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了結(二)

李義德剛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冷不丁不適應,趴在地上直喘氣,但饒是這種狀態,他還不忘惡狠狠的盯著黎征看,嘴里有氣無力的說,“黎征,別忘了,我爹對黎叔有恩,你只能幫我不能害我,而且我對你和你的朋友一直不錯,你沒必要為了這點事跟我過不起。”

我覺得當過縣長的人就是不一樣,嘴皮子耍的太溜了,尤其他還能轉移仇恨,用事不相關的引頭想把我們摘出去。

我真就看在黎征面上,不然準會踢出一腳,讓他轉移“陣地”。

黎征沒回李義德的話,反倒找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扭頭望著樓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從個人角度出發,我認為他在等拉巴次仁,等這爺們發泄完再帶我們離開。

這一晚上的折騰讓我夠受,到現在腿還軟著,但我也沒想坐椅子,畢竟憋了一肚子氣,窩肚子坐著很難受。

沒多久,樓上就傳來拉巴次仁的大嚎,我聽得心口一緊,以為這爺們遇到什么意外了,正要上樓看看,不料拉巴次仁自行走了下來,還拎著一個大黑包。

他把黑包摔在李義德跟前,又蹲下身拉著李義德的腦袋把他提起來,左右開弓啪啪扇起了嘴巴。

李義德疼得直哼哼,而黎征看著拉巴次仁的舉動,一臉猶豫,看樣既想勸又不想勸,我明白小哥心里的糾結,索性出言替他說,“拉巴次仁,打得差不多了,住手吧。”

拉巴次仁眼珠子都紅了,扭頭野獸般的瞪我一眼,哼了一聲,又一狠力把李義德腦袋向地面砸去。

接著他拎起黑包,走到我倆面前,拉開拉鎖再倒過來往下頓了頓。一大堆女式內褲從里面掉出來。

我本來看的一愣,心里不解這些內褲代表著什么,但等瞧了瞧后,我發現這些內褲都不是新的,而且大部分都被撕爛,甚至有些內褲上還掛著早已干枯的血跡。

我一下明白過來,瞪著李義德心說他真是個畜生,光從內褲數量上看,被他強暴過的女孩不下幾十,而且這老東西還有這種惡心人的癖好,收集“戰利品”。

拉巴次仁對我說,其實也是拿話問黎征,“怎么樣,李義德該不該抽,該不該死?”

黎征很冷靜的看著這些內褲,嚴肅又緩緩的說,“該抽!該死!不過我說了,咱們不能動手,也不會幫忙,他的死活由老天來決定,要是老天罩著他,就該他運氣,要是還債的時候到了,那他就把命交出來吧。”

我有些聽不懂黎征的話,尤其他又說不幫忙又說李義德有劫難,我覺得這屋子里就我們仨,我們不動手,李義德又哪來的劫難呢。

可就在這時,屋門開了,那兩個狼孩爬了進來。

我沒料到他倆能來,看的失了下神,但黎征一點意外的表現都沒有,反倒閉上眼睛。

拉巴次仁最高興,尤其望著狼孩直奔李義德爬去時,他還嘿嘿笑了起來。

李義德沒見過狼孩,嚇得打著哆嗦,只是憑他現在的狀態,想跑只是一種奢求,尤其當他看清狼孩的長相時,又顯得特別意外,嘴里連說著不可能。

我管他瘋言瘋語說什么呢,當起旁觀者,悠閑的看起來。

狼孩圍著李義德轉了兩圈,雖說他倆不會人言,但臉上怒意也表明李義德今天攤上大麻煩了。

突然間一個狼孩率先動手,對著李義德脖頸咬過去。李義德當了這些年縣長,身子有些發福,但骨子里地痞惡霸的氣息還在,他沒等著挨咬,反倒猛地用頭一頂,把狼孩撞回去。

狼孩不是狼,身子沒那么強壯,被一撞下他疼得嗚嗚直叫,還捂著嘴揉起來。

可這也只是狼孩的一時失利,畢竟他們是兩個,下輪攻擊一起上,一下就把李義德撲到在地。

我腦子有點暈乎,較真的說,他們可是父子關系,卻弄成現在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都有些矛盾,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這件事。

他們一人兩狼孩就在地上滾著廝打起來,李義德的態度很明確,奔著遺落的手槍靠去,想搶到槍反敗為勝。

這兩個狼孩不認識甚至也沒意識到槍的可怕,竟沒攔著李義德,反倒被李義德帶的離槍越來越近。

拉巴次仁不滿的一皺眉,又扭頭看著閉目的黎征說,“今晚太冷,我去把門關上。”

其實他是瞪個眼睛撒謊,說這話的時候,他腦門還掛著汗珠,不過我明白他的意思,也順帶接話道,“屋子里確實太‘冷’了,門關好別再進來東西就是了。”

拉巴次仁起身去關門,只是當他路過槍時,又一腳將槍踢飛。

李義德本來把希望寄托在槍上,現在又一臉絕望的抽空盯著拉巴次仁,一邊反抗狼孩一邊扯著嗓子喊道,“拉巴**師,你幫幫我,事后你要我什么我給你什么。”

拉巴次仁站住身子,看看李義德又扭頭望了我倆說,“黎征說過我們不能傷害你,但我剛才違規了,打了你幾個嘴巴,我做人很公平的,既然欠你了,就要償還回來。”

李義德聽得精神一震,而且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手一個把狼孩死死抓住,趁空回答,“你把槍遞給我就行。”

“槍?”拉巴次仁摳了摳鼻子,又不屑的一咧嘴,“那東西用著多掉價,我給你一個更厲害的寶貝,而且狼就怕這種東西的。”

狼孩掙扎的厲害,李義德有點扛不住了,但還是催促的喊道,“好,快給我。”

這時我聽得有些心急,不知道拉巴次仁說的寶貝是什么,也怕他上來側忍之心,真幫李義德一把,可當我看到他拿出那件寶貝后,一時間又愣住了,心里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拉巴次仁摸兜拿出一盒火柴來,拋給李義德說,“爺們,這可是人類偉大的發明,尤其你要把火升起來,這倆狼孩保準被嚇跑了。”

李義德根本沒料到會是這樣,失神下被狼孩掙脫出來。

兩個狼孩一邊一個,死死咬住他更脖頸,一股股鮮血嗤嗤的往外噴著,李義德自知逃不過這劫了,在疼得直哼哼的同時,對拉巴次仁丟下一句話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拉巴次仁可不是嚇大的,他故意拿出一副靦腆樣,哎呦一聲,接話道,“人家好害怕哦,記得我家住在西藏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黎村打東邊數第五戶,你要是個爺們做鬼就來找我,老子跟你不見不散。”

我覺得李義德死前跟拉巴次仁斗嘴就是個錯誤,而這時黎征也睜開眼睛,對我們一擺手說,“咱們撤吧。”

在狼孩沒出現前,我對小哥多少有些不解,覺得他有些迂腐,但現在一看,這小子做事比誰都圓滑,甚至他都早料到狼孩回來。

我和拉巴次仁都忍不住笑了笑,我還接話強調道,“小哥英明。”

這一夜經歷的事實在太多了,不僅瘋木匠跟李義德都死了,這一陣壓在我心口的謎團也解開了。

我以為我們該離開義舞縣了,可黎征卻跟我們說還要等幾天。看我們不解,他又解釋道,“當初禍害輕云的,一共有三個人,現在岳虎和李義德都死了,但麻三還活著,狼孩的下一個目標絕對是他。”

我覺得小哥說的在理,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們看這場戲,可話說回來,狼孩怎么認識這三個人的,這讓我不解。

黎征看懂我的心思,嘆了口氣說,“還記得我說過輕云是獵手么,那白毛母狼絕對跟輕云有過一段意外的經歷,甚至被輕云救過也說不定,狼是很兇殘的動物,但靈性也很高,那兩個狼孩之所以能準確的找到真兇,一定跟那母狼脫不開干系。”

拉巴次仁也是獵手出身,率先點頭認可這句話。而我還被黎征這話說的沉思起來,瞎猜著這段人與狼之間的情緣是什么樣。

我們在義舞縣沒什么地方去,聚在一起商量后,只好去羊圈找老更夫,那老頭真喝大發了,還窩在**睡著。

我們沒叫醒他,也都爬上床,急忙補覺。

拉巴次仁身板大,擠在小**睡的不舒服,他不滿嘟囔幾聲,又把老更夫推下床,念叨道,“您老身板好,委屈一宿沒什么大礙。”

第二天,整個義舞縣就炸開鍋了,畢竟縣長死了,而且死時癥狀跟岳虎是一模一樣,這種詭異的兇殺手法,讓人們疑神疑鬼,甚至山魁的傳說也越傳越烈,警察封鎖現場,把李義德那帶著一個骷髏頭的尸體運了回去,找法師仔細的檢查。

我心里稍有顧忌,畢竟案發時我們仨都在場,要是追究起來,雖說我們沒殺人,但也真有點脫不開干系。

黎征找來筆紙,寫了一封信,我沒看信的內容是什么,只知道收信人叫雅心,而且黎征還特意花錢雇人,囑咐把信最快時間送到一個地方。

憑我猜測,雅心應該跟巴圖、俊臉一樣,是秘密組織里的人物,有這種人出面,李義德的案子肯定會就此拉倒了,又或者成為一個懸案備檔。

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著狼孩動手,讓麻三還一還當年欠下的孽債。

有句話說的好,出來混,遲早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