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璇玑鬼推神差的走出兰林,在以前两人坐过的石椅坐下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才失魂落魄第走回凤鹫宫。

蝶风等人迎接了上来,个个喜上眉梢。

璇玑挤出丝笑,环了众人一眼又微微奇怪,问道:“蝶风,翠丫呢?”

蝶风未语先笑,旁边几个宫婢已经扑哧一声笑了。

小吕子喜孜孜道:“娘娘,您还不知道,你回来之前,夏桑总管已经来过。”

璇玑黑线,“一个二个都烧坏脑子啦,娘娘我问的是翠丫不是夏总管。”

“看把主子你急的——”蝶风掩嘴笑道:“夏总管是给你带午膳来了。”

璇玑怔愣,“午膳?”

小双子接口道:“夏桑总管说,是皇上给娘娘传的膳食,咱们一看——”

他说着又神秘兮兮道:“娘娘你猜。”

璇玑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差点便把“赶快给娘娘说个明白”说成“赶快给老娘说个明白”。

蝶风附嘴到璇玑耳边低声道:“都是主子平日里爱吃的。”

璇玑浑身一震,龙非离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才离开储秀殿,他便让夏桑.....她越发心『乱』如麻,一时愣愣看着地面。

凤鹫宫众人看她这模样,想笑又不敢笑,莫不是他们的主子高兴得傻了?不过也怪不得娘娘,他们一伙人早就乐坏了。

良久,璇玑才咬牙切齿道:“我早晚得给你们气坏,娘娘我问的是翠——”

“丫嘛!”小吕子撇撇嘴道,“主子,咱正要给您说呢,这送过来的饭菜都凉了,您还没回来,翠丫怕你回来饿着,又拿到小膳房给热去了。”

璇玑低声道:“太麻烦了,凉了也没关系的。”

蝶风笑道:“主子,你话可不能这样说,即使咱肯让你吃凉的,皇上知道了岂不怪罪?”

璇玑苦笑,只道翠丫回来便让她把饭菜送到房里,便进去了。

众人笑道:“娘娘休息去吧,这些天是累坏了。”

璇玑佯怒道:“再笑掌嘴。”

蝶风轻笑,赶紧搀了她进去。

进得去,蝶风又踱到梳妆台子,拿了包东西过来。

璇玑一看,那东西用上好的绸缎裹着,模样棱角方正,倒似本书。

“这是什么?”

蝶风道:“这是玉致公主亲自送过来的,看娘娘不在,便交给奴婢,千叮万嘱不能让别人看了去。奴婢不敢『乱』开,娘娘你看看。”

璇玑微微奇怪,把绸缎打开,竟然是小札!

她大为激动,心想玉致这丫头倒也守信,不枉她在储秀殿数天。

只是——很快又发现不妥,小札是小札没错,这面上“云苍纪.西凉札”数字却消失不见了。

她一个激灵,翻开了书页,谶文也已不见!那页面干干净净的,哪儿还有一字在?

怪不得玉致说,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璇玑庆幸又奇怪,想了想,道:“蝶风,你下去吧,我想歇一下。”

蝶风点点头,又细心地替她关上门。

璇玑蹙眉,把小札打开,一看,吓了一跳,首页上寻找战神白战枫那些字又再次赫然在目,心跳得有丝急『乱』,难道说这本小札上面的字只有她才能看见?

伸手往枕底掏了掏,把另一样要命的东西——那个一直藏掖着的锦囊也拿了出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丝微响,房门被轻轻推开。

“公子......娘娘——”声音微微颤抖,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璇玑一看,笑道:“丫头。”

正是拿着膳食进来的翠丫。

她羞涩地笑了笑,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璇玑向她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翠丫忙走到床~边。

璇玑拍拍床~,“坐”

翠丫连连摇头,“娘娘,这使不得,蝶风姐姐给我说过宫里的规矩,我是奴婢,这不合——”

璇玑扑哧一笑,拉过她的手,把她用力按下,“凤鹫宫里压根就没有哪个奴才遵守过规矩,这规矩不必在这里守,出去别行差踏错就行。若你硬要跟我说这规矩的,我要不高兴了。”

“嗯,奴婢知道了。”翠丫惶声道,“你别不高兴。”

璇玑听她自称奴婢,心里有些难受,『摸』『摸』她的头道:“原希望你自由自在的过活的,这又何苦呢?”

翠丫摇摇头,“你在那里,翠丫就在那里。”

这一旦跑路,又得多个牵挂了,璇玑微叹,“那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翠丫满心欢喜,一张小脸笑得花开似的,目光落到璇玑手上,看她紧紧攥着一本小册和一枚锦囊,手微微颤抖着,心里奇怪,道:“娘娘,这是什么?”

璇玑苦笑,“这是不能教人发现的东西,不然必定惹来大麻烦。”

翠丫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急忙道:“那你赶紧收好。”

璇玑点点头,瞟了一眼翠丫端进来的饭菜,心里发闷,确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和那个男人一起吃东西的次数不多,便是在储秀殿那几天多频密些,他却记下她的喜好吗?

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也有一点在乎我了?

她回头又盯着锦囊发愣,只是这个在乎和你心里的人呢,又及得上几分?

翠丫看璇玑凝着锦囊蹙紧眉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锦囊上绣了两个字,她轻声念出来,“由之?”

这一声让璇玑回过神来,她赶紧捏了捏翠丫的手,道:“丫头,这两个字,以后莫要在宫里说,记紧!这个名讳不能随便称呼,那是大罪。”

翠丫不解道:“娘娘,为什么啊?”

她说着却突然一颤,由之......这两个字她听过!是那晚在枯井里,临走前那女子对皇上的称呼,那晚,她在井底里蜷缩着,全身颤抖,他们说的话,她虽然有很多不懂,但她知道,那些都是天大的秘密,一旦教他们发现了,她必定会没命!

那女子一直唤皇帝“皇上”,临走前,却轻轻说了句“由之”。

她心里吃惊,脱口而出,“由之是皇上?”

翠丫这话也让璇玑吃了一惊,她惊疑道:“你怎么知道由之就是皇上?”

莫说这初进宫的翠丫,即便是蝶风这个自小就在宫里长大的宫女,璇玑敢赌咒,她也未必就知道皇帝的表字;这表字本多是同辈相同之熟人间的称讳,但有多少人敢直称皇帝的表字?宫妃大臣知道也就罢,这宫里一般的内侍估『摸』是听也没听过的。

翠丫听得璇玑这样问,想起那晚的事情,惊惶之下,脸『色』顿时煞白。

璇玑看她这样,心内疑窦越深,拉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

『性』命攸关,换了是别人,翠丫绝不会说,但璇玑开的口,她害怕归害怕,还是偎着璇玑把四前在井底所听到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她虽不明白这宫里的事和个中利害关系,但记忆力却甚是聪敏,一番叙述,竟是**不离十。

璇玑越听越心惊,这么说来,皇帝竟然不是太后的亲子?

她记得那晚她与他一直纠~缠到深夜,他才放她睡去,他却在她睡熟后去了冷宫。枕畔的人......熟悉却又这样陌生,心里一时竟冒出丝寒意。

但很快她又开始为他担心,若太后囚禁了他的生母,他的处境又该有多难......最让她胆战心惊的是,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既然龙非离手上拿着的是绣有“心漪”的锦囊,那末,派人去给他送信的女子,会不会就是——咬了咬唇,问翠丫,“丫头,你有没有听到皇上怎样称呼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