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路者们犹豫不决,喧嚣的学生们越来越近。梁晓攥紧了手里的钢管,抿着嘴不发一言。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尚能行动的4个人,注意着他们哪怕一个无意义的小动作。寂静飘荡在对峙的五人之间,血腥味被风悄悄的吹散,弥漫在四周。

“阿!”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静。

杨昆这些天每天都在放学后尽早的骑车出校门,因为她知道梁晓是个喜欢早走的人。或许这样便有了机会看见他。她真的不祈求能跟他说一句话,更遑论并肩而行。她只是期望,期望自己能够与他擦肩而过;或者在他的身后,默默的跟着他,望着他的背影;或者努力的骑到他的身前,让他的目光能偶尔的飘过她的身体。

真的不奢求被爱,能有些许的关注,杨昆就满足了。

“你们在干什么?梁晓……”杨昆没想到,当她终于在路上看见梁晓的时候会是这么一种情景。两个人不知生死的人趴在地上,隐约能看见身上的鲜血。梁晓银白色的山地车扭曲的躺在其中一个人身边。而站着的5个人竟然人手一根可怕的铁棍,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冽的白光。这其中竟然还包括梁晓,一个凶神恶煞的梁晓。

“莽牛”并不是笨蛋,他只是没有想到梁晓竟然这么能打。本来是想埋伏这里等放学时冲过去给他几棍子,痛打一顿,几分钟就搞定,然后几个伙计一起去喝酒。梁晓的提早出现让他们的埋伏没有彻底发挥作用,匆忙赶过去的那人最致命的一击竟然又被躲了过去。而后面发生的一切更是出乎意料。这种情况下莽牛已经很后悔了,不管怎么样,今天之后这些他找来的家伙肯定会找他麻烦,而他们甚至在没给梁晓造成实质伤害的情况下萌生了退意。

“你们是什么人?不怕警察抓你们吗?”杨昆紧张的喊道。

“你走远点!”梁晓大喊,这丫头真***天真,西安的警察什么时候管过事?

“莽牛”突然敏锐的感觉到了梁晓的紧张,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他快步冲到杨昆身边,抓住正愣神的她,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一米六几的杨昆在一米八五以上的“莽牛”手中就像一具脆弱的玩具。

“呃……”杨昆喘不过气,脸迅速的涨红了,手脚乱扒着。

“莽牛”得意的大笑,松了松卡着杨昆脖子的大手,面目扭曲的说,“操,小子,这是你女朋友吧,。把手上的钢管扔掉,否则我***卡死她!”

梁晓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绽,成股流淌下来的汗水显示了他心底的紧张。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抓我同学干什么?难不成打不过我想随便找个女人撒气?”

“大牛!”另一个劫路者满脸不豫之色,“把那女的放了!抓个女人像什么话!”

梁晓心中一乐,尽管乐的很不是时候,这家伙还真和牛有缘阿。

“峰哥,妈的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油滑似鬼,最会骗人。昨天打球我就看见这娘们跟在他身边,端茶倒水的。妈的,不是马子是什么?”“莽牛”有点紧张,慌忙恶狠狠的说。

“操,随便你怎么理解。”梁晓气愤的用钢棍在地上狠狠的砸了一下,巨大的反冲力震得他虎口都裂了开来,鲜血顺着钢管向下流,“你们这还算什么道上混的?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妈的,打架斗殴,打到死那***是本事,抓女孩威胁人算什么?”

杨昆感觉心里乱的利害,他没有想到眨眼间他竟成了威胁梁晓的人质,给梁晓带来了麻烦。她真的很伤心,甚至没有来的及考虑自己的安危。后来那个抓住她的坏人说她是梁晓的女朋友,她心理竟然有一丝甜蜜。而那个面目狰狞狂暴的挥舞着钢管的梁晓是那么的陌生,使她又莫名的慌乱。她忘记了叫喊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挣扎,就这么愣愣的盯着梁晓。

其他三个“劫匪”没有回答梁晓的话。梁晓打伤了他们两个兄弟,他们也一肚子闷火,反正那女人又不是他们劫的,今天打完了人谁还会承认有这档子事。

路上已经有学生远远的停下车来观望,梁晓愤恨的眼中充满的血丝,咬着嘴唇心中发狠,杨昆毕竟是和他一起从89750出来的人,是他这一生的初恋,即便现在关系冷淡但在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抹去的。低骂一声,梁晓趁几个人不备猛的向第二个被车砸晕的家伙冲去,这个家伙离他很近,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梁晓的棍子就已经在顶他脑门上了。

“妈的,把那女孩放了,要不然我就在他脑袋顶上戳个窟窿!”梁晓凶狠的说。

“你不想要这个女孩的命了?”4个劫匪脸色俱是大变,“莽牛“更是惊诧的喊道。

“一个换一个嘛,”梁晓冷笑着,用钢管拨了拨地上那人的脑袋,“反正要死的不是咱们,杀吧,大家一起杀!嗯?”

“峰哥”铁青着脸,目光阴冷的盯着梁晓,然后转头用极为缓慢极为低沉的语气对“莽牛”说:“把那个女的放了。”

“峰哥……”

“我让你把那个女的放了,你***听见没有!”“峰哥”愤怒的把手中的钢管砸到“莽牛”的身边,吓得“莽牛”出了一身冷汗。

“哦……哦……”

杨昆一摆脱禁锢,马上向梁晓奔来。当她抓住梁晓的衣服,她的心突然安稳了下来,不再想那么多了。或许,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夜晚,至少,她像很久以前一样紧紧的依偎在梁晓身边。

梁晓拉着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冷笑着看他们把地上的两个人全抱了起来,低头急速窜走。

一切都结束了的梁晓迅速放松了已经崩了太久的神经,一放松他才发觉肌肉锯齿拉过般的刺痛。双手无力,几乎抓不住手中的“凶器”,而远处观望的学生嘈杂的噪音也嗡嗡的使劲往耳朵里钻。

“该干嘛干嘛去!”梁晓一瞪眼,挥挥钢管,怕事的人们鸟兽散去。

很快,马路又恢复了当初的清静,只剩下梁晓和微微,静静的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