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捕虫

黎征这想法让我觉得‘挺’离奇,毕竟蚊子就是河童,这说出去换一般人听到都不会信的,可往深一琢磨,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昨晚夏哲藤在河边瞎折腾,我们赶去时并没发现河里有什么异常,而按黎征说的,就该是这蚊子群偷偷飞来,对夏哲藤叮咬一口,等我们赶来时,这蚊子群又悄悄离去,这才让整个事看的诡异起来。

黎征又跟我们说,“一般蚊群聚在一起后只会在原地缠绕,并没有大幅度移动的说法,而镜中这群蚊子却不逗留,反倒会时不时的移动着,我怀疑它们是从某个地方飞出来的,而且它们之所以咬人后会让对方出现‘精’神分裂的状况,一定跟这个源头有关,我猜测那源头一定有神血这类的东西。”

看我俩认可这话,他叹了口气接着说,“至于我这猜测到底对不对,咱们抓几个蚊子过来做下试验就知道了。”

拉巴次仁本来很有信心,还立刻摊开手掌比划下,那意思凭他这双手,抓多少蚊子还不是一个动作的事,可随后他又一皱眉,跟我们强调,“咱们抓蚊子时,万一被它咬到怎么办,到时咱们仨可别中了招都到河里玩漂流去。”

这是个问题点,我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尽量用衣服裹着自己,让蚊子无机可乘。可这种办法也真不是什么好办法,毕竟我们还得呼吸,鼻子怎么也得‘露’出来,而这种天气裹多衣服也难受。

黎征倒显得成竹于‘胸’,还诡笑着向我们身后望了望说,“我有个好办法。”

我和拉巴次仁都顺着他目光回头看去,可这就是屋子的一个角落,只放着脸盆而已。

拉巴次仁还指着脸盘反问一句,“黎征,你说的好办法就是这脸盆么?难道咱们顶着一个盆扮河童,蚊子就不会咬咱们了?”

《幽明录》记载,河童头上戴一盆

黎征没正面回答拉巴次仁,只打量他一番说,“你可以顶个盆去试试,不过依我看,蚊子不会放过你。”

拉巴次仁当然不会去尝试,还反问一句,“那这脸盆怎么用?”

黎征说了他的计划,“屋里有洗衣粉,咱们就把它放到水里发泡,只要剂量掌握的好,就能‘弄’一盆带水的泡泡出来,到时咱们再把衣服脱下来,浑身抹上这种泡泡水,蚊子就想叮咬咱们,也没下手的地方。”

我一下顿悟,还打心里赞小哥聪明,其实他说的这个法子我以前偶然下试过,那还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有次用‘肥’皂洗手时正巧看到一个蚊子从眼前飞过,我就不经意的随便一扇,没想到手中的泡泡一下就蚊子黏住了。

既然计划定了,我们不再耽误,还急忙准备起来。

黎征先在空盆里倒上洗衣粉,这掌握剂量的活就归了他,而我和拉巴次仁脱衣服准备起来,尤其这次只是捉蚊子,并没什么危险,就把小晴小狸放到了屋里。

也说我们仨有意思的劲儿,大半夜不睡觉还个个穿的只剩一个‘裤’头去外面溜达,尤其黎征手里还抱着一个脸盆,里面放着一条‘毛’巾。要被外人冷不丁看到我们的样子,保准会以为我们这是去河边洗澡,甚至要是遇到能挑理的,肯定会误以为我们仨是吝啬鬼,毕竟有澡堂不去反倒去河边,这不是省钱是什么?

离蚊群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们都停了下来,黎征还去河边,接了满满一盆水回来。随后我们一起忙活着,把这盆水搅合的全是泡泡。

本来我没认为我们涂完泡泡水会有多搞笑,但实际上,尤其是拉巴次仁把浑身上下‘弄’得都是泡泡后,我怎么看他怎么想笑,还想到了喜马拉雅山传说中的雪人。

等我们把身上‘弄’好泡泡后,还剩下小半盆的水,黎征又把这‘毛’巾‘弄’了进去,还特意让上面也沾满泡泡。这么一来我们全部准备完毕,又一同大胆的向蚊群靠去。

这群蚊子并没因我们的到来而散去,反倒仍是不管不顾的互相缠绕着。拉巴次仁接过‘毛’巾,抻平后拿出匀速的力道对着蚊群里一扫。我在一旁仔细看着,被他这么一‘弄’,蚊子数量立马少了一大块。这些蚊子终于发现有外地入侵,本来还想发威跟我们斗上一斗,但有几个急先锋扑到我们身上后就被泡泡黏住,甚至连叮我们的机会都没有反倒把小命‘交’代到这。

而我们也明白,这一身的泡泡水根本撑不了多少时间,一看捉到不少蚊子见好就收,扭头往回走。

本来我还警惕着,怕这群蚊子会追着我们咬,但实际上我这担心有些多余,它们并没追过来。

这么一来,我们很轻松的就完成了这次捕虫任务,接下来就是找个地方对黏在‘毛’巾上蚊子进行分析与试验。

走到半路上时,拉巴次仁指着一身快要干枯的泡泡说,“太难受了,我跳河里洗一下去。”

其实凭我感觉,抹一些洗衣水虽有些不自在,但并没到难受的地步,拉巴次仁这么说,无非是不想继续扮雪人,找个借口罢了。

而且他也不含糊,对着河面就冲了过来,还从坝上直接跳了进去。

我们现在所在位置,附近拦河坝的水位较高,拉巴次仁这么一跳,我还稍有些担心,心说这爷们胆子也太大了,要是出点意外可怎么好?还不如跟我和黎征一起回去冲水龙头妥当。

可拉巴次仁跳进去的瞬间就站在了河水中,他‘胸’口以下的部分全都沁在水里,可‘胸’口以上还都在水面之上,尤其他站稳身子后就一脸无奈的望着我们,还伸出双手比划着说了一句,“妈了个蛋的,老子想洗个身子就这么难么?这要遇到投河寻死的还不得当场被气死么?”

我先是看的一愣,心说这里水位这么深,拉巴次仁却能站住,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随后我反应过来,知道河底下有东西。

我跟黎征都凑过去,一边盯着河面看一边又对拉巴次仁打手势,那意思让他进水里‘摸’一‘摸’,看到底踩到了什么东西。

拉巴次仁点头回应,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潜了进去。可就在这时,我左眼突然有了反应,一种极其轻微的胀痛感刺着着眼球隐隐作痛,而且一根本来在坝边缘的水草还突然移动起来。

在我印象里,没见过哪个水草能移动呢,甚至也没听谁说过,水草能移动的这么快,尤其联系着左眼疼痛,我觉得我们仨正处在危险之中。

我拉了黎征一下,又对自己左眼指了指,接着拿出最大的音调对着河面喊道,“爷们,别潜水了,快回来。”

很明显拉巴次仁没听到我的声音,甚至一点要出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样过了小片刻,我有些担心真怕他出事,就想着跳进去接应他。

黎征则一直盯着那移动水草看着,而那水草也正渐渐远离我们。

但还没我等跳下去,河面砰的一声响,拉巴次仁从水里钻了出来,他看着并没什么大碍,一边深呼吸着补充氧气,一边骂骂咧咧向我们游了过来。

我和黎征合力把他拉到岸上,黎征还追问一句,“河里什么情况。”

拉巴次仁指着刚才他钻水的区域说,“这底下有个雕像,我‘摸’到两个犄角,‘弄’不好这雕像是个牛的。”

我赞同他的猜测,毕竟黎征也跟我们讲过牛与水的典故,但令我不解的是,他出来后就骂骂咧咧的干什么,我针对此事又问一嘴。

拉巴次仁也一脸不解,跟我们强调说,“刚才在我刚下水时,‘腿’上好像碰到了一条大鱼,而且这鱼的鳞片真锋利,刮得我直疼,可当我想捉它时,它又跑了,你们说晦不晦气?”

我盯着他‘腿’看了看,现在他‘腿’上红了一块,而且这时我左眼的疼痛感全部消失了。

我打心里怀疑着,拉巴次仁遇到的不是鱼,但现在又找不到证据,甚至也没其他线索能指正刮拉巴次仁的是什么东西。

我又扭头看着黎征,那意思想听听他有什么看法。

黎征一直盯着河面看,等他留意到我的眼神后只是摇摇头并没多说,又指了指‘毛’巾招呼我俩回去,那意思先把蚊子研究了再说。

就这样我们把神秘鱼及古怪水草的事放到了一旁,一同走回宅子。

这宅子里并没解剖及做实验的设备,但这难不住黎征,他先找了一张纸,把‘毛’巾上黏着的死蚊子全捡了下来,又找了一个空杯子,从腰带上拿出几根细针,凭这些东西就开始了分析解剖。

而我和拉巴次仁对解剖蚊子不感兴趣,就坐在望远镜旁边,一边继续留意着河岸的动静,一边等着黎征的分析结果。

甚至打心里我还期盼着,心说这蚊子要真跟神血有关就好了,那样我们的宝贝就能修复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