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查汗部族的属地,还未能好好地休息一日,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见图吉的母亲(图吉和胡和鲁并非一母所生),献上礼物,图吉的母亲也有见面礼送给这个儿媳妇。回府后,图吉的两位侧妃和两个侍妾也来参见王妃,满月也各有见面礼给她们,府内的仆役丫头也来拜见王妃。紧接着的,就是一连串的庆贺。所有族内的宗亲贵族,达官贵人都来谒见,带着各式各样的贺礼。图吉和满月也免不了设宴招待,因此,晚宴日日举行,风尘仆仆的长途旅行,加上接连十几日的待客劳顿,满月生病了。

起初,满月和大家都认为,定是因为太过劳累没有休息好才引出的病,好好休养几日,吃几副药,就会没事的。图吉处理完公事,天天都来房中看她,温言安慰,询问大夫,但满月一病就是一个月,依然没有起色。

这天,满月问照例来给她诊脉的大夫:“大夫,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老是不好?”

“回王妃,王妃是因为长途劳累,回府后又劳心使力,未加调养,因此病倒了。王妃禀赋本弱,身体底子太薄,以此不能一时就好。”

“可我躺了这么长时间,又一直吃药,怎么还是不觉好呢?有时我觉得反而更虚了,还添了些头晕的症状呢?”

“王妃体质原弱,而王妃原居的地方,昆达拉草原在查汗南面,气候温和,而查汗相比起来,要苦寒些,王妃有些水土不服,也是正常之事。王妃不需担心,好生静养,再过些日子就好了。”

因为满月的病,图吉没有宿在满月房中,但他每日都抽时间来探视她,有时陪她在房中吃饭,安慰她耐心养病,并许诺说病好了带她去牧场散心。几位姬妾也天天来问安,虽然不怎么亲热,但态度也算恭敬。所以虽在病中,满月心中倒没什么不安。

贴身服侍满月的,还是其其格和乌娜。每日起来,其共格就服侍满月更衣梳洗。等大夫来看视之后,乌娜就将药拿去交给厨房煎去,药煎好了,厨房的人再送来。因病的太久,满月就说:“日日里都要煎药,药方还隔三差五地换,还是别麻烦人家了,就拿到这屋里来煎吧。”

“郡主是这府里的正主子,谁敢嫌烦?”乌娜笑着说。

其其格怕厨房的人煎药不经心,也说:“郡主说的是,病了这么些时日,老是在厨房里煎,跑来咆去的麻烦,再说,有几味药,是要后加进去的,熬的时间也不同,怕别人漏了一点半点,未能按方煎,耽误了病情事大,还是拿进房里煎吧。”

乌娜无奈,只得拿进房来。从此日日屋里都焙着药香。

这日,满月起来用了早膳,燃了一柱香,倚在床边看其其格还未绣完的一件富贵牡丹的衣裳,其其格走进来说:“这时候该吃药了,乌娜怎么还不端进来?”

满月笑笑:“小孩子家,这几日许是累着了,你去看看吧。”

其其去了,一会儿掀帘进来,笑着说道:“还真让郡主说中了,她在炉边盹着了,我没叫她,自己端来了,反正那屋里暖和,就让她睡会儿吧。”正说着,没注意脚下一张矮几,绊了下,手里的碗打翻在地毯上,药全洒了。“哎呀,糟了,我再去煎一碗。”

“算了,其其格。今天就不吃了吧。”满月叫住她。

“那怎么行?”

“其其格,我这一个多月,吃药吃得胃里都不舒服了,这药又苦又有一股怪味,我现在一闻就想吐,今天就算了吧。一天不吃也没关系,这病也不重,就是我身子底子不好,我多吃碗饭就是了。”满月带着乞求的口气说道。

其其格被说得笑起来:“那……就今天。”

“好,就今天。你把地毯打扫干净了,免得待会儿人进来问。”

“这就去。”

过了一阵,乌娜跑进来,笑道:“哎呀,我睡着了,药呢?”

“其其格早拿进来我喝了。药碗你拿出去吧,没事儿你就去你那屋里歇一会儿。”

“郡主已经把药喝啦?”

“是啊,怎么啦?”

“没怎么,郡主,奴婢下次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我没怪你啊,这几日我生病,你们都辛苦了。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