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只白色的猫头鹰穿过冷家偌大的庭院,停在窗头前敲了敲。

片刻后,窗户被打开了。

冷安琪一身白色纯丝绸睡衣,迅速地将猫头鹰放进去……

看到她带来的消息,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而就在此时,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响。

冷安琪匆匆将纸条烧成灰烬,不悦地大喊:“这么早,是谁在敲门,扰我好梦!”

“小姐,罗管家带着一群保镖强势冲进来了。”

冷安琪略微挑眉,早有预料。

据消息显示,南宫少帝昨天赶到海边别墅,别墅在大火之中已经化为灰烬。他仍然固执地做了救火和挖掘工作……

陷在巨大悲伤之中的他在海边坐了一整晚。

“你们干什么,不得无礼!”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门突然被大力撞了几声,猛地破开,卫兵手里端着枪冲进来。

两队人马僵持着。

冷安琪正从衣柜里拿起一件外套快速地披上,回过脸微笑说:“罗管家,这样硬闯冷家实在是莽撞之举,这不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罗德冷声说:“帝少要我带你去见他。”

“他要见我?打个电话告诉我我就去了,何必大费周章?”

罗德冷了面孔,他还以为冷安琪做了亏心事,现在已经在想着什么逃脱了,没想到她却好整以暇……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其实冷安琪现在心里很慌张。

这次事件她为了栽赃给南宫老爷,露出很多马脚和线索,都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的……

她当然没有想到,夏千晨早就把她的丰功伟绩已经都汇报给南宫少帝了。

她尽量冷静着,扣好大衣:“我需要先洗漱。”

罗德直接拿起手枪走到冷安琪面前,枪口压在她头上:“现在就走。”

冷安琪脸色变了变:“罗管家,你要知道你现在枪口对的是谁?”

“我很清楚。”

“你们是在表扬吗?”她故作不懂地说,“我们昨天才宣布订婚仪式。”

“夏小姐出事了,帝少怀疑是你做的。”

“可是我昨天根本就在宴会厅现场……”

“当然,冷小姐不必亲手做这种事。”

“你们有什么证据。”

“……”罗德冷声,“走!”

“你们没有证据?”冷安琪心里松口气,“也好,我有很多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卫兵们聚集在门口。

冷安琪高傲地走出去时,大声骂道:“都滚。既然放他们进来了,还装腔作势干什么?”

他们全都忌讳是南宫少帝的人,都不敢下手。

毕竟昨天南宫少帝才跟冷安琪订婚,他是别墅里未来的男主人之一。

谁知道这小两口是不是闹了矛盾发生口角,才这样动刀动枪的……

于是,这天冷安琪被带走,没有任何人会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

夏千晨迷糊着,感觉自己冷热交替,处在可怕的煎熬之中。

一度以为自己熬不过去,要死了……

可是一种奇怪的信念支持着她,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活着,不能放弃自己。

起初几天她一直都在深沉的昏迷中,偶尔有一点意,闻到的是浓烈无比的中药味道……

她身上没有任何信息,救她的几个渔民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医院费用高昂,住了几天医院见她的高烧还不好转,就转到一家淳朴的渔民家去了。

每天户主熬中药喂她……

大家都说她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只是善良的女主人在尽自己的力量,能救一天是一天……

半个月后,夏千晨的高烧渐渐有所好转,整个人第一次清醒时,感觉到全身都是酸软麻木的。

她睁开眼,看到自己在一个十分简陋的小房里,那种中药味道已经让她半个月很难受了。

她努力地想要起来,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渴,苦,她看到柜边上的水,伸手去捞。

一下,两下,她的手没有支点,总是捞空。

终于握到水杯,手却没有一点力气,玻璃杯碎裂到地上。

夏千晨一怔,仿佛又看到别墅大火,墙壁坍塌,玻璃碎裂……

门帘被挑起,一个中年女人闻声走进来,惊喜道:“你醒了?天啦,你终于醒了!”

“……”

“感谢神,你醒了,是奇迹!”

她欣喜地又跑出去,在外面大声喊着,不一会就来了很多陌生的人,全都聚集在夏千晨的床边。

一个懂点医术的老人检查着夏千晨的身体,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夏千晨被摆弄着,很难受,又惊恐。

这里是哪?

她还活着?

头剧烈地爆痛着,她绝对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

“果然是奇迹,她的烧终于开始减退,不过烧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对她的脑子有没有影响。”那老人看着夏千晨,惋惜地说,“看她的样子很痴呆,不会是烧成傻子了吧?”

其他围着的人也一阵惋惜。

夏千晨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

那妇人立即挤进来,端着热气升腾的中药。

夏千晨闻到这味道,就一阵刺鼻,脸下意识扭开。

“小姐,你要喝的,苦口良药利于病,你就是喝这个,才捡回一条命,你要继续喝知不知道?”

夏千晨怔了下,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却是极致的沙哑和粗粝:“是你们救了我?”

“她会说话!”那妇人惊喜说,眼中闪出奇亮的光芒来。

“谢谢你们。”

“她还会谢谢我,她的脑子很正常!”那妇人又大声叫说,“你们听到没有,她刚说话了,还谢谢我!”

她的眼里竟盈满感动的泪光。

大家都互相表示着惊叹,不过没有一个人像这个妇人一般反应这么大。

夏千晨觉得她对自己太过热情了,这种热情和紧张,仿佛她是非常重要的人——可是,她们不过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