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放下心来。

孩子要拿掉是迟早的事,毕竟带球跑很累赘,到时候东躲西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流产?况且流产了到处跑,身体也吃不消。

本来流产后,修养好身体再逃最好。

可是南宫少帝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不说打掉孩子的事。

难道他知道她想逃,故意留着这个累赘让她为难?

夏千晨乱七八糟地想着:“医生,我可能会流产的事,麻烦你不要告诉请你们来的那位先生。”

“这……”

“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夏千晨努力笑道,“他的脾气不好,如果让他知道了,你们恐怕会跟着遭殃。”

几个医生互相面面相觑,他们是突然被几个黑衣保镖用枪顶着头,从医院里“请”出来压进保镖车的。

那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

何况南宫少帝全身散发的杀气那么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夏千晨一听,就知道是南宫少帝。

“医生,拜托你答应我……而且病人的情况,如果病人自己要求不外泄,不是应该有保密的权利吗?”

“这种情况保密不好吧?”

门被打开了,南宫少帝冷冽地走进来。

那双幽绿的瞳孔是世界上最可怕残忍的刀,目光犀利绝对可以将一切人事刺穿。

几个医生被他的寒气震到。

南宫少帝走到床边,见夏千晨烧还没有降下来,伸手一探,面色就更可怖了:“怎么回事?!”

医生们:“……”

罗德问:“不是说热敷晚上就能降烧?”

“那是一般情况,不过这位小姐……”

一只手掌猛地攥住了医生的衣领,拉近,南宫少帝低寒问:“她的情况不一般?”

“有时候也会有例外……”

“医生的职责是看病,不要为难医生了。”

夏千晨努力想要坐起来,她现在不觉得冷,而是全身冒汗。

她踢掉被子,全身热汗如雨,就像在一个蒸笼里:“好热。”

医生说:“恐怕只敷额头效果不太理想,建议从现在开始,全身对她的身体进行擦拭……”

“还愣着做什么?快擦!”

一个医生颤巍巍伸手,就要去解夏千晨的扣子。

南宫少帝冰声问:“你的手在碰哪?”

“先生,如果不给她脱掉身上的衣服,怎么擦拭全身?”

南宫少帝眉头一挑:“裸/身?”

“是的。”

他烦躁地挥了下手,让医生们都离开,又叫罗德叫了一名酒店的服务员来。

南宫少帝脱了外套,走进酒店自带的书房,罗德将带来的电脑恭敬拿过去。

这两天陪着夏千晨到处走,他都没时间顾及公司的时间,然而这个女人,就没有珍惜过他对她的好……

夜深了。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罗德为南宫少帝泡了浓度咖啡。

时间长了,眼神疲劳模糊,开始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南宫少帝靠在椅子上,

用手压住人中。

罗德恭敬说:“帝少,不如先休息吧?”

“……”

“公事永远都忙不完的。”

南宫少帝起身,走到外面见那个服务员因为困,手支着头在床边睡着了。

夏千晨面色极其燥红,身上都是汗珠,将被单都咽湿了。

南宫少帝走近了看,她嘴唇却发白着,好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

服务员忽然感觉背脊被用力地踢了一脚,脊骨都差点要被踢断,痛得尖叫了一声。

她抬头对上南宫少帝冷然的脸,发抖地拿着毛巾:“我,我现在擦,我……实在是太困了……”

“滚。”

“我……”

“不想让我‘请’你的话。”

服务员连爬带滚地离开了房间。

南宫少帝坐下来,用毛巾给夏千晨擦拭,发现她的热度持续不下,好像还有升高的迹象。

他拍打她的面颊,她却也是模糊的唔唔着。

南宫少帝让人去叫医生,刚坐在床边,准备给夏千晨擦身体,发现水都凉了好久。

一股愤怒淤积上来,他暂时压下,倒了水来照顾夏千晨。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这个时间……?

南宫少帝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冷安琦。他冷冷皱眉,接起电话,听到那边浓重的酒音传来。

“纳西塞斯,你还没睡吗?”

“有事?”

“纳西塞斯…我以为你都不肯接我电话了……”

南宫少帝心情正烦,暴躁的情绪完全都在声音里:“没事别来烦我。”

“等一下,纳西塞斯,你果然在怪我了?你当然会怪我,我做了这样不可原谅的事……”

南宫少帝就要关机,听到她模糊的声音说:

“烧烤那一天的事……”冷安琦呕了一声,“我是逼不得已……我太爱你了!”

烧烤那一天的事?

南宫少帝手指一僵,握紧手机:“说下去。”

“我,我还能说什么?你会原谅我吗?”

“那要看你悔悟的决心。”

“我真的很悔悟,我当时给你下药后,立即就后悔了……纳西塞斯,你不要怪我……你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出于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冷安琦一定是醉得不清,声音打结,失去了平时的仪态。

南宫少帝眉峰一冷:“下药?”

“我真的爱你!”

……

酒会所里,冷安琦坐在吧台上,已经喝了好几瓶威士忌,整个身体都坐不稳,瘫在吧台上。

今天冷天辰回来,她本来无意问起他赛车顺利吗。

冷天辰却提出碰到了南宫少帝和夏千晨的事,还说告诉了南宫少帝“烧烤那天的秘密”。

冷安琦误以为冷天辰说出是她“下药的秘密”,当场发飙,不由分说打了冷天辰一个耳光后夺门跑了,一直呆在酒会所里喝酒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