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女人的床?软绵绵的睡起来好舒服。不过,感觉似乎小了一点……安维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虽然是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但是安维辰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早已经对每天从不同的地方醒来习以为常了。

只是……这一次倒真是让安维辰有点小小的意外,因为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早醒来的时候,身边或怀中居然没有女人……等等,到这时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刚刚觉得非常舒服的并不是床,而是沙发。

安维辰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宁愿把他扔在沙发上而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这怎么可能!安维辰笑着摇了摇头,非常自信地否定了刚刚的想法,在他看来,那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环视四周,借着窗帘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线,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安维辰却可以肯定这个房间与他平时醒来的房间相比,不论是在大小、还是在品位上都相差甚远。他无法用任何词汇连形容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脑中唯一能想到的三个字就是“贫民窟”。

安维辰忍着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坐起身,一边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昨天晚上……先是应邀去了一个现在正走红的小明星的生日Party,在那里与一个朋友打赌,赢了他带去的名模舞伴,之后就带着那个名模出去玩了一会儿车震……

之后……回到Party……被众人起哄灌了很多酒,又与一些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转战到另一个地点,那是由与他并名的“四少”之一的曲子谦所举办泳衣派对。虽然他那时已经醉得认不出女人的模样,但却记得那些女人个个身材火辣……

然后……似乎与某个女人一同离开了Party去她的住处……

再然后呢?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只是……安维辰把手放在胸口,似乎有什么在牵动他的心,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安维辰做了一个深呼吸,纾解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纠结。

之后的几分钟,安维辰一直在努力拼凑昨天晚上的记忆,可是,回想了半天,他还是想不出为何自己会置身于此。

按理说,他昨天所参加的几个派对,男的人人都是富少,女的个个都是名媛,不论他昨天晚上最后是和哪个女人走的,醒来之后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种情景。

难不成……派对中混进了妄图攀龙附凤、一步登天的女人?然后趁着他被灌得烂醉的时候把他弄上了床?不,更正,应该说是把他弄上了沙发。

“我到底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敢对本少爷做这种事!”安维辰一边咬牙诅咒着,一边磕磕绊绊地走到窗子前,拉开了窗帘。

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安维辰再次环视房间,不由得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刚刚在黑暗中还没注意到,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怎么……怎么这么乱啊……所谓的猪窝、狗窝都比这儿要规整吧?地上铺满了一地的废纸,各种垃圾食品乱七八糟的摆放在茶几上,还有那东扯西拉纠缠在一起的电线和网线……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安维辰有些气恼,踢开自己脚边的废纸,凭着男人特殊的直觉,他很快就找到卧室的方向。

大步走向卧室,安维辰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昨天不知好歹占他便宜的女人!

一不留神,安维辰脚下踩到了废纸而滑倒。跌坐在地上的他到这时才发现,自己除了跌到的屁股很痛以外,似乎头啊,胳膊啊,膝盖啊……到处都在痛。

难道……是昨天太激烈了?安维辰这样问自己,顺手将令自己滑倒的废纸揉成了一团。可是片刻之后,他又将纸团打开,因为他好像看到上面写着什么。

好多人的名字以奇怪的走向排列着,有些人的名字后面还标注着“死亡”、“下一个被害人”、“杀手”、“黑警”、“毒枭”、“绑架”、“撕票”、“碎尸”等等令人惊悚的字眼。

突然间,安维辰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觉醒来之后,会置身于这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入的贫民窟。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自己一定是被绑架了!安维辰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一想自己身处险境,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安维辰弃卧室于不顾,转身就飞快地向大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熊筱白听到客厅里有响声,十分不情愿地从**爬起,走出卧室,看到那只“弃狗”好像要离开,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问道:“咦~?你醒了……想走吗?”

“没……没有……”普通的问话,在安维辰听来却是十足的恐吓,他原本伸向大门的手立即缩了回来,一边做着投降状,一边缓缓地转回身,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的悍匪。

安维辰着实被吓到了,但吓到他的并不是所谓的悍匪有多凶恶,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没有形象,真真一个邋遢大王。

草窝一样的乱发,毫无品味的睡衣,一只脚穿着熊头的拖鞋,另一只却打着赤脚……一边对着安维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盘起打赤脚的那条腿坐到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袋零食就吃了起来……

见“弃狗”呆站在那里,熊筱白将手中的零食递向安维辰,问道:“你要吃吗?”

安维辰慢慢地合上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吞了吞口水,才慢慢地摇了摇头以示回答。

这个邋遢女就是绑架他的人吗?安维辰觉得面对这么个小女孩,如果自己自己反抗,应该胜算很大。可是,另一个声音却一直在提醒他,人不可貌相,这个女孩子敢绑架他,就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本事,所以,他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你……你打算要多少钱?”安维辰怯生生地问道。

“钱?”熊筱白差一点就本能地张口开价了,可是,她又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想到的计划,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想要钱。”

简单的几个字,让安维辰全身的汗毛顿时全都立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怕要得多,就怕不要钱。安维辰的身体本能地靠向后方,可是,原本就已经站在门口的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鼓起勇气,安维辰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不要钱……那就是想要我的命吗?”

命?什么命?这只“弃狗”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熊筱白皱着眉头打量着安维辰,怀疑自己是不是带回来一个精神病。

安维辰觉得熊筱白的眼神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她蹙着眉头,不停地打量着他,似乎已经在开始研究从哪里下手置他于死地了。

怎么看……也不像脑子有问题啊。熊筱白往嘴里又扔了一片薯片,想了想,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只想要你的人……”

“……我是绝对不会做你的性奴的!”安维辰大吼了一声打断熊筱白,要知道他安维辰对女人可是很挑剔呢,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与他上床的资格,尤其……尤其还是眼前这个无比、无比邋遢的女人。

熊筱白咬着嘴唇吸了一口气,她生气地扔掉手上的零食,站起身,向安维辰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想看清楚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捡回来一只脑残到什么程度的“弃狗”。

安维辰指着熊筱白,一边试图远离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不要过来啊……就算……就算你想……如果你敢……我……我就……死给你看!”

“噗——!”原本还在生气的熊筱白看到“弃狗”那副好笑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来,她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他问道:“你脑子有病吧?”

“你脑子才有病呢!”这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不过却又被安维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

熊筱白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转身去倒水,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多么居高临下态度、多么没有礼貌的语气,平时就只有他安维辰这么对别人的份儿,现在却被这样一个女人看低,还真是——真是——让人纠结、郁闷、以及痛恨啊!简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是背对着自己吧,安维辰大少爷好像有了一点点的勇气,他居然敢小小地反抗了一下,反问道:“你又叫什么?”

喝着水的熊筱白指了指安维辰旁边的电脑桌,她的身份证就放在上面。

安维辰向熊筱白所指的方向迅速地扫了一眼,却没有看到被压在一堆稿子下面的身份证,只看到露出熊筱白笔名的纸张的一角。

小白熊?这是什么?难不成是她的杀手代号?安维辰心头一紧,觉得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

“小白熊……”安维辰试图求饶,可是他才刚刚说出三个字,就看到熊筱白把水杯“砰”地一声放到桌子上,然后就转回身,狠狠地瞪着他。

熊筱白瞪了安维辰一眼,快步走到电脑桌前,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份证,只看到印有自己笔名的那张纸。

将纸抽出,熊筱白把那三个字伸向安维辰的眼前,气乎乎地问道:“哪里来的小白熊?那是白小熊!你这只弃狗不但脑子有问题,连眼睛也有问题吗?”

嗯~?原本已经躲远的安维辰伸过头来确认那三个字,果然是白小熊,看来是他刚刚太紧张看错了……

嗯~?等一下!刚刚那个女人叫自己什么?“弃狗”?谁是“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