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婚礼,不仅只有李家大少来了,连着李家二少和他的新婚妻子。

李家二少的妻子叫初九,听说是个医生,和严小梅一样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只是因为李家二少喜欢,这才高嫁了的。

严小梅就对初九产生了两分好奇,多打量了几眼。

初九倒是一个热情温暖的女人,见严小梅小心翼翼的偷瞄,干脆招呼她过来,“你就是严小梅吧?新娘子今天真漂亮,你这婚纱花了很多的心思吧?婚礼美的就像梦一样,真好。”

严小梅被她一夸,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知道你叫初九,是吗?”

初九俏皮的一笑,“是啊。说来也巧,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的和眼缘,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见过的一样。你不介意我叫你小梅吧?”

严小梅点点头,含笑挨着她坐下。

她很难得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因此十分的珍惜,真怕说错了话把人给得罪了。

好在初九是个能言善道的,拉着严小梅叽叽咕咕。

“你和你老公怎么认识的呢?我听说他之前……很不好,对不对?”初九有些生气的皱着眉,“我家李纤夏要是敢对不起我,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刚才初九偷偷羡慕严小梅的婚礼的时候,李纤夏就很八婆的把蒲越的老底给抖了出来,比如说什么婚后出轨啊,小三怀孕啊,闹离婚啊,诸如此类,直到蒲越在初九心目中烙上不可磨灭的渣男形象。

为了自己地位的稳固,有时候男人也是蛮小心眼的。

初九看起来太要强了,严小梅珍惜她这个朋友,忍不住小声的劝,“你和他争有什么用呢,顺着他一点,时间长了,他自己就知道回来好好过日子的。人都是感情动物。而且你不像我,我看你老公对你就很好,千依百顺的。”

李纤夏那那何止是千依百顺,简直就是掏心掏肺。

同样是当人老公的,蒲越和他一比,还真的没有半点可比性。

蒲越爱欺负她,平时也比较霸道,说一不二,什么事都不允许严小梅反抗的,有时候还爱凶她,威胁她。

但是严小梅也不羡慕初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李纤夏虽好,却也不适合她,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性子和能力,想来想去也就蒲越受得了她了。蒲越喜欢她,照顾着她,并且愿意给她一个家。

她也喜欢看起来很坏实际心地却很软的蒲越。

她抬头去看,蒲越也正好看向她,两人隔着人群遥遥望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好啦,好啦,他都已经是你盘中一道菜了,你还没有看够么?”初九受不了他们的肉麻。

恋爱中的两个人,是怎么也看不够对方的。

严小梅红着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看着他,自己心里头也舒服了。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很久以前,我第一次从照片里面看见他,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我不好说出来,更不敢叫他知道。后来他来追我,我……”

她不是稀里糊涂的答应的,是怀春少女一般含羞带怯的想清楚了的。

可能是蒲越在她什么下了什么咒语,亦或者是上辈子欠他的缘分。叫她一眼见了,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种病。

初九笑她:“那首歌不是唱了吗?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没能忘记你容颜。你们这才叫缘分呢。可要我说,你也太老实了一点,怪不得叫你家男人欺压的死死的呢。”

严小梅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看人都不敢看眼睛,还喜欢躲到蒲越的背后去,可不就像是胆小的小动物吗?她和蒲越之间,谁占着主导地位,还不一眼就看得清楚?

不过也未必就是一厢情愿的喜欢。蒲越也经常往这边偷瞄,像是不放心严小梅一个人一样。

初九不怀好意的握住她的手,“傻瓜,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翻身农奴把歌唱吗?”

严小梅吓了一跳,“什么农奴把歌唱啊?蒲越也没有怎么欺负我。他只是看上去凶了一点,平时对我也很好的。”

初九怒其不争,现在刚结婚就这样了,以后老夫老妻了还怎么过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使一个计,叫蒲越知道自己是离不开你的,他看清楚了,自然也就要更加在乎你一点,平时对你也就顾忌几分。”

严小梅眼睛眨了眨,刚想答应,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落水的那一次,蒲越吓的狠了,也着实收拾了她一顿。她顿时失了勇气,“……还,还是不用了吧。”

初九嗔她一眼,“来,我教你,包你满意。”

两人凑到了一起,小声计划着什么。

蒲越总觉得不对劲,背后有阵阵寒气在冒。李家二少那口子一眼看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把严小梅带坏了怎么办?

他对着一边喝酒的李家二少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家小梅和你老婆还挺投缘的。”

李纤夏本来在喝酒,往那边一看,瞧那模样,就知道自家老婆在给人出坏主意了,忙笑了一声,“是啊,她们两个有话题说了。”

李纤夏忍不住看了一眼蒲越,心想这小子要倒霉了。

“我老婆古灵精怪了一点,她们两个投缘,肯定要支招帮忙对付你的。”李纤夏笑了一下,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家老婆的下一步动作。“她也不是坏心,就是有些淘气。”

蒲越倒是不介意被整一次,能够和李家二少有个友好的氛围,也是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我家小梅舍不舍得对付我了。”他同样抱之一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都是一些和妻子相处的小事。

李纤夏知道蒲越邀请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个时候也不好再装蒜。小声说:“能够在蒲家身上占到便宜,任谁都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就你我联手,真的就能弄掉蒲家?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其实李纤夏还顾忌很多,只是这个是最重要的。

光凭一个蒲越和李纤夏,是不可能把蒲家给弄倒的,就算弄倒了,也是两败俱伤,得不到好,说不定最后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

不管两家的女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这么轻率的做下决定。

蒲越也知道。

“再加上何家呢?何瑞是我发小,我去劝劝他爸,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多少也该有些香火情。”

李纤夏却摇头,“那老东西滑不溜手的,不是一个好人选。你最好谈都不要和他谈。”

那剩下能够有胆子对付蒲家的,还真的没几个了。

蒲越低下眼睫,静静思索了片刻,“反正不管成与不成,我们两家看样子都还是要成友好之交的。”他看着远处笑成一团的两个女人。

李纤夏看着初九的时候何尝不是心底柔软。

要是这次没把初九带来,或许和蒲越结盟还真的八字没一撇。

“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一个蒲家子弟,还是颇受重视的蒲家子弟,居然会和外人合伙起来弄垮蒲家,蒲家倒了,真的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不信你之前一点都没有想过这一点。”李纤夏说。

想当然是想过,但是蒲家还背着他的人命,连带着严小梅的。

“我要弄掉蒲家,并不是一时意气。”蒲越轻声说,“你要是去调查过,就应该知道蒲霖做了什么,他差点毁了我一个完整的家,还弄个便宜儿子给我,我和他已经结了仇了。但是我爷爷并不站在我这一边。”

“这我知道。”

“我本来就是两个家族的联姻产物,谁知道我刚出生,两家就分道扬镳了,我当然也成了毫无用处的东西,被我妈扔出来……我小时候在蒲家也过的不开心。我对蒲家其实没什么感情。”

蒲越发家的故事,还真的算是一部励志传奇剧了。

不过光是这个还不够。

李纤夏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还看见了野心。他不是那种为了一点点感情就完全没了理智的人。

李纤夏摇头笑着说:“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过去和你的选择,只是你不能空手套白狼吧?什么都没有,就叫我和你联手攻打蒲家的山头?”

蒲越目光沉静,气势并不比李纤夏弱,“我现在拿出来的,恐怕你也不感兴趣。你在四川,我在京城,我能拿得出来的是钱,你得到的也只是短暂的眼前利润。相信你也不会放着大鱼不钓偏要吃小鱼的。”

李纤夏是个很温和的男人。“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三天之内,我没有看到好处,和你自己的能力,我是不会出手的。”

他给了最低的底线,蒲越也不以为意。

蒲越伸出手,“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他倒是很有自信。

李纤夏微微一笑。

于是婚礼一结束,蒲越就带着人回去了,总共也就两天的时间,全部都打理好,什么都不剩。李纤夏则和他老婆一起在海岛上等着,享受一下外国浪漫的情调。

结果第三天,蒲越就给了李纤夏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