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脸色松快些,拿出水壶,洇湿了帕子,擦擦手,才接过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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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吹,张口咬在鸡腿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带着的调料越来越少,这鸡身上只放了盐巴,他口重,这鸡肉虽香,吃在他口里却少了些味道。
一个小石头砸在马六背上,马六回头,有人冲他挤挤眼,马六不耐烦的哼了哼,回过头,又一脸讨好的伺候崔良吃鸡。
崔良吃饱,又用了一碗蘑菇汤,腹内方有了饱满的感觉。
良爷马六搓搓手,笑道:你看,这方圆百里,咱都搜过了那人要是还活着,就得吃喝拉撒,这一路一点迹象都没有,可见是跟着兄弟们,被山压下面了。就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逃了出来,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也得进野兽的肚子。
崔良看着马六,声音带着些许阴柔:你想回去
不是不是马六心惊,连忙撇清自己,可又觉得太违心,便道:我是想着,这荒郊野岭的,野兽众多,良爷身上带着伤,忒辛苦了
崔良嗤笑:给主子办事,谈什么辛苦不辛苦
这崔良说话行事阴阳怪气的,可偏偏入得崔家大老爷的青眼,在这临海府,等闲人家不敢得罪。
马六咬咬牙,换了个说辞:这几日就遇到了三四波野兽,折了四五个兄弟。这样下去,咱们的人越来越少,血腥气引来的野兽会越来越多,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我学么着,那人估计已经死了,咱们就是把大青山翻过来,也没用
崔良眯眯眼,这也是他担心的,可他就是觉得崔世福没有死。
当年也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偏偏谁也没想到,学医近痴的二房老爷,竟然有一身莫测功夫,中了砒霜,还强撑着活了这么久
可惜洞里的尸体都碎了,无从考证。
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吧
崔良眼角扫过三五成群的人,这些人越来越不好指挥,干的活越来越少,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有受伤的人,总不能就此丢下。
过了良久,久到马六都以为崔良睡着了。
崔良缓声道:休息一晚,明日出山
马六狂喜。
营地迎来一个小小的。
崔家的人离开了,崔世福三人也渐渐靠近上京
崔世福精神不错,三头狼开路,三人在林子里慢慢走着。
阿翁崔桦好奇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是怎么在大青山中畅通无阻的有大白小黑它们,虽然没有野兽骚扰,可这野兽出现的几率,跟镇子里见到人似得
崔世福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崔桦接过来,打开,倒出几块黝黑的东西,还放在鼻下闻了闻,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好臭
老虎的排泄物
啊崔桦蓦地睁大眼睛,使劲的把手上的东西甩到地上她敢肯定,阿翁,绝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她看过,闻过以后才说的
阿翁,你欺负人崔桦苦着脸,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锦囊,忙扔给王旭,拿出帕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心
王旭接住,丝毫不嫌脏,小心的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便便,放回锦囊,递给崔世福。
王旭,你真是好样的崔桦皱眉,忍住心底的恶心
王旭挠挠头,敬畏的看着崔世福:老爷说过,动物的粪便也能如入药这药都是治病救人的,没有赃净一说
什么时候说过崔桦好奇,这王旭跟着阿翁也不过几日的时间,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听听崔世福来了兴致
王旭有些羞腼,道:上次,老爷说过,地上散落的是望月砂。姑娘好奇,什么是望月砂老爷说,是野兔的干燥粪便,性平味辛,有明目杀虫之功效,可以治疗目暗生翳疳积痔瘘。
崔桦的脸已经不能用暗青来形容,娘的,以后生了病,还得吃西药
不错崔世福脸上挂上了笑,他只说了了一遍,王旭就记住了
比起崔桦这块朽木,王旭已经不能用美玉来形容了,说是千年寒玉心,也不足为过逐,起了收徒的心思:你可识得字
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王旭心底嘭嘭直跳,他预感,自己盼望多年的事,就要成为现实
自从娘生病以后,他特别想学医术,可惜,他年龄大了,就是在医馆做学徒,也没人要
不错收徒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崔世福眼中闪过一丝感伤:可惜我时日不多
刚刚升起的希望破灭,王旭不甘心,忽然跪在崔世福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希望崔老爷能收我为徒,哪怕只有一日,王旭也必定用心学习
你为何行医
王旭只希望,这世上的人,少遇到些庸医
王旭的娘被庸医误诊,耽误了病情,崔世福也是知道的
你且起来,回头敬茶
这是答应了王旭眼中一阵狂喜,眼圈微红,又对着崔桦磕了几个响头。
顶着通红的额头看着崔桦,起誓:小姐,今日我王旭对子死去的娘亲发誓,即使出去,也定不会透露有关空间的一丝一毫。有违此誓,定让娘亲与我受尽业火之苦,从此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王旭本就是个孝顺的,只因为王顺借钱给他娘治病,他都能为王顺卖命。这拿亲娘的灵魂起誓,这个誓言不可谓不重
崔桦扭头,这本来是个沉重的场面,为毛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奴隶没了这满空间的活计,又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地主老财没做两天,又变成了长工
她能不答应吗
她五识灵敏,自是能看出,王旭极为认真。阿翁也是起了爱才的心思
可,这人此时信得过,以后呢
见崔桦没有说话,王旭又道:麻烦师父为我配副药,让小姐按时给我解药
崔桦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王旭慌忙摇头:不是不是颓下肩膀:我只是不想放弃与师父学医的机会。不想让别人的娘亲,与我娘一样,被庸医延误生命,还坑尽家财。不想让别人的娘亲,与我娘亲一样,因为没钱,被大夫拒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