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梅第二天如愿以偿的请假了,当然是如了蒲越的愿偿了蒲越的意。

蒲越偷偷把她闹钟给关了,然后再给严小梅她老总打了个电话,她那老总哪有不肯答应的,赶紧笑呵呵的应下,还让严小梅要是想的话,还能多休息几天,虽然公司非常的需要严小梅这样的人才,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是,想休息就好好休息吧,工资什么的一切照旧。

蒲越对他的识相非常的满意,暗示有些工程现在正找不到合适的操作对象,不如交给他家来做也是一样的。

那老总大喜过望,急忙连声道谢。

严小梅果然是他的福星,这才刚来,就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原本被老婆骂的狗血淋头的可怜遭遇,好像一下子也不是什么事情了。

蒲越愉快的结束了这段通话。

转头去看严小梅,严小梅睡得呼呼的,半截玉色的手臂搭在红色床单上,漂亮又妖艳,直接把蒲越看呆了。

蒲越最近睡得时间越来越少了,闭着眼睛尝试了很多次也睡不着,索性不去睡,就靠着,静静的看着严小梅。

她睡觉的时候非常的沉静,显露出一些稚嫩的孩子气来,可爱的紧。

蒲越看着她笑了笑,忽然鼻腔一热,滴了什么东西下来,他低头一看,是鲜血。

哈哈,也太夸张了一点吧?居然看严小梅都看的自己流鼻血了。

他抽过纸巾把床单上暗红色的血给抹了抹,没有弄干净,血却顺着下来,感觉又要滴到**了,他不敢再呆,赶紧去厕所洗手池解决。

先洗洗手,然后往脸上一抹,满手的血。蒲越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血迹从鼻下到嘴唇处歪着,还在一直流下去,看着有些好笑。

他有记忆一来几乎就没流过几次鼻血,小时候天气太热上火的时候会有一两滴,但都很少的。长成年以后,有次吃羊肉汤的第二天流过一次鼻血,也只是一点点红色,都没有流出来。

这一次……

他冲干净手,继续擦拭,只是那血擦了又流,根本擦不干净。

蒲越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他赶紧抽了些纸,先把鼻腔塞住,然后给小陈打了电话。

时间还早,才凌晨三点。

小陈从睡梦中被吵醒,一看是蒲越的电话,人已经完全的被吓的清醒了。蒲越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也从来没有在下属夜半睡觉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的癖好,一定是出事了。

“我流鼻血了,有些不对劲,一直在流,止不住。我以前从来过没有这样的情况。”蒲越一边说,一边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镜中人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来,非常镇静,也非常的冷。

小陈刷的一下从被窝里翻身出来。“越哥你就在那里别动,我叫医生过来!别动!现在血还在流吗?”

“要叫医生我早就叫了,你别声张,严小梅还在睡,我们悄悄的去一趟医院,你小心点,给我把风声守住了。”蒲越把已经被血沁透了的纸□□,鼻息间又是鲜血往下滴,“还在流,没有止住。”

“好,你头晕不晕?”

蒲越眨眨眼睛,头不晕,只是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冷静,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不晕的。”

他已经听见小陈跑下楼的声音,“你不用着急,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小陈气急败坏,“你低着头,别被血给呛到了。低着头,用冷水拍你后颈,知道吗?你先拍一拍,我马上就过来了。”

蒲越说好,然后挂掉了电话。

他拿着手里的鲜红的纸,犹豫了一下,扔进了马桶,冲走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严小梅知道的好,免得她担心难过。流个鼻血而已,又没有确定是什么病,说不定去医生那里弄一下,就完全可以好了。等过一两个小时,自己好端端的站在严小梅的面前,严小梅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用知道。

他用了更多的纸把鼻子塞住,然后开始清理洗手池,边边角角的都擦干净了,这才扯出纸,扔进马桶里,重新换了一次,接着开始清理地面,挨着擦干净,再仔细看看没有任何的遗漏了,这才退回厕所,怕有血腥味,忙打开排气扇。

可能排气扇的声音有点大,吵到了严小梅,她咕咕哝哝的,“你干什么呀?”

蒲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像偷窃东西的小贼被抓住了一样,一边紧张,一边狡辩,“我在厕所呢,上大号。”

严小梅安心了,又继续睡过去。

小陈来的很快,车上还有两名保镖。蒲越一上车,小陈就拿了一个喷雾一样的东西往他鼻子上一喷,感觉更凉了,鼻尖被冻住了一样的疼。

“什么玩意儿!?”蒲越皱紧眉头。

小陈说,“是物理治疗流鼻血的,立刻见效。”

他这么说,眼睛盯着蒲越的鼻子。蒲越把纸一扯,夺过那喷雾,又喷了两下。

蒲越不傻,急切的想要止住血。他知道人是不能流太多的血的,失血过多是会昏迷死亡的,他也担心自己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好像没有像小陈说的那么神奇。

蒲越鼻血还是没有止住。

他重新拿了纸巾塞住,没有说话。小陈飞速的发动车子,往医院疾驰而去,医院和小别墅离的不远,在沉默的几人中又像是离的非常的远。

蒲越看着窗外,街上静静的,除了极少的车子经过,基本上看不见人影。

严小梅一个人在家里,应该还在睡,没什么问题。

小陈说:“越哥,你现在晕不晕呢?”

蒲越哼笑一声,“不晕,我就是觉得有点冷。”很冷,指尖发麻,心脏咚咚咚的直跳,比头晕还要难受。

小陈把车内的空调给打开了,暖呼呼的风吹着,蒲越还是觉得冷。他换了纸,血还在一滴一滴的留,根本没有止住的意思。

这时候可以从后视镜里面看见,蒲越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他微微张开嘴,加深了呼吸。

印象里,蒲越还真的没有这么狼狈过。

小陈眼睛一红,勉强笑道:“越哥你撑住一点啊,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当儿女亲家的吗?这我女朋友都还没找到,越哥你不帮一下忙啊?等你好了后,还是赶紧给我张罗这件事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看把你吓得,我有那么脆弱吗?”蒲越笑了一声,“放心,风里浪里我都走过了,不会淹死在这里的。再说了,流鼻血给流死,这个死法也太不符合我的风格了。”

他还有心情挑选自己的死法。

“别的不说,这些时日我也是做了好人的,多多少少积下了一点功德吧?就算还欠着,以后也会有机会还的。要是真的把我之前做的那些给抹过去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知道吗?我还想着呢,等以后我儿子长大了,让他继承我的公司,但我手上这些灰色的,就不要他碰了,最好沾都不要沾。我现在是还有能力护着我自己和你们,但以后我要是不行了呢?这一行有多少危险我们自己知道,为了下一辈打算,还是尽量的就结束在我们自己手上。知道吗?”

小陈没想到他想的这么远,喉咙动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我们自己做就好,他们就别沾手了。”

蒲越笑了笑,“我现在还没有儿子。小陈,我要是死了,我……”

小陈急忙打断他,“越哥你别说这些,现在不是立遗嘱的时候,就算是现在立了,也没有个法律效应,别人都是不信的。你要真的想交代后事,还是等今天过了,哪个时候你人是好的,脑子也是清醒的时候,我们找个律师,再好好的谈谈。”

这个时候,还是要先稳住他的情绪,叫他不要往差的那方面去想。

蒲越就笑:“我就提前跟你说一声,哪天我要是真的一下子就没了,你帮我照顾着我家严小梅一下,她性格软,人是立不起来的,要是没人给她撑腰,外面的世界这么乱,她要怎么过啊。我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她了。你帮我多照顾她一下,背一袋米,弄些新鲜蔬菜水果什么的,要是她有困难了,就麻烦你帮下忙,就算是我求你了。”

小陈紧紧咬着牙,车飞速的开着。“……真要那样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叫嫂子有半点事的。”

“她还年轻,有合适的人了,要改嫁你们也别拦着……”蒲越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以前觉得非常的困难的事情,现在不关是想了,也还真正的打算好了。

他是个占有欲非常的强的人,自己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

只要想到以后他躺在冰冰凉凉的地下,孤独冷清。而严小梅和别的男人欢声笑语,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逛街,一起睡觉。重复着那些他最美好的回忆,对象却不是他。蒲越就会觉得非常的难过,像是有人用一把刀捅在他的心口,用力的搅动。

那个时候,严小梅肯定还是会快乐的。毕竟人一辈子不长不短,有些时候该忘记的还是要忘记的好,不然岂不是太难过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小陈你就当她的哥哥,帮她物色物色,要找那种老实一点的,疼老婆的,有没有钱,有没有事业都不重要,不要叫她第二次婚姻也难过……千万别找我这种……”

医院到了,小陈顿了一下,忽然说:“这件事不行。越哥,你要是死了,嫂子得一辈子守寡,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算是解脱了。我不会叫你死了还被人戴绿帽子的。”

蒲越呆了片刻,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就再也没说话了。

他私心里,到底还是不愿意严小梅投向别人的怀抱的。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一部小说,怎么能没有一点跌宕起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