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觉到有人捅他的肩膀,梁晓有点恼怒的说:“就不能让人睡的安稳点?”抬头一看,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放学了。”身边传来周若水的声音。

梁晓眯着眼,伸着懒腰冲她歉意的一笑;“睡着了还真觉不着,时间过的真快啊。”

女孩捂嘴笑笑,并不搭话。梁晓有些无趣,倒有几分怀念和微微一起的生活。正收拾东西正要离开,女孩却又说话了。

“为什么不肯给许愿讲解题目呢?既然你肯站在讲台上给大家讲,为什么就不能单独给她讲呢?”

“看她不顺眼罢了。”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实话实说。

周若水皱起眉头,微微有些诧异的问:“看不顺眼?怎么会?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阿。”

“可爱?没觉得。”梁晓耸耸肩,他最近越来越多的使用这个动作。

“是吗?我觉得她很可爱啊。至少她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我想你也看到了吧,或许这个班里还有不少人并不很明了那道题的思路,但就她一个人举手示意不会。这种坦诚和勇气,我觉得自愧弗如呢。”她温柔的笑着。

梁晓知道她说的不错,可是越听越烦燥,“看不顺眼难道还需要原因吗?”

“可你为什么不注意她的优点呢?光看缺点当然会不顺眼。”

梁晓挥挥手里的书,眉毛一挑,“算了,这没有什么好谈论的。”话毕,快步向教室门口走去。

周若水匆匆的把东西整理好,锁上桌子,快步跟上梁晓

梁晓看着因为疾步奔走面色有些桃红的周若水,不由的想起那个关于她健康状况的传言。或许红颜真的都薄命,那一缕嫣红衬托她如雪的肌肤格外的美丽,但谁知道这是不是病态呢?不过梁晓很不理解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对许愿的事情这么积极,没发现她和许愿的感情有多好,如果只是因为许愿的眼泪,那就不得不说她的同情心过于泛滥了。

周若水有点赶不上梁晓的步伐,一米六出头的她只有小跑着才能勉强和他并头前进,因为焦急,额头泌出一层汗水。“梁晓,梁晓……你慢点好吗?”

梁晓无奈的停下来转身面对着她:“我说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呢?我不认为任何人有权利去插手别人的情感世界。对一个人是厌恶还是喜爱全由这个人的观察决定,这些都是构成一个人感情甚至生活的基本元素。正如国家抗议外国插手内政一样,我同样抗议你插手我的情绪。喜欢谁讨厌谁是我自己的事,OK?我说的够通俗够明白吗?”话说到最后,有点训斥的口吻了。不得不说梁晓发起火来很有点气势,言辞尖刻声音也不小,幸好两人走的比较晚,教学楼内已经没有人了,否则还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闲话会传出来呢。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周若水有些害怕,有些着急。她摆动着双手似乎想用肢体语言劝服梁晓,虽然她白嫩的小手很漂亮,让梁晓不由的有握住的冲动,不过于改变固执的他没有半分作用。

女孩又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听我说好吗?我知道喜好是个人的爱好,我没有权力插手其中,可是你的喜好已经给许愿带来的伤害,她刚才哭的很伤心……”看到梁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大有不想再听她的“辩论”就此离去的架势,她匆忙改口,“我知道,许愿平时对你不太友好,其实她是骄傲惯了的人,不习惯低头。我初中和她同学,算是比较了解她。记得当时不太了解她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她,不理她也不和她说话。后来慢慢的我发现她的心眼挺好,就是不会表达。你知道吗?或许我不该说的,她非常的崇拜你,崇拜你的学习成绩,崇拜你弹的一手好钢琴,崇拜你能在车祸后迅速的恢复乐观的生活……”

梁晓挑挑眉,她未免对他太了解了一点。会弹钢琴,发生车祸这些事情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

“你一定奇怪我们怎么知道这么多。其实初三她就知道你了,她打听到了许多你的消息,然后眉飞色舞的讲给我听。”周若水不好意思的笑笑,脸又红了,“她讲的那些事情让我也有些崇拜你了。呵呵。”

“见鬼!有这么崇拜的吗?老找我麻烦。”

女孩掩嘴一笑,“上高中后,几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起你都是一脸的失望呢。说你如何如何的不遵守校规,什么时候迟到了、什么时候旷课了、什么时候和老师顶嘴了;还说你几乎就没写过作业,没事就出去打篮球,根本就没有认真学习的样子,真不知道为什么学习就那么好。她说的好像是你的错,但我能感觉到其实她是更加的崇拜你了,否则谁会特意关注你的生活呢?”

梁晓无言,轻轻的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纸团。

“她的脾气古怪,所以经常会触你这个脾气也古怪的人的霉头……”

“我脾气哪里古怪了?!”梁晓急忙抗议道。

“你不知道吗?”周若水抿嘴笑道:“他们都叫你怪物呢,说你是从尼斯湖爬出来的。”

梁晓讪讪的笑笑,他说不定还真算是条水怪,中国的大水怪。

“还生她的气吗?”看见梁晓笑了,周若水松了口气,趁机小心翼翼的问。

“呵呵,再生气会不会显得小气了一点。在美女面前还是表现出点风度吧。”

周若水兴奋的笑了,脸却出奇的没有因为梁晓近乎调戏的话而变红。

“许愿真是有个好朋友阿。”梁晓叹息道,他想起了远在山东的他们。这辈子他们的生活里没有他,活的还愉快吗?

“还好阿。凡事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推心置腹,我觉得问题都能解决的。记得歌德说过:误会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这回两人慢慢的走出校门。

“《少年维特之烦恼》?”

“对啊,这本书你也看过吗?”

“拿破仑看了7遍,我就比他少看一遍。”自嘲的笑笑,“不过我可不喜欢蓝色的燕尾服,黄色的背心。太没品了。”

“呵呵……”

……

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

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

这是我们人性中之至圣至神;

啊,怎样从此中有惨痛飞迸!

可爱的读者哟,你哭他,你爱他,

请从非毁之前救起他的名闻;

你看呀,他出穴的精魂正在向你目语:

请做个堂堂男子罢,不要步我后尘。

(ps:这章后的诗为郭沫若的《绿蒂与维特》,谨以此诗自勉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