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了結(二)

我發現我們仨根本不是當保鏢的料,像一般的保鏢那都得替雇主著想,而我們尤其是拉巴次仁竟罵起胖商人來。

但這時的胖商人根本就聽不到這話,他渾身上下都在抽搐著。

拉巴次仁也沒繼續罵罵咧咧,反倒扭身把燈打開,接著我們仨湊到胖商人旁邊。這時的胖商人又牙關緊閉起來,雙眼玩命上翻,一絲絲白色液體從他牙縫中硬往外滲。

黎征先把脈,又盯著他眼睛看了看說,“他腦部有些痙攣,情況不妙,我用針灸試著調整,你倆想辦法把他嘴撬開別讓他憋死了。”

我一時間想法笨了,還四下打量起來,想找個木棍或鐵器這類能撬的東西,可拉巴次仁不管那么多,用拳頭對著胖商人的嘴狠狠來了一下。

砰的一聲過后,胖商人幾顆門牙全被打掉,拉巴次仁又一把將胖商人側推躺著,說了句搞定。

我怎么看怎么覺得他有點敷衍的架勢,心說這么弄是把胖商人嘴打開了,但問題是他那牙不也光榮下崗了?

可事已至此,我也沒什么補救的法子,只好配合起拉巴次仁來,黎征一直對我倆的行動不理不睬,只從腰帶里拿出幾根銀針,專心的進行針灸。

我們哥仨一忙活,也引起其他保鏢注意,畢竟大夜里的這屋突然長時間亮起燈來顯得有些怪,先有一個小伙好奇的跑過來往里面看,等他發現胖商人的慘樣后又止不住吼了一嗓子,把其他人全召喚過來。

屋里瞬間圍滿了人,但他們也是干著急,并沒什么好辦法,這樣過了一支煙的時間,黎征一頭是汗的停下針灸。

我急忙問他怎么樣,他苦笑著回答,“勉強把胖商人的病狀壓住了,但情況不樂觀,趁現在還有時間,應該把胖商人趕緊往醫院里送。”

我一合計,這里是偏僻地,還是大半夜的,我們想送病人太不方便,我就扭頭問這些保鏢,“胖商人家有車么?”

也不知道這幫保鏢怎么想的,竟有好幾個人一同回話說有自行車。

我心說我們仨就是騎自行車來的,要是能用自行車抗人還會特意開口問么,拉巴次仁又接話說,“你們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三個輪子以上的車。”

有個高個保鏢反應最快跟我們說胖商人家車庫里有一個拉貨的板車。我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合著這胖商人有錢雇這么多保鏢,卻沒錢買一輛好車。

但我也明白,從現在情況看,板車也比自行車好,畢竟胖商人能躺上去,我就跟高瘦保鏢說,讓他們去周圍轉悠下,趕緊找個機動車,而我們仨則用板車帶著商人先上路,奔醫院去。

這些保鏢接受我的建議,還一同在院門口散開,四下找起來,拉巴次仁擔任了車夫,尤其為了搶時間,他還把天鏡摁到腦門上。

這樣別看是個三輪車,但被拉巴次仁蹬的飛快,我們箭一般的沖出了別墅。

這里都是山路,有點崎嶇,本來我和黎征一左一右的守在胖商人旁邊,我還坐在車板上尋思能舒服些,但一路的顛簸讓我屁股總在半空中晃悠。

最后我是無奈了,只好蹲在車板上,雖說累了點但屁股好受。

黎征一直查看胖商人的動靜,等我們帶著他都快進井子鎮的周邊時,黎征松了口氣,對我倆說,“胖商人的體征穩定,不出意外的話命能保住。”

我心里突然出現欣慰感,覺得我們這一同忙活沒白費,至少能救胖商人的一條命,可就像反駁我似的,胖商人猛地睜開眼睛。

我被他這突然舉動嚇了一跳,也知道不妙,想用雙手狠狠壓住他肩膀,試圖制止他。

但我這動作還是晚了一步,胖商人怪嚎一聲坐起來,又一個跳起之下從板車上逃下去。這時車速很快,他跳到地上根本止不住勢頭,尤其他身子還有些肥胖,竟一腳不穩又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還摔得狠,連頭皮都蹭沒好大一塊,但他也不知道疼,瘋了一般的掙扎爬起來,興奮的手舞足蹈。

我想把胖商人拽回來,就跟拉巴次仁說趕緊停車。

而拉巴次仁一腳剎車踩的急,那勢頭還差點讓車翻過去,我們都從車上跳下來,一同往胖商人那奔。

拉巴次仁還一邊跑一邊抱怨一句,“這死胖子,咋不讓人省心呢。”

胖商人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狂暴之中,當然聽不懂拉巴次仁的話,但巧合的事,他突然喉嚨作響,對著拉巴次仁又狠狠吐了一口白沫。

這時我們離胖商人不遠,如果不躲這口白沫,拉巴次仁胸口肯定中招。

其實白沫哪有什么攻擊力,但就是有點臟,拉巴次仁哼呀一聲往旁邊一避,等勢頭過去了他又盯著胖商人惡狠狠的看著,還湊過去舉起拳頭說,“我忍你好久了,再挑逗我小心你嘴里的牙全沒了。”

胖商人木訥的盯著拉巴次仁,又毫無先兆的突然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

我知道他的暈倒跟拉巴次仁一點關系都沒有,也不是被拳頭嚇出來的。黎征又蹲下身給他檢查。

但沒多久黎征就皺起眉來跟我們說,“胖商人的命要保不住,他的脈相很弱,是死脈。”

我心里感覺很亂,甚至還有種失落感,不過我沒就此放棄,招呼拉巴次仁也蹲下身,試著對胖商人進行急救。

可越急救我們心里越沒底,尤其最后胖商人的鼻息都沒了。

這時從郊外來了一輛三菱車,正瘋往我們這邊開,我能猜出來是那些保鏢找到了車輛還正按計劃往醫院趕,但讓我郁悶的是,似乎真有天意在作怪,他們開的這輛三菱車前面掛著白花,平時是當靈車用的。

三菱車離老遠就停下,那高個保鏢還從駕駛座上跳下來往這邊跑,情緒激動的指著胖商人問,“這是怎么了?”

我們都默默的看著他,尤其黎征特意輕輕搖頭。

其實光憑這一個舉動我對高個保鏢的印象大為改觀,覺得他這份職業修養相當難得,也對雇主夠關心。

可接下來的場景讓我的觀點出現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甚至覺得這高個保鏢也就那個味了。

他猛地推開我們仨,擠到胖商人身旁,搖著胖商人的上身問,“老大,老大你醒醒,你可別千萬別死,不然我們這半個月的工錢找誰要去?”

拉巴次仁就順著他這話往下說了句,“兄弟,你晃胖子也沒用,他現在重度昏迷,你要想要工錢還不快積極些,帶著他去醫院?”

高個保鏢這時有些懵,嘴里連連喊著對,又一把扛起胖商人丟到三菱車后座上,接著開車往醫院飛趕。

其實拉巴次仁說這話時,我們仨都明白,胖商人沒救了,去醫院也是往太平間里送,但問題是我們仨用板車拉個死人過去沒什么意義,索性讓高個漢子給他雇主送終。

我們目送三菱車遠去,又聚在一起合計接下來怎么辦。

黎征說了他的觀點,“胖商人抽搐看似突然,實則有貓膩,而且剛才我發現個奇怪的現象,在死前,他體內有種怪毒,但死后這怪毒也離奇的消失了,我的意思咱們把妖寶寶從義榮縣拿過來,這樣咱們要中毒了,也好有個解毒的法子。”

我贊同他的觀點,尤其有小晴這解毒高手在,我們查案也沒那么多顧忌。

可在井子鎮能最快回到義榮縣的辦法就是從警局借車,我們又一合計,決定先坐著板車去警局。

還是拉巴次仁當車夫,我和黎征坐在車板上,有天鏡在,拉巴次仁一直處在亢奮中,蹬車特別有力,但沒想到半路上我們仨也出了岔子。

最先出狀況的是拉巴次仁,他蹬著蹬著突然沒來由的一抖,又渾身無力的要往一旁側歪,我和黎征反應快,一同伸手把他扶住了,不然憑他的體重往側面一壓,這板車保準會翻。

我們任由板車自行慢慢減速,我倆還合力把拉巴次仁直接拽到車板上,這時的拉巴次仁有些迷糊,望著我們拿出一副詫異的目光,明顯把我們當成了陌生人。

我皺眉不解的問黎征,“這怎么回事?難道是胖商人吐得白沫有問題?”

黎征想了想跟我說,“不應該是這種情況,胖小姐那次抽搐,我不僅沾過白沫,還對她進行解剖,要是有毒我也早就有反應了,也輪不到拉巴次仁當先。”

我一琢磨小哥說的也對,黎征又對拉巴次仁初步檢查下,跟我建議道,“他現在病情還不嚴重,我照顧他,你開車,咱們快點趕路,到了警局再想辦法。”

我點點頭,還玩命蹬起車子來,尤其為了提速,我還把屁股翹起來借力。

但還沒走多遠,突然間黎征把手從后面搭到我肩膀上,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止不住發抖。

我一個急剎車又扭頭看去,發現黎征跟拉巴次仁的癥狀一樣,有點抽搐前的征兆。

這下我害怕了,但心里也產生個疑問,心說自己怎么沒事呢?難不成又跟我的特殊體質有關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