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卷涉及了北大等名词,为了不让大家当真,现在一律改为北X大学。一切都是虚构,一切都是YY,借用一位达人的话,如有雷同,请交版权费。)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抛不开历史。东西是有年头的值钱,贵族是有传承的尊贵,连大学都是经受岁月洗礼的地位高。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一切都有可能是虚假的、浮夸的,唯有经历了时间的证明才能峥显它的真正的价值。

北X大学在中国的历史上无疑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翻开中国的近代史,绝不缺乏对这所大学歌功颂德的词句。仿佛这广袤天下因为几个文人的叫喊而彻底得到了改变。时至今日,每每北X的学生提及这段历史仍旧满脸的骄傲,仿佛自己也曾经在那个人人思变的年代发挥过天赋的想象力。

历史其实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它能留给人们骄傲,却留不下任何实际的东西。精神吗?北X大学的精神?一笑而过吧,难道我们能指望生于和平的孩子,指望“素质”教育出来的孩子懂得什么精神?不过是一句空谈。精神也是属于历史的。只有“荣耀”属于后人!

梁晓已经在这所历史悠久的大学呆了整整一个月,这是一段新的开始,他可以嘲讽却绝不允许自己忧伤。在之前完全空闲下来的半年时光里,梁晓除了给杨昆补补课,到周若水家看望这个日渐好转的女孩。其他的时间,多数用在学习有机化学。上辈子他大学中就是学习化学的,这样说来这辈子到底也没跑得太远。剩下的一点时间,梁晓仔细的翻了几遍他从6岁就偷偷开始写下的日记。

很多东西都被岁月消磨掉了痕迹,骤然的回头一望,回来自己无比惊讶的面庞——曾经,自己竟然有如许多天才的幻想,如许多被逐件磨平的棱角。

厚厚的几本日记,一口气读完,感触要比看任何煽情都要深刻。一方面陶醉于自己的文笔同时鄙视自己一手垃圾钢笔字,另一方面却沉湎于自己的感伤。别人都说听蝉伤秋,但好像无论春夏秋冬,只要有能抒情的地方,日记中抒发的赫然全是伤秋之意。唏嘘半天,梁晓却不得不反思自己以来的思想,似乎有些过于悲哀了。

造成这悲哀的原因,大抵就是梁晓年轻的身体中包含着一颗超越身体成熟些的心吧。这让他在面对同龄人之时有种疏离的感觉,就好像隔着火车望车窗外的风景,飞退的树木带不来一丝一毫的代入感。而面对符合他心里年龄的人群,身体的因素又限制了彼此间的交流。

悲伤的源泉只是孤独罢了。

现在,总算可以把交流的困窘扔到一边了。心理和生理的年龄基本上可以合二为一。梁晓决定要积极、快乐的活着。一扫之前的郁积之气。

军训已经如期结束了,对于梁晓这种在军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军训算不得新鲜玩意,枪械也没多大吸引力。在被北京的火辣辣的太阳晒黑了整整一圈后,那些临时的教官就将要离去了。

篝火晚会其实只不过是一群人围一圈,点几根大蜡烛罢了。不过气氛倒是蛮煽情的,硕大的校园,伤离别的歌声,隐约的抽泣声充斥其间。梁晓就看见好多小女生一边塞给教官包装精美的小礼物,一边拉着他的衣角哭泣。正所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了得。不过另一边还有爱心泛滥的教官借着离去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坐在草丛的角落里抢北X大学稀缺女生资源。他难道没发现男生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熊熊烈火吗?

梁晓躲在***的外围,以一个类似于局外人的目光望着这一切。不是他不想投入到这种热闹、伤感的气氛之中,只是习惯了离别,习惯了冷眼旁观之后,麻木的神经一时对这些刺激不敏感而易。再者梁晓非常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感情为什么迸发的这么强烈。教官们不过是一群仅仅相处一个月的陌生人罢了,甚至直到今日绝大多数人还不叫不出教官的全名,为什么要对他们的离去如此在乎呢?

梁晓霎时间又为那些高中的教师们不平起来。这些孩子们,一个个可以对着离去的实习老师抹眼泪,可以对着离去的军训教官放声哭泣,却没见过任何人抱着教了他们数年的班主任哭泣。甚至多数人一提到班主任,一撇嘴,满脸不屑的神情。

梁晓又想起了曾经教过他的一个老师说过的一段颇具讽刺意味的话:“我平时教学生的时候肯定是对那些学习好的学生有偏向。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谁都会喜欢聪明的孩子。然而一旦这些孩子毕业了,越是学习好的,路上遇到我越把我当作陌生人。倒是那些当年没少挨我棍子的‘差生’,毕业后逢年过节偶尔还提着东西来看看我。”

世道人心,大抵若此。

从回忆中舒缓过神,人群里该热闹的热闹,该抹眼泪的依旧抹眼泪。这不?教官又被拉去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放声高唱情歌了。梁晓咧嘴笑笑,现在的女孩子真主动,过一会说不定还会向教官要手机号码。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个女孩子跑过来蹲在梁晓身边。

“啊?我吗?”梁晓没有想到他刚刚讪笑完别人,自己就被女孩搭讪了。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楚女孩的长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美女,因为梁晓他们班压根就没有美女。平时穿着迷彩服,没有显出什么飒爽英姿,一个个晒得就跟枯木桩子似的。

“不是你还有谁啊?”女孩性格一听就知道是个大大咧咧的,不过真正大大咧咧的人怎么可能考上这所大学,弄不好就是个心面不一的人物。

“我叫梁晓,敢问女士的芳名?”梁晓穿着一身现代感很强的休闲装,斜坐在草地上,说这种该穿礼服的交际用语,有够别扭的。

“蔡琳。”女孩很爽快,“你为什么不上去和我们一起唱歌?”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张干净的纸张,小心的在草地上铺好,坐了下来。

梁晓轻轻的笑了笑,语气中有些许无奈,他指着自己的嗓子说:“我五音里一个音也找不准,根本不敢张嘴唱歌。”

“不会阿。我听你声音很清亮,拉歌的时候唱得也不错呢。”

梁晓歪着脑袋惊讶的望着她。她很早以前就注意他了吗?

女孩也看出了他的惊讶,不满的略带些懊恼的叫道:“你竟然还没有认出我!军训的时候我可一直都在你前面。”

梁晓苦笑,摊开双手做无奈状,“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该死的军训服。穿上它任何人都会变成一个模样。”

“切!就是借口。”女孩鄙视的抛了个白眼给他,“教官唱完了,你上去唱一个吧。”伴着一阵热烈的掌声,蔡琳重新开始鼓动梁晓。

“哈——你还非要我说实话吗?”

“什么实话?”

“我这个人呀,就是一个完全的假小资。高中的时候只听美国民谣乐,偏偏还听不懂英语,所以一首歌也不会唱。”

“真的?”

“真的。”接着飘忽的火光,梁晓能看出她眼中的戏谑。真的假的又如何,轻松愉快的过完这个晚上就可以了,他还不想上去献丑。

“那么下面,哪位同学上来给我们表演下一个节目呢?要主动一点哦?”一个自愿当主持的矮个帅小伙站在***中间,挥洒自如的说道。梁晓突然有些羡慕他面对着众人时,时而严肃,时而幽默,总能煽动起观众情绪的本领。

“梁晓!梁晓说要给大家唱一首歌。”蔡琳突然大声的说,边说着还用力的推了梁晓一把。大家的目光一瞬间就聚集在了他身上。

梁晓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过这个没心肝的女孩躲一边嘻嘻哈哈的笑,身子都歪倒在了草地上,就差没打滚了。全然没把他的不满放在心上。

“我给大家唱一首‘我想我是海’吧。我会唱的歌少的可怜,大家别笑我就好了:

我的心像软的沙滩

留着步履凌乱

偶尔有些悲欢,总是去而复返

人越成长,彼此想了解似乎越难

人太敏感,活得虽丰富却烦乱

有谁孤单却不祈盼

一个梦想的伴

相依相偎相知,爱得又美又暖

没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不圆满

没人安慰,苦过了还是酸

……”

歌还是逃不出他曾经一贯的思考与感伤的风格。在心情如此的年代,他只可能欣赏与心情类似的歌曲吧。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梁晓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蔡琳象征性的拍了几下巴掌,努力的绷着脸说:“歌唱的很不错,刚才你给人的感觉好深沉,好悲伤。让我感动的……”

梁晓皱起眉头疑惑的望着她,真没瞧出来她有什么感动的表情。

“让我感动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哈哈……”女孩看着梁晓稍稍变色的脸得意的笑了起来,再一次趴到了草地上。

梁晓心中不爽的紧,没来由的被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子戏弄,却又不好发火。不过他也隐约的为自己缺少幽默细胞而苦恼。幽默,可是男人的第一魅力源泉阿!

“哎?不高兴了?”看见他半晌没答话,女孩把小嘴张的圆圆的,做出一个搞笑的表情,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看见她这个夸张的表情,梁晓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罢了。”

“你这不是拐弯抹角说我大脑跳线吗?”她撇撇嘴,霎那间就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呃——您真应当去做一个律师或者演员。”

“你又讽刺我了。”她的表情好像快要哭了出来,可惜忽明忽暗的火光降低了“楚楚可怜”的程度。

当然,梁晓对她扮可怜的模样毫无反应,自顾自的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净修的菩萨像。

“真没趣。不装了。我说你还真没有幽默细胞。更可恶的是你没有一点同情心,面对这么可怜的我竟然不闻不问。一看就是十足十恶人相。坏人,坏人!”她气愤的拔了身前的几根小草。

“同学,今天你已经耍了我两回了。我当然不想被耍第三回。另外,不要破坏花草树木……”

这时,梁晓的手机响了,他对她微微欠身以表歉意,起身走到了远处的阴暗角落。

“梁晓?”

“微微,呵呵,你那里好热闹。”

“是啊,她们好闹啊。哈哈哈——别闹了,我打电话。”电话对面的杨昆欢叫着喘息了一阵,“刚才我同学挠我痒痒呢。你们那里我也有听见唱歌的声音了。你有没有去唱一首?”

梁晓让树木的阴影完全遮盖了自己的身形,这样使他觉得更有一份悠然的心境,他望着不远处欢叫着、蹦跳着的众人,蜡烛的微小的火苗扑扑地闪烁,映照的每个人的脸明明灭灭。伴着她们或悲伤或欢笑的夸张表情,就像一幅印象派的人物画。

“我被逼着上去唱了一首。好丢脸的。”

“啊?真的啊。谁能逼你上去唱歌呢?呵呵,我好好奇呢。”

“一个神经兮兮的丫头罢了。微微,唱一首歌给我听吧。”梁晓突然想静静的好好听听她的声音。虽然远处就有欢笑和人群,他还是感觉到了落寞。

“好啊。恩,唱什么呢?”

“什么都好。”

“周围人好多啊,我给你哼一首歌吧……”

“……”

静静的听完她轻轻哼的一首很平常的小调,梁晓背靠着大树,“微微,最近要注意身体。我现在正在闭着眼想象你是否变黑了,变成一个小黑人的微微会是怎样的一种可爱模样。”

“讨厌!我才没变黑呢。”

“呵呵,好了。晚会快结束了,你也快些休息吧,别闹到太晚了。如果想家了就常给我打打电话。哦,对了,周六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吧。进距离观察你到底黑了没有。”

……

微笑着扣了电话,梁晓大步的走向渐入**的篝火晚会。他想,他应该逐渐融入到这个快乐的集体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