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稍微大意,就可能去掉一条性命。我们尽量压低身子,以免被流弹击中。

此时窗外的黑影,就如同黑夜里的鬼魅和死神的镰刀。这间土坯房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了,又是一梭子弹打了进来,窗户被打的脱离的墙体,外面的冷风使劲的往里面灌进来,

同来的五人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别开枪了,我不管外面的人是否听的懂,因为我们已经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了,如果他们再开枪的话,我们这边可能就会死人了。

我话落,外面的枪声停止了,我心里安了安,总算他们还能听懂我的话。我继续道:“东西给你们,放我们走就可以了,怎么样?”

外面呱啦的说了一番话语,我没怎么听懂,但是枪声总算停止了。

我示意马胖子把背包往窗外扔去,在扔之前我就告知了对方,马胖子把第一个包通过窗户扔出去后。

外面是波澜不惊,只听见背包被人拾起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同意这个交易方式了。于是我们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所有的人都缓缓的站起身来了。

可是就在我们站起身来的时候,突然,枪声又响了起来。我赶忙叫他们趴下,可是已经晚了,其中一个人中了流弹,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倒在地上了。

同行的四人围拢过去,叫着那人的名字,不过他再也没有办法开口回答了。

我很愤怒,但是我必须平静,我让他们不要聚拢在一起,散开。

我沉声道:“胖子,干翻他们。”

泥人似乎也听见了我的话,竖起五根手指,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外面有五个人。马胖子早就咽不下这个恶气了。

这时候外面的枪声又停止了,短暂的宁静过后,有个人居然用蹩脚的普通话喊道:“东西我们要,但是人都得死。”

“干你娘的,”原来这些王八蛋会说普通话,我愤怒的往外骂着,可现实告诉我,骂人是没用的,换回来的是一梭子子弹。

我立刻卧倒地上,其余的人也是如此。

泥人贴在门后面的墙上,朝我打着手势,有了上次水下墓的经验后,我们三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看懂了泥人的意思,就是把背包扔出去的时候,泥人趁机冲出去制服他们。但是我却不认可,首先泥人对枪械并不熟悉,很可能会吃大亏。

我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枪械玩的最有天赋的就是马胖子了,如果要实行这个方案,必须由马胖子出面。

我小声的对胖子道:“你过去帮泥人。”

胖子点了点头,匍匐前进,爬到了门后面,为了给马胖子争取时间,我朝外面喊话:“东西都可以给你,能放我们条活路吗?钱我们也可以给你。”

外面很快就给了我答案,打消了我的念头:“人死了,东西自然都是我们的,”说完他们狞笑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泥人朝我示意。

但是在行动之前,我用动作示意还活着的四人尽量压低身子。待这一切作妥当之后,我压低声音朝外面喊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说完,我没等回答,就把一个背包扔了出去,子弹很快就压了下来,背包被打成了一个筛子。

他们有人用方言愤怒的骂了一句。

这时候,泥人突然破门而出,准确快速的寻找到了敌人,一刀就切中了要害,夺过了他手上的枪支。

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泥人已经滚开了,子弹擦过身体,可谓是惊险万分。就在泥人吸引住他们所有的注意力的时候,马胖子冲了出去,一声大喝,如同李逵再世,硬是让他们楞了几秒钟。

泥人准确的抓住时机,把枪支递给了马胖子,马胖子稳稳的接住它。然后就是一阵猛烈的扫射,另外四人全部结束了生命。随着枪声落下,外面出奇的安静。

我即可冲了出去,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和安然无恙的二人,我明白,危险已经解除了。我朝屋里喊道:“已经没事了。”

陆陆续续他们才从屋里走了出来,着实受到了不下的惊吓。而且死了一个人,看着地躺着的尸体,居然有四张是越南人的面孔,我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太贪婪,索取无度,他们要了东西,居然还要伤我们的性命。

最后,我们把同来那人的尸体,找个隐蔽的地方给掩埋了,另外几具尸体也作草草的掩埋。然后迅速朝着山里转移,因为如果被发现了,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这片山林,没有特备粗大的树木,全部是由密密麻麻的杂草野树组成的,隐蔽性并不是很好,我们一口气跑了好远,才把动作放缓。

其余的四人仍惊魂未定,脸色像是被洗白的淀粉一般,眼神和嘴巴根本像不是自己的,空洞,吃惊。

我见状安稳道:“已经安全了,放心吧。”

终于那个女生的忍不住,情绪崩溃了,放声的哭了起来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没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战争的危害。

她一直哭,另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女孩。

马胖子踢了其中一个男的:快去让他别哭,男生反应过来,像是回了魂,叫道:“张彤,别哭了,没用的。”

可是张彤却却没有停止哭泣,情绪像是溃了的堤坝一般,放肆的宣泄起来。

那个男的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完全没有技巧性可言,我看不下去了:“让她释放下吧。”在这件事情上,我心里也有一定的负罪感,要是我不谈判,也许他就不会放松警惕,他就不会死了,可是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多也许,即成的定局已经无法改变。

我说完这句话后,张彤抬头看了我眼,然后又埋头抽泣了起来。

四周都是被杂草所掩盖的,在这种情况里,人是非常不舒服的,虽然我们手里握着一张地图,但是我们却根本不会看。

首先连基本的确定方向和位置我们都不会,而会的人,此时由于情绪问题,正在宣泄,不得已,我们只好呆在原地等着。

夜色如一团浓墨稀释在水里,慢慢的化开,就到了天明。

一时朦胧的光线,揭开这新的一天,饥饿和疲倦加上恐惧致使他们睡了过去了,晚上我放哨,等天亮的时候…

我擦了擦朦胧的眼睛,放了一晚上积累的在体内的废水后,我忽然看见远处的草木又动静,而此时又没有风。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被发现了,他们现在上来搜山了。我们必须撤退,马胖子由于手上多了几杆枪,硬气着要和他们拼。

我骂道:“死胖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这样硬拼肯定死。”

马胖子不服气:“*同志都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更何况是打死几个越南佬。”

“这里不止你一个人的命,还有其他人。”

这句话才让马胖子安静下来了。

我们开始行动,张彤的情绪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往深山内转移,我们是纵深前进的,山路崎岖,地上到处铺满着怪石,和缠绕着因为失去水分的死去的枯藤。杂草长出的高度远远要高于我们的身高,所以那股刺痛的瘙痒感,特别难受。

马胖子在前面开路,大大咧咧的为我们扫清前路的障碍。这让我们轻松了些,一路上马胖子骂个不停。

这时候,太阳也缓缓升空,但是并不强烈,空气中像是夹杂着不安分的因子在搅动着,环境很是压抑,传来一股闷热躁动,让人心不安的气氛。

我断后,一直注意着身后情况,后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他们并没有寻到我们的足迹,但是我却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关乎性命。

我们又如此的往山里头赶了一程,完全是和无头苍蝇一样,没有目的的四处乱窜。

突然,张彤开口道:“不能再往前面赶了。”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这里沉默压抑的环境,让每个人都听见了。

我们停下步子。话落,她就跑开了,找了个较为粗壮的树木,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了上去,我看的有点目瞪口呆,这和之前哭哭啼啼的形象完全不同了。她爬到了高枝,用脚死死的扣住了树干,往远处张望了会,很快就跳了下来。

我们已经越来越远离我们的目的地了,她捧着羊皮地图。

我抬头往天空看了一眼,只觉的脑袋晕眩。

“你们过来看。”

我们很快的就围成了一个圈,张彤指着地图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山头是这个位置,然而我们要去的是对面的山头,而且再往前赶的话,可能会有守兵,到时我们更加麻烦了。”

中越的边界线很长,对面的那个山头似乎也是其中组成的一部分,可能会很危险,但是中越战争的风头毕竟已经过去,应该无碍。

现在摆在眼前最大困难如何应对追寻我们的匪徒。

而且只要我们转移到对面的山头,到时候洛阳铲子打下去,什么都安全了,躲在陵墓里看还有谁敢进来。

首先是要确定路线,这点我们都是外行人,只能让张彤下决定。

张彤又爬到树上去了,手脚非常麻利。

观望了会,很快她就显现了她的天赋,看地图确实了得,她头头是道的给我们讲了一番,然后给我们确定了一条路线。

其次,我们的阻碍,就是两座山头之间那条深涧,和那个村子,村子本来处在山脉的中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只能绕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