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匆匆收拾了自己,下楼。

“罗管家,我要出门,车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没有?”

罗德正在露台上浇花,听到声音便说:“准备好了,再等几分钟,帝少马上下来。”

南宫少帝也要去?

夏千晨微微诧异,听到楼上脚步走动的声音。

夏千晨忽然不想跟他打照面,就先开门走了出去,坐在车上。

他今天听到她讲的电话,却没有因为冷天辰的事再吃醋生气……

他还要跟她去医院看爸爸?到底是在想什么?

很快南宫少帝也上了车,启动朝医院开去。

夏千晨靠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马路,忽然发现一些施工队正在路边安装路灯。

从别墅往市区的方向,已经安置了十几盏,护栏也在同步安装。

是个好天气。

宫廷路灯排排兀立,夹角似的延伸,加上大海,蓝天,是一副心旷神怡的美景。

一直到医院,两个人都是各怀心思,没有说一句话。

保镖车里下来的人提着几个水果篮……

夏千晨看到这个小细节,心中微微一愣。

因为水果篮很明显是方才来医院的途中,现买的吧。她要来医院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准备。

为他这个细心的小细节有点动容。

如果是他不在意的人和事,为什么要上心?

可是很快,她又勾唇嘲笑道,他只是一声令下,就有无数的人去为他办事。张张口就好了,也许是随口说的,并不表示上心。

到了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夏父:“好小子,你的棋艺大有张进。”

夏千晨打开门,看到夏父和冷天辰面对面坐在窗口边,正在下象棋。

桌上已经堆满了水果、饮料、各类保健品、营养品。

夏父转过头看到夏千晨,目光初是一亮,又看到她身边的南宫少帝,就变得僵硬和礼貌。

他脸上的笑容收得那么快,是个人都看得出前后的反差。

“晨晨,是你来了……还有南宫先生。”夏父已经知道了南宫少帝的身份,“你来不用买这么多东西。”

“爸,你还跟我客气。”夏千晨不敢去看那张脸,木讷地走进病房里。

这绝对是非常尴尬的一面,她完全没想到冷天辰也会在医院。

一定是夏千早偷偷放水!

“我去上卫生间。”她说着就快速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拿出手机拨夏千早电话。

“你说冷少爷在医院?我没有通知他,他这些天来,本来每天都会去医院陪爸爸下象棋。”夏千早如此说道。

“他每天都来?”

“是,好像还缠着爸爸立下了什么父子之约,只要他象棋赢过爸爸,就……”

“就什么?”

“你说呢?”

“夏千早,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哑谜!”

“说实话,跟帝少比,冷少爷哪点不好?”夏千早转了话题说,“他虽然幼稚孩子气些,这么多年来对我们夏家也不错,从来不摆架子,他的身世也不比帝少差,对你也那么宠溺……呵,难道你确实是贱骨头,非得挑战高难度的去证明自己?”

夏千晨诧异,这是第一次夏千早在她面前帮着冷天辰说好话。

虽然冷天辰好,夏千早却从来不会撮合他们,希望她过得幸福。

“你拿了冷少爷什么好处?”

“这是我的事,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爸爸,婶婶,我妈,大姨,舅舅他们,等等,全都很喜欢冷天辰。”

全都被收买了?!

“我这边还有事呢,我马上要练歌,一会空了给你电话。”

说完,那边就啪的挂了她的手机。

夏千晨发了片刻的懵,用冷水清醒了自己。

等她离开卫生间的门出去,空间里,就是极其严肃尴尬的氛围。

南宫少帝兀立在门口,就像一尊门神,身后簇拥着那么多个保镖,熙熙攘攘地挤着,带来一股压迫之感。

夏千晨咳了下:“你进来坐,保镖就全留在外面吧,空间有限。”

南宫少帝似乎这才迈开了步子,坐到沙发上。

“爸,我最近有点忙,都没有来看你,听说你的身体状况前几天出了事?”

夏千晨走到夏父面前。

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高兴地端详着她:“没事,已经过去了,多亏有冷先生照应得及时,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夏千晨也端详着夏父,的确好好的,但是心里很愧疚。

“还不快谢谢冷先生。”

夏千晨僵硬的,终于转过脸看着冷天辰。

“谢谢。”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眼相对,冷天辰还是那样子,穿着随意的套头线衫,皮夹克,一点也没有大少爷的架子。

英俊分明的脸上扬起深邃的笑意:“不用谢,对我也不用客气。”

“……”

“对了,不是说好不叫我冷先生的?”望着夏父,略带着赖皮的音调说,“好不容培养了几天的感情,还是这么生疏,我的心灵真是倍受打击啊。”

夏父笑了笑:“你小子。”

夏父平时也算是个严苛的人,不太容易接受外人。

冷天辰毕竟跟夏家的渊源深厚,好多年了,夏父恐怕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而且冷天辰这个人,脸皮厚,就算被讨厌着,他也可以笑容相迎。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久而久之,夏父和夏家的人都习惯了。

夏千晨看到夏父脸上难得绽开的笑意,跟冷天辰说话的口气、脸上的表情,都显得熟络,分明是看自家人的态度。

夏千晨心口开始下沉,冷天辰讨好人真的很有一套。

他短短时间就瞒着她,把夏家的人全部讨好了?

“晨晨,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南宫先生倒茶。”夏父的目光一看着南宫少帝,就是拘谨恭敬的,“南宫先生要喝什么茶,这里只有龙井和碧螺春。”

南宫少帝坐在沙发上,眼神从未有过的深沉,人也非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