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睑,专注地为夏千晨的手掌上药,伤口开得有点大,药刺激到伤处,她的手掌瑟缩了一下。

“很痛?”冷天辰猛地抬头。

夏千晨的脸就在面前,他柔软的唇恰巧擦过她的下巴。

夏千晨全身一怔,别开脸,该死,她到底在发什么呆?

“我问你痛不痛?”

“还好。”他的动作还算温柔,是因为以前经常帮夏千晨包扎的关系,所以得心应手了吗?

冷天辰放下棉花和钳子。

一圈圈的绷带缠绕,夏千晨的手掌心很快就要被包成一个大粽子……

不过他的包扎技术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待加强。

“够了!”夏千晨说,“我的伤势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你再包扎下去,我的手都完全不能活动。”

“伤成这样,你还想活动?”

“……”

“给我老实好好地修养,不要再乱动这只手,也别碰水!”冷天辰扬扬眉,完全是命令口吻说。

“哦。”

“倒是很乖,怎么不反驳我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记得你这张嘴很厉害。”

他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一直往这边靠过来。

夏千晨倔开下巴,身体想要挪远,谁知道她旁边的沙发上蜷缩着的毛茸茸的一团是只波斯猫。

“喵呜——”

夏千晨一屁股坐在柔软的猫上,吓得一跳,冷天辰扶住她的肩:“小心了。”

他又靠得她极近了,气息就呼在她的额间。

夏千晨用力挣开他的手:“冷小姐为什么还没回来?”

冷天辰看着她局促的样子,眼角里有点点笑意:“不知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我最好还是出去等她。”

“怎么?你好像很怕我接近你。”

夏千晨的确很敏感冷天辰的触碰。

“怕我吃了你么?”

“……”

“放心,我从来不对我朋友的女人动手。”冷天辰饶有深意说,“不好好呆在南宫身边,你来这里,又有什么企图心?”

“企图心?”

“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应该丧身在前夜的大火中了……”

夏千晨全身一怔,她是来找冷安琦的,没想到误打误撞……

他会向南宫少帝告发她吗?

依冷天辰的个性,还不至于是这么闲。

等见了冷安琦,让她想办法堵住冷天辰的嘴……若由她拜托冷天辰守口如瓶,他反而才会说出去。

冷天辰有趣说:“我现在见到的是人吗?柔柔软软的,还有热度。”

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夏千晨一把打掉他的手:“你能不能改掉喜欢对人动手动脚的习惯?”

以前也是这样,说不上几句话就往她身边靠,不是摸摸她的脸,揉揉她的手,就是把她抱在怀里。

不管夏千晨多不乐意,他都强迫得兴致勃勃。

冷天辰盯着她:“我没有这个习惯。”

事实上,冷天辰只会对有兴趣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

否则平时他冷漠而疏远,连看一眼都是多余……

“难道我经常对你动手动脚了?”冷天辰的眼神变得诡异,审视着她。

“我们见过的几次,你都是这样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我以为你有这样的习惯。”

“是么?”还是在继续审视的目光。

“冷少爷,”一个女佣捧来衣服说,“二小姐的房间上锁的,找不到适合这位小姐可穿的衣服,佣人服可以吗?”

冷天辰扬扬眉:“为什么不可以?”

他就喜欢看夏千晨穿佣人装。

懒懒地接过衣服,递给夏千晨:“去把它换上。”

“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你身上都是鲜血。”

夏千晨看了看身上血迹斑斑,搞不清楚的,还以为她刚刚杀了人……看起来有些惊悚的。

“谢谢。”夏千晨接过衣服起身,对佣人说,“请带我去更衣室。”

冷天辰弯唇一笑:“客气什么,你的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换?”

“不用了!”

看着夏千晨离开的背影,冷天辰目光发暗。

不知道为什么,夏千晨总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很容易觉得亲近,想要接触。

该死,他突然升起要将她扣留在身边的私心……

她已经是南宫少帝的女人了,他的忌讳之一就是不喜欢男人为了个女人伤感情。

扬扬手,叫佣人拿来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

夏千晨在更衣室里换上佣人装,正好合适她身材的size,**。

话说这佣人装还真是设计情趣,头围还有兔子耳朵,刚刚进大厅的时候,看到一长排兔耳朵佣人,夏千晨就无语了。

这都取决于冷天辰的恶趣味。

夏千晨当然没有忘记留意,那些佣人全都脸生得很,应该是全部换新过。

这跟冷天辰的失忆有关吗?直觉上,就算冷天辰忘了,也有很多东西可供他回忆起来才对……

目光落到墙上的挂画上。

夏千晨的目光一凝。

她的强项是画画,以前就被冷天辰逼着画了很多画,由他装框裱起,挂在城堡四处的房间。

这幅“夜色中,美人鱼坐在大海边的礁石上唱歌”的画,也是夏千晨的杰作。

空灵的眼神,传神的面部表情,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显示出夏千晨的绘画功底。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

夏千晨记得,每一副画后面,都有她的亲笔签名,还有被冷天辰逼着写下过一句肉麻的话……

因为送冷天辰的画太多了,夏千晨也不记得这幅画后面写的话是什么——

夏千晨怎么知道,有关于她和冷天辰过去的东西都被冷安琦销毁了,这些画还保留着是因为冷安琦并不知道它们都出自夏千晨的手笔。

此时,城堡大厅中,冷天辰半搭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深紫色的沙发上——

“我的口气像在开玩笑么?你的女人的确跑到我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