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这边少了明玉,气氛便没有之前那般热烈了,众官太太少了巴结和奉承的对象,剩下的便是内部的介绍和交往,只是到底这里是安西侯府的地盘,即便有几个地位较高的官太太,剩下的人也不好将讨好谄媚之意流露的太明显了。

相比之下,男客那边就好了很多,有军营里一帮年轻爱热闹的军官在,不愁气氛活跃不起来,拼起酒来文官哪里是武将的对手,很快不少人都喝出兴头了,划拳声叫好声一片。

一直到太阳偏西,男客那边才渐渐散了场子,明玉也歇的差不多了,起身同司马宏到大门口送走了客人。不少官员都是涨红着脸,喝的醉倒过去,被人抬到马车上的,看的明玉暗中咋舌不已,哪有这么敬业的,简直是用生命在喝酒啊!

只是送到最后,明玉也没瞧见吕絮儿,送吕夫人的时候,她笑着解释说女儿身体不适,先回去了,明玉淡淡笑着点了点头,并未放在心

刘嫂子跟明玉抱怨,“这也够厚脸皮的,但凡是有点脸面心性的姑娘,今天就不会进咱们家来!来了不吭声就走了,整个大楚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没礼节的。”

晚上的时候,司马宏在军营中的几个心腹仍留在侯府,在书房里说话。明玉瞧司马宏中午喝了不少酒,想来他晚上也不会太饿,不用准备太多吃的,便去灶房和面,放了少少的盐,做了几张薄薄的葱油饼,细细的切了,盛到盘子里,又泡了蜂蜜水给他解酒,准备等司马宏他们说完话后拿给他当晚饭。

这会上白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明玉说道:“太太,您快过去·爷正发着火呢,把几位副将训的狗血淋头的,可怜的很,再骂下去·那几位就得抹脖子谢罪了!”

明玉停下了手里的活,吃惊的“啊”了一声,她还从来没见过司马宏发火的样子,他在她面前一向嬉皮笑脸,偶尔生气了也只是板个脸,真难想象他会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走,去看看吧。”明玉洗了手·跟着白毫去了书房。白毫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能来请她,说明那几个副将地位不低,且被司马宏骂的下不来台面了,需要个救场子的。

路上,明玉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午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发起火来了?”

白毫说道:“中午林辉他们几个下手狠了,把几位大人灌的横着出去的……本来他们早看这些文官端着架子不顺眼了,瞧不起武将·便想给他们点教训,做的有点过分了,爷之前叮嘱过·不许太过分的。这要是传出去,被御史知道了,怕要被告状的。”几个文官实在醉的厉害,不少人都醉的把持不住,尿了裤子,要是被御史知道,光是官员酒后失仪这条罪名,安西侯府都会被参成筛子。只是这些,白毫实在不好跟明玉说,只含糊提了提·希望明玉能明白。

“我知道了。”明玉笑着点点头,其实不算什么大事,那些文官丢了脸,自己肯定不会声张,御史也没那么闲的功夫管到天水来,京城里那么多斗鸡走狗的纨绔不参·参杀敌报国的安西侯爷,脑门被驴踢了吧。

快到书房,都能听到司马宏大声骂人的声音,“你们这群蠢货!脑袋里都装的是豆腐渣吗?能喝酒就了不起?以为现在安定了就万事大吉了?现在才是个开始!你们当我不知道那群文官瞧不起我们,不服我们管?不好好想想怎么打好关系,能用的让他们变成我们的人,不能用的再另想办法,只知道斗酒坑人,目光短浅的蠢货!回营区各领二十军棍去!”

白毫打了个冷战,叮嘱明玉,“太太,您可不能说是我去找你的,就说……您做好了饭,来找爷吃饭的!”

明玉哭笑不得,摆摆手,小声道:“我知道了,不会供出你来的。”

白毫笑了笑,如释负重,高声冲书房喊道:“爷,太太过来了。”

司马宏如炸雷一般教训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才咳嗽了一声,说道:“好,等会我就出来。”温柔了不止一个八度。

明玉和白毫站在廊下等了一会儿,就瞧见书房里的门开了,司马宏先出来了,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说不清是喝酒的后遗症还是薄怒产生的,眼神凌厉,脸色有些差。

林辉几个跟在司马宏身后出来了,刚开始还耷拉着脑袋,没一会一个个又生龙活虎了,笑嘻嘻的跟明玉打招呼,叫明玉“嫂子”,几个胆大的还嚷嚷让嫂子帮他们找媳妇儿,一点都看不出来刚被司马宏痛骂过,像是习惯了被司马宏毫不留情面的骂。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日子,发什么火气?他们不是你兄弟吗?”明玉笑着上前,给司马宏整了整衣襟。

司马宏瞪了那群光棍一眼,“就是因为当他们是兄弟才训他们,要不然我才懒得搭理这群没脑子的混蛋!”

明玉哭笑不得,还真是够不留情面的,当着她的面就骂上了,连忙冲白毫使了个眼色,白毫立刻带着一群人鸟兽散了。

司马宏自然猜得到是白毫擅作主张请了明玉过来救场子,不然明玉绝不会在他有事要谈的时候跑到他的书房来找他,然而他却并不反感,更乐得卖媳妇儿面子,这说明明玉真正的从各个方面踏入到他的生活中了。看到她那张柔和恬静的笑脸,他再大的怒气也化成绕指柔了。

握住了明玉的手,司马宏拉着她慢慢的往两人的院子里走,明玉瞧了瞧他的脸色,先开口了,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这些日子忙着搬家,便没顾得上。”

“什么事,你说吧。”司马宏笑道。

明玉笑道:“侯府盖的差不多了,搬都搬进来了,该把母亲从京城接过来了。按理说早该接了,咱们俩都在这里,哪有把母亲一个人扔在京城的道理?”

徐夫人最近连着两封信都提到了这事,严厉叮嘱她莫要仗着司马宏宠着她,就把婆婆扔到一边去自己过小日子,她不管御史弹劾也不管名声好不好听,既然嫁进了司马家,她徐苏氏养出来的姑娘就不能做不孝婆母的事。司马宏是苗氏宠着养大的,人家二十年的母子感情,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比的上的,他嘴里不说,未必心里不想,你先主动提出来,全了他的面子,他也会感激你的。

司马宏其实早就想着接亲娘回家住了,在他眼里,天水才是司马氏的家,自己已经成家了,却让母亲一个人在京城住着,万万没有这样的道理,苗氏年纪大了,他也放心不下。晚上睡觉都会梦到已经去了的大哥跳出来骂他不孝,睡醒了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明玉提,之前母亲和明玉之间芥蒂大了去,那个时候母亲对明玉百般挑剔看不上眼,难保明玉心里头没有疙瘩。如今明玉怀着孩子,小脾气小性子耍的比之前更厉害,他怕这会上提出接母亲回家,明玉生气,对孩子对她都不好。

如今明玉主动提出来,笑容真诚,不像是委屈自己心意的样子,叫他大喜过望。媳妇儿脾气大归大,难伺候了点,可大道理上还是不含糊的,知道为自己着想。

到了屋里,司马宏关上了门,抱着明玉坐到了他腿上,亲了又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住的笑道:“明玉,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明玉有些惊讶于他的反应,没想到他会高兴到这份上,然而想到能让司马宏高兴,自己受点委屈退让一步也值了,接苗氏过来的那点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了。

明玉吩咐仆妇摆上了她做好的饭,给司马宏端上了蜂蜜水,等他喝了,才笑着问道:“你发那么大火气干什么?他们都是陪你征战多年的,多少给他们留点颜面啊。”

司马宏摇头,眼里全是无奈,叹道:“他们一个个武艺出众,带兵有素,上了战场能以一当百,厉害的很,可现在不需要他们杀鞑子了,至少这两年不行。朝廷派来的文官本来就瞧不上武将,一个个都比我们年长,哪能服气我?不过是面子上装的恭敬,实际上一个个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算盘······他们中识文断字,脑子灵活的不多,都是我能相信的人,必须转到文职上去,降得住这些外来的文官,今日我也是心急了些。”

明玉默然,司马宏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在她的前世,二十岁的大男孩还在大学里的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和青春,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英语四六级考试。他还太年轻,那些官场上混下来的老油条,不会把他当回事。

就是她,也是个太年轻的侯府太太,别人都觉得她年纪小,是个好糊弄的。要不然,许肆的夫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教她放印子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感谢……的粉红票~~~感谢翔羯羯的平安符,感谢雨蒙桑的蛋糕,好多蛋糕,小宅好感动~~br>有筒子提议让明玉生龙凤胎,小宅摸下巴深沉的表示,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