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了結(二)

老話說趁熱打鐵,我們剛消滅驅獸長老,當務之急就該立刻動身去不老林,把老窩給端了,甚至把余黨一網打盡。

可問題是,最后一戰我們受了很嚴重的傷,我的左眼陸陸續續疼了好幾天,兩只妖寶寶也都再次進入休眠之中,尤其這次它們休眠的還很厲害,小晴變成一只白蛇,小貍呢,身上的毛發掉了很多,有多地方都露出肉來。

黎征和拉巴次仁相對輕一些,走路沒毛病,但跑小一會,身子骨就開始疼上了。

我們一合計,就我們仨這老弱殘兵的狀態還敢去不老林?那真是閻王桌上供瓜果——送死去了。

其實我也想過,這事不由我們仨出面,讓森沖約些援手去不老林一探究竟,但問題是森沖的名聲現在不是一般的“臭”,他之前約了四路援手,可這四路援手要么全軍覆滅,要么大傷元氣,弄得整個驅獸部落都達成一個共識,給森沖起個外號叫掃把森,他找誰幫忙誰要真去幫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最后我們只好無奈的把去不老林的計劃耽擱下來,專心調養起來,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我們哥仨傷勢大有好轉,妖寶寶也都醒了,但一看就知道,它們傷了元氣,實力大不如初,尤其這期間,還有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傳到了村里,不老林失了一場大火,燒的干干凈凈。

聽到消息時,我們仨正在黎征家中聊天,老半天都沒緩過神來,這樣過了足足一刻鐘,黎征先苦笑起來。

我能品出小哥苦笑的意思,還接話說,“轉世圣人夠狠心的,能把驅獸長老創下的心血給燒了。”

拉巴次仁也哼了一聲說道,“大哥燒二弟的東西,這也沒什么,反正都他們一家子的家產嘛。”

我贊同的點點頭。其實這幾天我們也把圣人、驅獸長老和豹奴的事情歸攏一下,得出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他們三個是三胞胎,圣人是老大,驅獸長老是老二,豹奴是老三,尤其那個圣人跟力叔、黎征還有我爺爺認識,甚至還有很深的梁子,他之所以想不放過我和黎征,很大程度上跟我爺爺和黎叔有關,至于為何這三兄弟都對通靈術感興趣,只有一個解釋,跟天隕妖面有關。

天隕妖面是驅獸長老從小天空之鏡盜來的,黎征也分析過,妖面與天鏡本是一個整體,妖面是個能釋放能量的寶貝,天鏡則是一個能吸收能量的寶貝,也就是說,驅獸長老想要一直使用天隕妖面,就一定要找到不斷給它補充能量的方法,那塊不老林就是個奇異地,甚至經過幾十年的苦心研究,他也終于把補充能量的方法找到了。

之前我們仨和森沖他們在不老林經歷了詭異的一幕,一些已經死去的人帶著獸寵從墓地里爭先爬出現,雖說這都是幻境,但這幻境一定是不老林某些年前的一個影射,我本來對這幻境產生過疑問,心說就算這是影射那也解釋不通嘛,畢竟活人怎么能從墓里爬出來呢?

黎征想到一個可能,解釋給我聽,他說幻境的影射是可逆的,簡單講,就跟磁碟機一樣,可以正序播磁帶,也可以倒過來播,活人爬墳的幻境其實是反過來的,他們不是活著爬出來,而是被人活著放到墳里進行活埋,而活埋他們的人只可能是驅獸長老。驅獸長老用這種方法再通過某種途徑把這些勇士臨死時釋放的能量全都吸到妖面中去。

有了妖面的幫助,驅獸長老在驅獸法術的造詣上就更勝一籌,甚至就像黎征說的那般,他能通過妖面對一般獸寵進行意念控制。而黎征的通靈術,從某些方面講就是驅獸術的一個延伸,用靈識上的溝通來徹底征服獸寵。

不管是圣人也好,驅獸長老和豹奴也罷,他們知道黎征會通靈術,當然就跟挖礦者挖到金子一樣當成寶了。

這次圣人能燒不老林,按我的分析只有一種解釋,他知道我們殺了驅獸長老并得到了天隕妖面,他這個圣人雖然身手高強,但還不是天隕妖面的對手,索性把不老林一燒,一走了之,躲在哪個角落里伺機報仇。

說實話,我平時做人風格是以和為貴,不想多惹麻煩,也不想樹那么多敵人,但問題是圣人這個敵人不是由我決定的,既然對方非要當我的敵人,那我也絕不退縮,只要他露了面,我絕對會展開雷霆般的一擊。

我們仨聊著聊著又說到了天隕妖面,這妖面被我和黎征瓜分了,我倆一人一塊別在腰間。這時我倆都把妖面拿出來放在桌上,還拼到一起,組成一個完美的面具。

我們看過驅獸長老使用面具時的威力,左臉妖面發亮,就能提升一個人的身手,右臉面具發暗能驅獸甚至還能對人進行精神摧殘,但回黎村這么長時間,我們也沒研究明白怎么激發這個妖面。

現在這倆妖面都是正常色,并沒一亮一暗,我們一起望著它,心里都極其無奈。

而且不僅是妖面,拉巴次仁的天鏡也失了效,現在我們仨對著它照,里面出現的都是正常影像。

其實有一個種說法能把這些疑惑全都解釋清,上次小晴跟天鏡一起發威,射出五色光震懾妖面時,天鏡和妖面同時報廢了,成為兩塊極其普通的石頭,就好像磁鐵被消了磁,這種想法我和黎征都能想到,但誰也不愿意提出來,畢竟這倆寶物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真要被我倆烏鴉嘴說中,那可太凄慘了。

就這樣沉默一會后,我和黎征又各自把天鏡收了回去,而且為了調節心情,我們都一轉話題說起別的來。

可不得不說,我們心里都壓著塊巨石,聊著聊著就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黎征想到一個人,問我說,“天佑,記得在圣血村,你指著一個照片說,里面兩個人一個是你爺爺,另一個是你瞎眼師傅,我想去見見瞎眼師傅,你覺得方便么?”

我心說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那瞎眼師傅就在義榮縣家里給人算命,只要我們回去找他,那還不一找一個準么?而且我也有段時間沒回去了,黎征這話一下勾起了我回家的**。

我點點頭又追問什么時候啟程。黎征說去義榮縣算是出遠門,至少錢要準備充足。最后他定了三天后我們出發,他也趁這段期間去把錢準備好。

當然這次之行少不了拉巴次仁。

這三天里,我倒沒怎么忙活,只是趁空把頭發給剪了,就是遮在自己左眼前的長發,這也是我養好傷后唯一能得到的一個驚喜。

我能自由控制左眼中的能量了,不像以前,如果撩起頭發犯下一個疏忽,就會讓自己人誤中意念控制。

其實我繼續留長發也無所謂,畢竟早就習慣了,只是從小到大我就沒留過短發,這次也就借這機會體驗一把,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黎村里最好的理發師竟然是拉巴次仁,當時看著這爺們手握著推子(理發工具)笑嘿嘿向我走來時,我突然覺得自己以前不該跟他斗嘴,不過好在他沒搗亂,也給我剪了個很漂亮的寸頭。

三天后我們準時出發,帶著妖寶寶、妖面和天鏡,拉巴次仁本來想把鐵弓背著,但這個大家伙一來背著太顯眼,二來我們路上火車、客車不知道要倒多少輛,鐵弓算是管制器材,也不可能有機會背到義榮縣去,最后他只好遺憾的把鐵弓留在家里。

現在都是1993的春天了,這次出遠門給我最大的感慨就是速食產品的崛起,就說正流行起來的方便面,可算給我們仨提供了不少方便,尤其拉巴次仁,竟吃上癮了。

每次我們去旅店投宿,店老板屁顛屁顛跑過來問我們吃些什么時,拉巴次仁都會興奮的拍著桌子說來一大鍋方便面,我和黎征表情就甭提了,那店老板也都拿出一副愁苦臉來,畢竟我們仨一看就是外地來的,要是點上一桌子酒肉,他這個店鋪還能有些意外收入,可拉巴次仁卻要吃方便面,這種速食產品能賣幾個錢,他不愁才怪呢。

而且等我們趕到義榮縣時,我和小哥吃方便面吃的都膩歪了,甚至只要拉巴次仁一提到方便面,我哥倆就反胃。

闊別已久的義榮縣看起來并沒多大的變化,只是樓多了一些,但縣里唯一一座立交橋還在,尤其趕巧的是,我們哥仨就在這立交橋底下的長途車站下了車。

畢竟自己在義榮縣生活了二十幾年,對這里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親切感,下車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深吸幾口氣,還懶懶的抻個懶腰。

而在這時,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了過來,“三位先生,算命么?”

我當時聽得一愣,接著怒從心里,這或許是以前留下的“病根”,心說好嘛,哪個不開眼的相師趁自己不在就在立交橋底下搶我飯碗奪我攤子,這口氣一定要出。

我皺著眉頭轉身看去,可當我看清這個相師時又不由再次愣神。

這人我認識,甚至還算是老朋友,他就是我的鄰居,當時還總找我給他算桃花運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