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五年,九月十一日。才担任飞弹守的黑川家,在家主黑川庆德的命令下,尽起全国之军,数量达五千,留守本国的兵员只有

四百。此军在黑川庆德的亲自带领下,悍然向越中进攻。

而在同时,大军延绵而出,当然无法隐瞒。这个消息立刻震惊了周围注意的有心人,消息被迅速传播了出去。

本来是死敌的椎名家和神保二家,在空前的压力下,已经结成联盟,但是由于二家之间的仇恨,所以根本不可能形成事实上的同

盟。

在飞弹和越中边界的森山城中,神保长职在听取着探子的报告。

“报告,黑川庆德的本队已经达到了和藏寺,距离森山本城还有三十里!”

“什么,都已经到了这样近了吗?”神保长职有些紧张,他问:“鱼津城的椎名家来了支援了吗?”

“还没有,椎名康胤大人说,海上的黑川水军动向不明,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办法来支援大人!”

“这个不尊重盟约的家伙!”神保长职不由咒骂的说。

其实他也十分明白,海上的黑川水军有六千之多,兵力是越中任何一家无法抵抗的,如果这支黑川家的兵力已经上岸,那无论哪

一方受到攻击,也就不得不向另一家撤退,因为既然无法抵抗,那就不得不合兵一起。

但是现在海上军力并不攻击,只是保持着监视状态,那谁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领地,而将自己的兵力交给另一家。

特别是神保长职和椎名康胤本来就有很大的仇恨,永禄2年、永禄3年、永禄5年,神保长职都多次攻击椎名家。

要不是这次上杉家放弃了越中,而武田家也没有力量支援,而黑川庆德的力量又强大到单独一家无法抵抗,二家是不可能结成那

怕是名义上同盟。

现在这个情况,椎名康胤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领地去支援神保家,哪怕明明知道如果神保家灭亡,椎名家也没有可能幸免也一样

,但是这样一来,所谓的同盟就变成了一个空话。

“那畠山家有什么动静?”

“畠山义纲大人说,他同样被黑川水军压制,黑川水军海上进军,半日之内就可以攻击能登任何一处海口,在黑川水军没有明确

的进攻目标之前,能登必须防守自己国内,无法调派任何部队来支援大人!”

“混蛋,这样的话,那支水军把我们三家全部压制的动弹不得了!”神保长职大怒着咆哮,听见这样的声音,神保家分左右两列

相对而坐的家臣都作声不得。

“大人,那只有向七里赖周殿下求救了!”

“是的,现在只有七里赖周殿下才有力量支援我家了!”家臣们纷纷说着:“如果没有获得七里赖周殿下的帮助,单靠我们神保

家二千五百人是无法抵抗的。”

神保家的四千人,是召集了所有的大小领主集中起来的兵力,但是比起黑川家的五千人,还差了一千人,问题是还要保护富山城

不受水军攻击,能够集中到森山城的兵力只有二千五百人,这样的兵力相差就大了,虽然说城墙可以抵消一部分兵力上的差距,但是

这样的小城,起的作用还是很有限。

其实这样的情况下分兵明显是错误,但是神保长职也没有办法,秋收就在眼前,如果不把黑川家抵御在外,那黑川家只要烧掉或

者收割掉田中的粮食,就可以让神保家的处境走向灭亡的边缘。

“现在只能向七里赖周殿下求援了,我已经派寺岛职定去七里赖周殿下那里说明情况

了,根据先前的协议,七里赖周殿下应该支援我们,根据路途,大概三日后就可以到达,所以大家要同心合力,抵抗黑川家至少三日

的时间。”神保长职按捺住了自己的不安,这样说着。

“是!”所有的家臣全部跪拜在地,表示服从,但是在这个时候,越中的国人众,寺崎家和石黒家的家主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九月中,竟然下起了雨,黑川庆德当然不可能驱使军队秋雨中作战,他在和藏寺中看着雨水在下,而家臣们都有些担心的围在四

周。

“殿下,这样大的雨,耽误了我们的作战了啊,有了这样的时间,如果越中联合起来,那怎么办呢?”随军而行的长摩和家有点

不安。

“不要紧,天要下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越中真的联合,我们再退回飞弹不迟。”黑川庆德哈哈一笑,他卸下了黑『色』的

铠甲,穿着轻便,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而且这样大这样凉的雨,如果真的要在雨水中作战,士兵们非病倒一片不可。”

“是啊,在雨中作战,我们的大筒和火枪都发挥不了威力呢!”井池尾谅也这样说着:“这样就攻打有近三千人的城,可不是好

事啊!”

在这里,只有沼田佑光还显的十分轻松,黑川庆德看见了,不由笑道:“啊,佑光,你有什么意见呢?”

“主公都心有成竹了,臣下当然没有意见。”

“那你就给大家说说吧!”

“既然是主公的命令,那没有办法,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沼田佑光笑着说:“其实不要看越中的声势这样大,其实根本无法

联合。”

“首先,越中神保家和椎名家素有仇恨,想联合也不是随便可以联合起来的。其次,我家海上威胁着二家后院的水军,就保证了

二家不可能形成事实上的联盟——除非其中一家放弃自己的领地,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能登的畠山家,以及怎么处理?主公的情报说,畠山义纲曾经答应要支援越中啊!” 易木良次开口询问:“听说还有七里

赖周殿下也答应支援越中啊!”

“能登的畠山家,同样不是问题,只要水军一日不动,就算是畠山义纲想要支援,他的家臣也不会答应——如果兵力调派空虚了

,被水军威胁到自己的领地就不好玩了!” 沼田佑光向黑川庆德低头行礼:“主公如此好整余暇,想必这一切全部想到了。”

“啊,是这样啊!这样一说,越中不是还是一块到口的肥肉吗?”易木良次想了想,向黑川庆德和沼田佑光投向了佩服的眼光。

顿了顿,沼田佑光又说了:“至于七里赖周殿下方面……!”他停止了说话,望向了黑川庆德。

“这我也有所考虑了,大家放心好了。”黑川庆德喝着茶,有点冷笑的说。

“是,是!”

雨水下了二天,天晴了,在森山城的神保长职还是没有等到七里赖周方面的消息,而黑川庆德的军队也没有上前进攻,只是在森

山城外十里处驻扎,好象要长期呆下去一样,他不由产生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黑川庆德开支5000人的军队,一日消耗也十分大,不可能这样悠闲,现在这个反常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阴谋在策划中

,但是可怕的是,神保长职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一些,但是甚至不敢想下去。

但是就在第三日晚上,赶回来的寺岛职定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他。

“主公,七里赖周殿下方面有变。”

“什么?”神保长职头一阵晕,但是他还是勉强保持保持了镇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主公,加贺国这几日纷纷流言,说是黑川家和朝仓家结盟了,共同对付在加贺国的本愿寺家,七里赖周殿下现在在清查这个谣

言是不是正确,来回也要十日,在这段时间内,为了防御朝仓家可能的攻击,将不得不留守在加贺。”

“什么,十日,十日我们怎么可能支持下去,连七里赖周都不能来支援我们了吗?”被这样沉重的打击而击的摇摇欲坠的神保长

职,没有注意到下面的话。

“主公,但是七里赖周殿下派遣了蓝鸟寺的主持来发动一向宗支援主公……主公,主公,你怎么了?”寺岛职定抬起头来,看见

神保长职脸『色』苍白。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点头晕,你立刻下去命令军队,全部准备撤退到富山城,如果没有支援,再分兵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虽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神保长职还是保持了清醒的头脑。

“是,主公,我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还有,这样的消息不能让下面的人知道,以免动摇了军心!”

“是,臣下明白!”

“那你就退下去吧!”神保长职有点无力的说。

“是!”

但是就在寺岛职定准备退下去执行命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声喧哗,二人才觉得不妙,就可以二个士兵匆忙的赶了过来。

“殿下,殿下,黑川军包围了我们森山城。”

“殿下,殿下,军中传播着我们被所有的人抛弃了,没有人支援我们的传言,现在大家心中都十分不安。”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快出去!”神保长职突然之间站了起来,就冲出了门,站在天守阁上向下看过去。

只见一阵阵整齐排列的黑川军,在一个红莲旗印之下,包围了整个森山城。

看到这样的情况,神保长职摇摆了几下,向后一倒。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而此时在黑川军中,黑川庆德和几个大将骑着马得意的指点着森山城。

“殿下真是神机妙算,不动声『色』,就靠几个流言,就可以拖住七里赖周,就将神保家置于死地。”

“是啊,现在没有任何支援,并且分兵二处的神保家,已经走上了灭亡之路。”

“殿下,就由我来当先锋吧,一定可以攻下此城。”

“特别是将这个消息传到了里面,神保军不是被动守城,就是『自杀』反攻。无论何种,都难逃败亡之途!”

但是黑川庆德还是没有下达命令进攻,他打了一个哈欠,说着:“各位,大家不觉得有点累吗?大家只需驻扎在森山城外,休息

一下吧!”

这个命令明显是出于家臣的预料之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可是殿下……!”易木良次跳了出来。

“这是我的命令,听见了没有,还不下去!”黑川庆德命令着。

既然是主公的命令,大家都没有什么好说的,眼睁睁的看着黑川庆德向自己的主营内跑去,在那里,已经传来了肉汤的香味。

“主公想干什么呢?”所有的家臣都面面相觑。

这样的疑『惑』,并不是只有黑川军所有,神保军也有同样的疑『惑』。

但是就在晚上,一切都明白了。

黑川庆德在半夜中召集了家臣,在家臣们达到了营地时,一名全身的武士正跪伏在地,这个武士,身上穿的绝对不是黑川家的盔

甲。

就在家臣们一头雾水时,那个武士已经恭敬的向黑川庆德说:“大殿,我们寺崎家和石黒家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殿下的命令了

。”

“好,寺崎家和石黒家这次立了大功,我不会忘记的。”

“是,这是臣下应该作的!”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冲了进来:“主公,森山城发生『骚』动,起火了!”

黑川庆德一听,拉开了营门,就看见了在黑暗中,森山城内的火焰,耳朵中立刻听见了『骚』动的人声。

“啊,这是怎么回事?”长摩和家张大了眼睛。

“没有什么回事,不过就是城内的寺崎家和石黒家投靠我家而已!”黑川庆德有点疲倦,又有点放松的说:“你们,还不快去占

领这城?!”

“啊,啊,是,是,遵命!”所有的家臣都目瞪口呆的应命着。

永禄五年,九月十四日下午,在森山城中,当本愿寺不能及时支援神保家的消息传递过来,早在一年前就和黑川庆德接触的越中

国人众寺崎家和石黒家认为大势已去,终于下了决心谋反。

九月十四日夜,森山城陷,统治越中『射』水、夫『妇』两郡的守护代,神保家家主神保长职战死于天守阁。

黑川军没有损失一兵一人,没有发生一次战斗,就取得了半个越中,而身为策划这次战役的黑川庆德,第一次以智谋而震惊了整

个天下,其中几年前就准备好的棋子,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