩的鲜血的时候,开始有些不忍心,一个女孩子摇着白色的手帕,还有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孩正面含担忧地看着这一幕,一个已经成年的大叔倒是拿起自己的衣襟抹了抹眼泪。

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呢?临西城毕竟是临西城,还是不容得妖怪的存在的,就算现在忍一时也不可能忍一世,到那时候阿墨真的不得不回去了吧!

白小雁低着头摸着阿墨被射伤的部位,然后手触到一抹猩红的时候,眼泪就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快点!你们这群人干嘛!还不帮我!准备弓箭!”

“放心,我乃玄渊门下弟子,这次它遇上我算是死定了!”

但是感动的毕竟只有那么两三个女流之辈,大多数人都容不得阿墨的存在的,甚至拿着各种武器和各种家伙开始准备围剿眼前的白狐了……

可是……

为什么那么残忍!阿墨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你们要在它身上留下猩红!为什么为什么!

“快点,你们几个赶快把白小姐拉开!”

“是!”

几个汉子上前要拉人的时候,白小雁却执拗地不让他们碰……

因为她从阿墨看向自己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它很不满,甚至发出嗷嗷的叫声……

阿墨曾经用手轻轻掠过自己的青丝对自己说过的……“谁敢懂你,我恨不得立刻让他消失!”

谁敢动你,我恨不得立刻让他消失!

“不!住手!”白小雁哭着喊着说,“你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什么诅咒什么命运通通是狗屁!人和妖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为什么!”

那是自己沾染了阿墨的血的手,白小雁捂住了自己的脸蹲在白狐身边哭着说:“阿墨!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天下再辽阔再精彩,但是如果缺了你我什么地方也不愿意去,在一起……因为你才是我的全部!

一阵雾霭挡住众人的视线,白狐就那么消失了,出现了翩跹不似凡尘,飘逸的白发轻轻披在肩头上的穿着白长飘逸的衣服还红眼的妖媚男子,他好像来自天外的飞仙一样,身体单薄却又透明到快要消失一样,好看的唇微微地开启着,对着眼前的人喃喃道:“雁儿!”

阿墨?绿衣人儿有些激动地捂住了嘴……

这的确是阿墨,因为那爽狐狸特有的尖尖的耳朵还在那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是阿墨呢?而且他的胸口处还沾染着猩红,明显地是刚刚射过来的箭支引起的伤……

“阿墨!”

“雁儿!过来!”

这个狐媚的男子却不管世人的眼光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衣站在人群中央,将手伸向白小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