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了結(二)

我發現黎征跟我想的一樣,都對圣人身份產生懷疑,而且再往深說,眼前這圣人要是假的,那十有**是豹奴偽裝出來的。

還沒等我們繼續商量什么,圣人隔遠就奸笑起來,先指著我們連連說好,又提高聲調道,“三個娃子挺能扛,臉色這么差,竟還能到這兒來閑逛。”

憑他這話,我又挖掘到不少信息,他是在極力模仿著圣人的語調,但圣人那沙啞的笑很有特色,他根本就模仿不了。

拉巴次仁還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指著自己說,“你叫我什么?”

圣人沒料到拉巴次仁會這么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是回答道,“你個臭娃子,死到臨頭還貧嘴。”

拉巴次仁不僅沒生氣,反倒嘿嘿笑起來,對我倆一使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圣人之前給拉巴次仁叫大塊頭娃娃,而眼前這貨竟給他叫臭娃子,不用說,他身份全敗露了。

拉巴次仁一直想跟真圣人過過招,可現在這對手是個贗品,他笑完又失望起來,故意往后退一步,沒了打斗興趣。

可假圣人卻誤會了拉巴次仁的舉動,以為他害怕了,吆喝一聲說,“今天你們都得死,老爺我拿你先開刀。”

隨后假圣人向我們襲擊過來。本來看他一動身,我還有些忌諱,怕他深藏不露,其實是個高手。

可看他跑了兩步后我又放下心,心說豹奴還模仿圣人呢,跟圣人鬼魅般的速度相比,他就是一只地道的蝸牛。

我一閃身擋在拉巴次仁面前,搶先向假圣人奔去。

或許在他眼里,我是個身手很一般的人,他對我的到來也壓根沒放在心上,還哼了一聲遞出一拳。

這拳我輕松避過,棲到他身邊撕扯起來。

我撕扯功夫很少見,假圣人一時間被我招數弄得有些發懵,甚至剛才的氣勢也沒了,被逼的連連后退。

我看他這囧樣心里不住冷笑,心說這豹奴也不過如此,不過按照我們事先的計劃,在沒給他涂跟蹤藥水之前,既不能揭破他的身份,也不能讓這老頭提前逃亡。

我合計著自己要再這么打下去,手癮是過足了,可豹奴也會就此被自己打跑,甚至受傷之下連驅豹村落都不回去,那就麻煩了。

我故意賣了一個漏子,讓他趁機能反攻,而假圣人也真上了套,還興奮的奸笑一聲,試圖抓住機會。

不過他身手真不咋地,為了能配合著演戲,我又不得不裝做扛不住,還拿出一副“狼狽樣”節節敗退。

黎征跟拉巴次仁一起在觀戰,他倆是打斗方面的行家,當然能看出我后來故意讓著假圣人,而且也猜出了我的意圖。

黎征對拉巴次仁輕聲念道一嘴,隨后一同加入戰圈,不過他倆也沒真打,跟我一樣敷衍著。尤其拉巴次仁,打斗時還不時哼哼幾聲,揉揉肚子。

假圣人打得很興奮,還自大的說了一句,“你們原來身手是不錯,只可惜身子不行,不然真能給我好好打上一場。”

我是真不想損他,心說這老頭就偷著樂吧,如果真要實打實跟他動手,不說多了,我們隨便一個人上場,讓他一條胳膊都行。

這樣我們仨又堅持一段時間,黎征故意咳嗽幾聲給我倆示意,又帶頭喊了句逃。

我們仨把這次打斗的節奏把握的很好,既沒敗給假圣人,也沒讓他取勝,看著我們撤退,假圣人也沒追過來,只是嘲諷的站在原地罵罵咧咧起來。

甩開圣人,我們找個空地坐下來休息,別看名義上我們戰敗了,但拉巴次仁卻沒生氣,反倒嘿嘿笑著說,“原來耍那老頭是件這么有趣的事。”

其實也真是這樣,故意落敗不像實質戰敗,我心情也丁點沒低落,不過我也沒顧上跟拉巴次仁斗嘴,反倒看著正在皺眉苦想的黎征追問道,“小哥,你是不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黎征點頭說,“你們發現沒,豹奴特別想急著殺死咱們,昨天他下了豹須,也誤以為咱們吃了,如果他只是想咱們死的話,滿可以多等幾天,卻為何急匆匆的跟到這來,還裝出假圣人的模樣下黑手呢?”

我被他的疑問弄得挺迷糊,但想了片刻后得到一個猜測,“小哥,你說豹奴之所以心急,會不會跟驅豹村落里的母豹異變有關?咱們來的不是時候,擾亂了豹奴的某個計劃,這才逼著他要咱們消失。”

黎征贊同我的猜測,又強調道,“那些母豹流血汗的現象我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最終它們會變成什么模樣,而從現在掌握的信息看,母豹異變一定到了關鍵時期,咱們決不能任由慘劇發生,一會兒回去我就著手調制樹膠,做出跟蹤藥水,大約在晚間就能弄好,之后咱們想辦法把藥水涂在豹奴身上,再逼他身份敗落逃離開。”

我想到一個問題點,追問道,“食膠鼠還沒到位,豹奴提前跑了會不會對跟蹤造成影響?”

黎征讓我放心,說食膠鼠鼻子靈敏的超乎想象,只要在七日內進行跟蹤,都能找到殘留樹膠的味道。

我們會心一笑,計劃也就這樣調整了。

等我們回到驅豹村落時,我還特意問森沖一嘴,“豹奴在不在。”

森沖回答我,“豹奴早些時候出去了,說是想到一個能治療戰豹流血汗的法子,要去附近采幾服草藥回來試試。”

我心里有數,應了一聲不再多問,而黎征又把話題接過去,“今天戰豹有什么變化么?”

一說到獸寵,森沖不由得皺起眉頭,“倒沒什么變化,不過憑我的經驗來看,這些母豹對我們這些驅獸師生疏了很多。”說到這他還嘆了一口,“這些母豹生下來就跟我們在一起,怎么能出現這種狀況呢?”

我們仨誰也沒接話,但打心里我卻隱隱有了計較,心說豹奴想要的異變就該是母豹的反叛吧。

我們跟森沖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后都回到屋里休息起來。

黎征忙著配置跟蹤藥水,我和拉巴次仁則躺在**補覺,其實我也想看看這藥水是怎么配成的,但看著小哥從腰帶上摸出一大堆古怪的藥丸后,覺得配藥的過程實在復雜,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細算算我們連續兩宿沒睡好,這次補覺也一下就睡到了晚間,要不是黎征叫我,我懷疑自己都能睡到第二天去。

我清醒后立刻問,“小哥,跟蹤藥水配制的如何了?”

黎征拿著一個小茶杯,遞到我面前。我知道這杯里裝的就該是跟蹤藥水,甚至還滿懷好奇心往里瞧了瞧。

我本以為,樹膠配出來的藥水一定很黏,可出乎意料的是,它看著跟水沒什么區別,尤其我還湊過去聞了聞,發現一點怪味都沒有。

拉巴次仁又搶過杯子觀察一下,他想法跟我一樣,還問道,“黎征,你是不是搞錯了,這玩意能用來跟蹤么?”

黎征肯定的點點頭,又指著藥水強調,“對咱們來說,它跟水沒什么區別,但對食膠鼠就不一樣了,它能準確聞出里面樹膠的氣味。”

我發自內心的贊了一句,心說這跟蹤藥水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絕,豹奴和圣人這次是逃不掉了。

接下來我們正打算出去找豹奴,可不料豹奴卻主動尋上門來。

他倒是會裝樣子,甚至又恢復了那副佝僂的假象,等我打開門閂讓他進來后,他就拿出恭敬的語氣問我們,“三位大人,你們身子好些了么?”

我們仨都搖搖頭,示意自己狀態很差。豹奴臉上閃出一絲很難察覺的冷笑,又追問一句,“今晚三位大人就在這里好好歇息吧,不用再去豹場,我會守夜盯著。”

我心里做個假設,心說今晚我們在屋里歇息無非出現兩種結果,要么豹奴會偷溜過來殺了我們,要么戰豹異變過程到了極度關鍵的時刻,他支開我們偷偷助這異變圓滿成功,可這兩個結果都不是我們想要的。

我對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那意思咱們也別裝相了,該逼著豹奴身份敗露了。

他倆也贊同我的觀點,尤其拉巴次仁還率先動手。

既然不用裝樣子,拉巴次仁也不再示弱,突然間整個人精神不少,還豪氣的嘿嘿笑起來。

豹奴沒料到拉巴次仁的變化會這么大,一時間愣了神,可拉巴次仁不管那么多,拉著豹奴往屋里走,還邊走邊說,“老人家,這邊請,我給你看件東西。”

我和黎征緊隨在豹奴身后,我看拉巴次仁這架勢,明白他是想把跟蹤藥水弄到豹奴身上。

現在我們三人圍著豹奴,如果想偷偷把藥水灑在他身上,簡直輕而易舉,尤其藥水無色無味,他想發現都難。

等我們來到藥水旁邊時,我又隔著豹奴對拉巴次仁做個手勢,那意思讓他穩住豹奴,我倆好下手。

可拉巴次仁卻搖搖頭,回我道,“寧天佑,做這種事還犯得著配合么?看我自己就把它搞定。”

豹奴徹底迷糊了,盯著拉巴次仁看,還問一嘴,“大人,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