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尊者的伤势显然已经全部恢复过来,裂地斧悬浮在它的头顶,每次亮起的黄芒,都能在瞬息间斩碎空间,将遥远的距离化为弹指,丝毫不显吃力。

比较起来,段无及更加游刃有余,时空螺号本就是空间系的“令”,用它追踪,简直是如鱼得水。

一边蹑尾急追,他一边大奇,因为他看到兽人尊者的左臂上,赫然又出现一面类似驱山盾模样的圆面棱角盾牌,上面布满了简单而玄奥的花纹,予人一种古朴、雄浑的感觉。

段无及将思感延伸进法则空间,确认驱山盾还在其中,心里不禁更是疑惑。

手中印决掐动,空间分身代替他操纵时空螺号继续追踪,他的本体则遁入法则空间里。

找到满世界溜达的段羽,他把刚才所见说了一遍,最后不解的问道:“老师,难道驱山盾有两面?或者是裂地斧还能够分出一面盾牌来?”

段羽见他急匆匆的赶回来,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听了之后,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叹道:“无及,你在修炼法则天平时,难道从来没有和守护者们交流过?那面盾牌和驱山盾没有任何关系,它是九系之令修炼出来的空间所幻化出来的,你想想,它在持盾时,身上是不是没有了那副盔甲?”

段无及一怔,尴尬的揉着鼻子,说道:“我明白了,它只是将盔甲转换成了盾牌模样。嘿嘿,刚才有点吃惊,竟然没想到这点。”顿了顿,他羡慕的道:“有时候,我感觉九系之令地妙用实在比我们的规则之令强的多,只是这幻化成武器一项,就可以弥补兽人尊者失去驱山盾的战力。”

段羽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所得,必然有所失,你羡慕他们做什么?你的法则空间已经接近大乘。虽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幻化显形,但可以做为分身战斗。并且还能融在法则天平里,增强法则天平的威力。你想想,用一个真正的世界砸中对手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将法则空间融在法则天平里战斗?”经他提醒,段无及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无比严重的错误,对啊,为什么之前自己就没有想到呢,反到费时费力的将法则天平从空间里剥离出来。不但让法则空间失去了平衡地规则,而且还降低了法则天平的威力。

如果把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就像段羽说的那样,用一个蕴涵着近乎真实地世界法则天平去砸敌人,那结果……

段无及激动的浑身乱抖,甚至有些遏制不住圆满的心境中生出来的迫切冲动。当场就想尝试一下。

段羽的精神感知敏锐无比,感应到他心中的想法后,立刻忙不迭的远遁。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留在这里地只是一丝意识,而且还没有驱山盾的保护,别说被砸上这么一下了,就是法则天平被祭起时所释放出的威压,恐怕都承受不起。

段无及收敛情绪,心念一动,已经和空间分身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前面的兽人尊者似乎有所察觉,猛的转过头来,思感在瞬间扫过。

段无及暗叫不妙,但已经来不及施出惑敌的手段。

兽人尊者地思感在眨眼后便已经将段无及所在的位置团团包围,黄芒闪烁中,裂地斧化做一道经天长虹,横贯长空,一闪即至。

时空螺号在段无及心念中挡在身前,层层空间涌显化做屏障,不同的时光在其中流淌,将裂地斧凌厉地攻击抵消。

既然行踪败露,段无及干脆的从错乱空间里显出身来,朗声笑道:“尊者阁下,一别多日,甚是想念,现在看来,尊者风采如昔,真是可喜可贺!”

兽人尊者脸色大变,话都没有多说一句,扬手又是一斧劈落。

如果说刚才那一斧是试探性的话,这次无疑是全力出手,斧刃边缘荡漾起阵阵虚影,显示出无数空间在裂地斧下不断破碎,庞大的威压铺天盖地般涌来。

“我原本想和尊者尽释前嫌,奈何尊者心中成见太深,看来,我们两人只有一方彻底的消失,才能落下帷幕了。”段无及假惺惺的叹息着,双手掐出个古怪的印决,法则天平挥洒出万千毫光,悠然浮现,出现的同时,已然幻化成一颗巨大的流星,呼啸着冲撞过去。

一瞬间,万籁寂静,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凝滞了。

兽人尊者的脸上血色尽褪,双手疯狂的变换着印决连续打出的同时,分出一个分身闪电般的逃逸。

段无及也浮现出惊讶的神色,手中印决变动,法则天平顿时爆发出一团璀璨绚丽的混沌星纹,打破这一瞬间的沉寂。

“轰隆……”周围的空间疯狂的颤抖起来,如涟漪般波荡晃动,扭曲恍惚,紊乱狂暴的冲击波化做无数条气浪翻卷涌出,兽人尊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喷出的鲜血中夹杂着破碎的内脏,和裂地斧一起倒飞出去。

远遁出去的分身陡然一滞,脸上泛起强烈的**,最终无力的消失不见。

一星一世界,法则天平第一次展现出规则之令的强横,在正面直接的碰撞中,将攻击力仅次于杀戮金枪的裂地斧震的锋刃倒卷,黯然失色,同时也将上面的意识尽数震散。

兽人尊者做梦也没想到,才不过几天的功夫,法则天平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失去了以防御著称的驱山盾,它的能力本就有所下降,此消彼长下,顿时浑身如遭雷噬,体内的经脉内脏转瞬尽碎。

大地空间直接受到影响,其中的能量发生聚变,激荡起阵阵爆炸,整个空间登时陷入随时爆裂的危险边缘。

段无及的脸色也甚是难看,刚才的那一击,因为不够纯熟,竟然一下就将他体内的能量消耗一空,而且还是瞬间的抽取,以他高度凝结的能量形体一时间都有些吃不消,感觉异常的难受。

强压下这股感觉,他的身影晃动中,欺到兽人尊者的身旁,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将它高高的举起。

五指收拢,坚逾钢铁的指头让兽人尊者清晰的听到颈骨劈啪作响的清脆声。但此时的它,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即使段无及不动手,它和死亡也只是一线之隔,不过,只要给它时间的话,有大地空间为补给,它迟早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当然,这个前提是大地空间没有爆裂。

但显然,段无及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的。

兽人尊者极度的不甘心,为什么前后几天,段无及竟然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这份不甘,充分的从它的眼神中透漏出来。

段无及微微一笑,手指继续收缩,星芒闪烁中,他淡然道:“三天前,我虽然有强过你的实力,但是却没有一件攻击型的武器,所以无法完全发挥出来我的能力。但是现在,这个遗憾已经被弥补了……”

一溜星芒从他的指尖射出,钻进兽人尊者的体内将它黯淡的生命烙印炸成粉碎。

一代兽人至尊,就此丧命。

深吸了口气,压下不断侵袭脑海的疲惫感觉,段无及将法则天平收回,调动法则空间里的雄厚能量调理自身的同时,挥手将静静悬浮在空中的裂地斧摄了过来,驱动时空螺号就准备离开。

如此激烈的爆炸,肯定会惊动前面的巴扎罗,万一他转头返回来察看的话,以段无及此刻的状态,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通过时空螺号,他察觉到附近竟然存在着一个独立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里充满了强烈的不安稳因素,似乎随时就要爆炸开来。

他心中一动,是大地空间,它居然没有随着兽人尊者死亡而消失。

一丝警兆涌显,他抬头望去,只见远远的,一点金芒正由小变大的出现在视野中。

正是去而复返的巴扎罗。

他叹了口气,此时不走,恐怕再想走就难了。心念未完,他脚下一动,穿越无数空间,转瞬便远去不见。

金芒掠至,巴扎罗扫了眼兽人尊者的尸体,迟疑了一下,金戟一挺就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在他想来,兽人尊者临死前,绝对会做反扑,如果段无及也付出了受伤的代价,那自己便有机可乘了。

身影才动,他又停了下来,望着面前的虚空失声道:“大地空间!”

心中急速念转,他脸上忽青忽白的变换了几下,一震金戟朝着虚空刺去,同时另一只手掐动印决,挥手打出。

眼前的好处触手可及,何必还要枉费辛苦的去追寻那渺茫的希望。

段无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大地空间啊,就这么眼睁睁的从自己的手中溜掉了,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如果自己不和垂死的兽人尊者废话……

如果自己的行动再干脆利落一些……

如果……

郁闷中,他分出空间分身代替行踪,本体一溜烟的窜回法则空间,去找段羽发泄心头的懊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