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熊筱白一边挠着头,一边走出卧室,四下张望,看来和前两天一样,“弃狗”已经走了。

伸了个懒腰,熊筱白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沙发,真是对不起了,为了让我不再受老妈的相亲虐待,你就再忍受那只“弃狗”一段时间吧。

不过,话说昨天晚上的“弃狗”回来得还真是早呢,进门的时间居然差五分才到午夜十二点,对于“弃狗”的作息时间来说,他在那时候回家真是难得呢。

可是,熊筱白却真心不希望他这么早回来,因为他回来得早就意味着喝酒喝得少,也就是说他完全没有醉,这一没醉事儿就特多,在她前后左右乱转不说,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扯扯这个、说说那个,最后居然在她最有灵感的时候吵着饿了。

虽然真的想饿死那只“弃狗”算了,但是,她知道只有把那只饿狗喂饱了,她才能安安静静地码字。所以,她不得不离开电脑,进厨房去给他弄了一个匹萨,然后又不得不忍受着他的抱怨。

抱怨一:“这是什么?速冻匹萨?那还能叫匹萨吗?你居然拿这种东西来让我吃?你可知道本大少爷的胃有多宝贵吗?”

熊筱白白了一眼乱叫不停的“弃狗”,学着他的腔调:“大少爷怎么了?大少爷就不能吃速冻匹萨?速冻匹萨怎么就不是匹萨了?我就会做这些东西,你爱吃不吃!要我相信大少爷的胃容不这种食物,除非让我相信大少爷们都不算是人!”

抱怨二:“这东西吃下去一定会坏肚子的!不行,我要投诉你,绝对要投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哪能投诉你?”

熊筱白越来越觉得这只“弃狗”有点“井”了,横竖都“二”:“投诉我?投诉我什么?虐待动物吗?”

抱怨三:“我要在契约上加上一条,就是你必须在我饿的时候给我做吃的,但不许是这种垃圾食品。”

熊筱白就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完全没形象地仰着脖子“哈哈”干笑了两声,然后指着“弃狗”,一字一顿地赏赐他三个字:“给、我、滚!”

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那只“弃狗”才万般委屈地进食完毕,又将熊筱白刚刚冲好给自己的羊奶一饮而尽,吃饱喝足的他终于躺到了沙发上,不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去。

在“弃狗”睡去之后,熊筱白才终于找回了属于她一个人的安宁时光。

希望那只“弃狗”今天晚上可千万、千万不要回来那么早。熊筱白在心中暗暗祈祷着。

无意中,视线扫过昨天“弃狗”吃完匹萨后剩下匹萨盒,熊筱白的脑中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情形。

想到那只“弃狗”对自己的报怨,想到他气乎乎地吃着他所不习惯的食物,熊筱白的心里真的是别提有多爽了,真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呢。

心情一好,这肚子就有点饿了。熊筱白走向厨房,想为自己冲杯羊奶,再为自己做个三明治。

在进厨房的一瞬间,熊筱白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慢慢地退后两步,看向自己亲手挂在墙上的那个契约……那上面确确实实多了几行文字。

你妹啊!那只“弃狗”居然真的在契约上加了新的条款。

“补充条款:白小熊必须负责本大少爷的饮食!不许再做匹萨!”熊筱白咬住嘴唇忍住笑意,却发现“弃狗”要讲的废话还没结束。

“PS:还要随时随地供本大少爷的差遣。”看到这一条,熊筱白嘴边的笑意顿时不见了,她指着这行文字,就好像指着“弃狗”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痴、心、妄、想!”

无心再做三明治,熊筱白只为自己冲了一杯羊奶。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习惯性地向沙发走去,想像以前一样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享受片刻偷闲的时光。可是,路只走到一半,熊筱白就转了方向,因为那个沙发已经租给了那只“弃狗”,暂时已经不属于她了。

坐在电脑前,喝着热气腾腾的羊奶,脑中想的却全部与那只“弃狗”有关。

协议生效已经两天了,她总不能一直这样白白圈养着他吧?是不是应该尽快带他去见熊妈呢?可是,自己才从熊妈那里落荒而逃,以她对自己老妈的了解,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可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究竟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既让老妈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又不会被老妈大卸八块?

或者……还是再等等吧……熊筱白痛苦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比起忍受“弃狗”,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所以,她决定暂时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有人按响了门铃,熊筱白的后背顿时冒起一阵寒意,难不成……怕什么来什么?

虽然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租住地告诉给熊妈,但是,那个有收藏眼镜癖好的笨熊老哥却是知道的。

之前笨熊老哥受到她的威胁才偷偷放她回来,而得以逃脱的她未等到家就把手机就关了机。难保老妈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下向笨熊老哥逼供,而在熊家,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经受熊妈那一系列极刑之后还守口如瓶。

熊筱白这个后悔啊,早知道有今日,自己就不那么懒了,连向老哥拿零用钱都不愿意出去,非得让他送到家里来,这就是报应啊,是老天对她懒到极致的惩罚。

对着门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真的就只有老哥一个人,难道……老妈并没有向老哥逼供?什么嘛,那个媒婆居然就只会对自己的儿子手下留情,偏心!真是太偏心了!

兄妹之间似乎总有点那么心灵感应,门外的熊睿义突然把眼睛对准了门镜,对着里面的熊筱白说道:“别看了,开门。就我一个人,你放心吧。”

熊筱白嘟着嘴,不高兴、不情愿地把门打开,把自己的笨熊老哥放了进来。

“我怎么也是来给你送零花钱的吧,你居然以那样一张脸来迎接你的财神爷?”熊睿义习惯性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在熊筱白的面前这么明显地不受欢迎。还是说,这个丫头已经察觉到了不妥?

熊筱白刚想反唇相讥,突然发现由自己亲手贴在墙上的那张契约,于是慌忙撕下藏于电脑桌的乱纸堆里。

熊睿义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妹的不妥,他环视了一圈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一切都一如往常,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天啊,一回,就一回,你能不能有一回让我看到我妹妹的房间不这么乱七八糟的,哪怕真的就只有一回?”

“在你有生之年是别想了,老天和我都会这么回答你的。”熊筱白毫不犹豫地替天作答,然后把手一伸,不感激、不内疚地说道:“拿来,我的零用钱。”

“……”熊睿义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时之间又有些糊涂了。似乎,每一次来她这里,他总是搞不清楚两个人的身份,为什么看她的态度,总觉得自己是来还债的。

“干什么呢?快拿来呀?”熊筱白疑惑地瞪着熊睿义,就好像一个包租婆在向欠租很久的房客追讨房租。

熊睿义推了一下眼镜,摇头叹气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哥哥吧?而且还是每个月都来给你送零用钱的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哥,你对我的态度就不能……”

“不能!你每月给我的钱可不仅仅是零用钱这么简单,而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熊筱白理直气壮地打断熊睿义的话。

“啊~?什么精神损失费?”熊睿义一头雾水。

熊筱白气乎乎地指着熊睿义的脸,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这张脸?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妈挑女婿的眼光怎么会定得那么高?害得我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还要隔三差五地就被老妈.逼着去相亲?”

“呵呵~要怪你也怪不着我啊,你应该去怪老爸,他的起点就高,所以老妈才说家里的男人绝对要养眼。”熊睿义笑得有些无奈,但是,他长得帅也不是他的错啊。

“哼——!”熊筱白知道老哥的话说得没有错,其实,老爸也好,老哥也罢,哪个她都怪不着。要怪就怪那些可恶的介绍人,什么丑八怪都敢说成是花美男。

最初几次的相亲,令她到现在还存在心理阴影。不只是她,连躲在一边看情况的熊妈也被吓到了。在那之后,熊妈就吸取了教训,每次相亲前都会先向介绍人要男方的照片。

可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介绍人拿来的相亲照片几乎全部都经过了处理,所有男人都被美化得与本尊判若两人,明明一脸的皱纹和包包,也能修得跟水煮蛋的蛋白一样,吹弹可破,害得自己每次相亲时都大跌眼镜。这恐怕就是熊筱白如此强烈排斥相亲的原因之一吧。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专程跑这一趟,你就先给哥哥我泡杯咖啡。”熊睿义一边作出指示一边向沙发走去。

一向喜欢干净整洁的熊睿义,能让他忍受踏进妹妹领域的最重要的两个理由,就是她的沙发和她泡的咖啡。熊睿义来这里最大的享受就是坐在沙发上品尝熊筱白泡的咖啡。

真不知道熊筱白怎么会有那么赞的泡咖啡的手艺,这恐怕是她唯一的长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