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马胖子回身看去,只见一身材较为瘦弱个子较小的看起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

马胖子把要打出去的拳头收了回来,立马唤了副嘴脸,笑了起来。

我回头看去,有些吃惊的问:“你是泥人?”

他点了点头说:“几年不见,难道忘了我”。

我摇了摇头,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马胖子道:“你们别大眼瞪小眼,走,我请你们吃饭去,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我们跟着马胖子的步子向前走去。

说实在的四年不见了,总有些生疏感。

当坐下桌来的时候,马胖子开玩笑的道:“当初见你的的时候浑身乌黑不像个人样,如今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

我跟着笑了起来,泥人也笑了笑道:“干我们这行,白天就得有白天的模样!”

我赞同泥人说的话,干我们这行的,不就是为了在白天活的更风光。

一顿饭过后,那股生疏感,才被冲散了,我们喝了许多酒,事情也商议好了。

回到马胖子的店子里,如此过了三天,才收到消息。

说是先去四川集合,下了火车会有人接应我们。

我们去之前买好的自己所需要的装备,这次下地不比在大西北当知青时候了,我们同去购买装备,很多东西都是我第一次见过。

比如说,防毒面具,机械化的绳索等。

买好装备后,第二天起床,我们三人就去火车站买好票往四川地界行驶去。

下了火车,被人领到一家饭馆安顿,在这之前我们只见过这一个人,他让我们叫他铲子,他身材高大,像关东大汉。

翌日,铲子带着我们先是坐汽车,再转牛车之后水路,到了一座荒山野岭,走在山林的路上,能听见河水的咆哮声。

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人烟了,但是四周蔓延不断的山岭青葱郁郁。空气也新鲜,闻着里面像是粘着一层厚厚的水汽。

穿过树木,来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这是一块被砍伐出来的空地,地上已经扎满了帐篷。

我大概数了下,差不多有二十顶帐篷。

我心里有些吃惊,这么多人,对方的势力应该不小。

马胖子一路上和铲子聊着,铲子话不多,马胖子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到了”,铲子道。

我们三个人的突然出现,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他们看我们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各自的忙着。

铲子对我们道:“你们先等我下,我去叫下先生。”

我有些诧异,这年代谁还被称呼为先生,很快就走来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看起来应该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刚上来,瞳孔就往眼里收缩了下,流出一抹精光。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约莫看起来也是20岁出头的样子,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牛仔连衣裤,带着一顶鸭舌帽。

中年人开口道:“这次有劳你们了。”

马胖子立即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中年人接道:“客气了。”然后不等马胖子回话,他就吩咐身后的女子道:“小回,你带这几位去领下装备。”

叫小回的年轻女子应了声让我们跟着他走。

到了一处帐篷里,里面堆满了各种物品,最让我们吃惊的,就是他们有枪械。

她给了我们三人每人一支冲锋枪,加些子弹。

我接过后,感觉手里沉甸甸的,这次恐怕是上了一艘大贼船了。

马胖子脸色也变了变,不过却很快平复下来。泥人拉了拉枪栓,小回脱手就把他的枪给下了。

面色冷酷地说:“小心为上。”

我有些吃惊,这女孩的功夫貌似不错,泥人的本领我们是见过的。

泥人道:“我只是想说这枪不错,不必这么紧张。”

小回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把枪交还到泥人的手里。

接着又陆续分配给我们食物和帐篷还有些其它的东西。

走出了帐篷后,马胖子道:“这妹子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手上功夫倒是不错。”

泥人点了点头对我们俩道:“她的手腕寸劲很强,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问道:“马胖子,你知道这伙人的来路吗?”

马胖子摇了摇头,表示全然无知。

我也没责怪马胖子,这种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此时退宿,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时候铲子走了过来,让我们过去吃东西。

我们颠簸了一路,确实有些疲累了。

我们三人加上铲子四人坐在一个火堆前,铲子弄了一只野兔架在火堆上烤。

我扫视了下四周的这些人,令人奇怪的是,整只队伍异常的沉默,都不说话,感觉很是压抑。

相对其他人来说,铲子还是比较友善的。

我问铲子这个现象。

铲子沉默了会,只说了一句:“先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志愿军。”

听到这句话后,我也沉默了。

当年南北半岛打仗的时候,就是这些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才换回来我们如今的安宁。他们也被称为最可爱的人。

野兔烤熟后,铲子用匕首割了几块肉分给我们。

我们又聊了会。

泥人问道:“什么时候行动?”

铲子回答道:“先生还在等一个人,那个人来了,就该行动了。”

我有些吃惊,“是谁这么大的排场来这么晚?”脱口就问了出来。

铲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也没有追问下去。

这时候,夜幕也即将降临了,所有的动静在此时都尽量变的很小声。

我有些疲倦,和他们说了声,就去睡觉了。

躺在帐篷里我没有很快的入眠,因为篝火燃烧的火光太亮了,辗转了几回,都睡不着,于是索性又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马胖子和泥人正坐在前面说着话。

我正要走上前去,忽然感觉一道影子从我身后闪过,很快就入了草丛里。

我没来得及想太多,就追了上去。

大概跑了几百米的样子,她便停了下来。没有等我开口,她便开口道:“你不应该来这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压制住好奇,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她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她指着前面的一条山路道:“你可以从这里下山,会有人接应你的,就当你从来没来过。”

“我不会走”,我斩钉截铁的道。

她沉默了会,像是叹了口气,几个闪身就不见了。

我想追上去,但是已经看不见她的踪影了。

我只好循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是谁?

可是记忆中并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既然想不到是谁,我便放弃了思索,我也没有告诉马胖子他。

既然她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一定会出现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天空中的那抹月色在今晚显的异常的妖冶,河流的水拍着岸边激起很大的水声荡漾在这空间里。

突然我脸庞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一股冰凉感传来,是雨水,我抬头往天空中看去,雨水如流星般往下坠。

我加快了步子返回。

大家都已经躲进了帐篷,原本燃烧很旺的篝火,也被雨水打湿了,呛的浓烟四起。

我钻进帐篷,雨水落在帐篷上淅淅沥沥,下了一晚的大雨,我也一晚无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雨居然还没有停止。

而河里的水声却是越来越响,越来越激烈。

我撩开帐篷,外面站着穿着雨衣的人,从身材上我就能判断那是铲子,而他前边的肯定是先生了。

朦胧着我大概能辨清他们是在说关于河流的事情。

我往帐篷里看了眼,找出了一件雨衣,走了出去。

到了近前,问了句:“先生好。”

中年人刚毅削瘦的脸庞露出和善的笑对我说:“起了啊!”

我点了点头。

我来了后,铲子就把原本要说的话给收住了。

我问道:“下了一夜的雨,河流应该已经涨满了吧?”

铲子回答道:“是的,孙兄弟,河水已经涨出了河岸”,说着面部带着忧色。

这时候,中年人道:“别急,再等上几日即可”,说着便转身回去了。留下我和铲子站在这里。

我突然想起昨晚上的那个女人,而我们这里只有小回一个女的,这不免不让我怀疑,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铲子道:“先生身边跟着那个女孩是?”

铲子脱口道:“那是先生从小收养的一个孤儿,先生对她很好”,说着深看了我眼。

我笑了几声,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铲子道:“先生很疼爱她,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我不希望有人对她不利。”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于是道:“放心吧!不会的。”

过了会,铲子道:“孙兄弟,还没吃东西吧?”说着就把我带到一处去吃早餐。

马胖子和泥人早已经呆在这个帐篷里了,这个帐篷的面积比较大,能同时容纳十几个人,是临时用树木枯草搭建而成的。

马胖子见了我,就说:“老孙,大清早的就不见你人,跑哪里去了?”

四处看了看。

很快他凑近我耳边小声的问我:“没出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

雨还在下,我们三个走出帐篷,马胖子埋怨道:“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

泥人也道:“这次的活恐怕不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