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黑川家真的要欺我德川家如此之甚吗?”永禄七年正月十二日,在冈崎城艰苦的抵抗着一向宗

不断进攻的德川家康得知了黑川庆德的条件,不由大怒。

在下面的重臣,酒井忠次、鸟居元忠、本多广孝、平岩亲吉等,都沉默不言,事实上,对向黑川家臣服,虽然伤了德川家之心,

但是对于德川家康这样善于忍耐的人来说,只要保住实利,并不是不可为的,关键是就是黑川庆德随之发来的条件。

割让一万石的条件虽然有点苛刻,但是并不算很高,还可以接受,但是随之在这一万石上建立黑夜大权命的神社,以及通商一体

令,甚至最后的以后德川家进行外战必请黑川家同意的命令,这就非常可怕了,如果区区平庸之主还就算了,但是德川家康却深知这

样一来,三河的精神核心,商业流通,战争之权,都已经被黑川家剥夺,这样的话,德川家就算得胜,也在本质上沦为黑川家的附庸

这时,黄昏已过,白雪飘飘,一阵寒风灌了下来,从风中传来了城下喧闹的声音,这是一向一『插』起义军的声音。

“殿下,您想回绝黑川家吗?如果仅仅是城下的叛『乱』,只要我家拼死作战,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啊,但是如果回绝了黑川家,只怕

我们就算战胜了叛『乱』,也无法获得生存的机会吧,黑川家现在掌握五国,石高就有一百六十万石,可以不动摇国本的情况下,就动员

二万兵员以上的军势,而我藩现在实际控制的石高不过十五万石,城中可用之军不过三千,如果黑川家趁火打劫的话,那本家会有任

何反抗的余地吗?黑川庆德。可不会是被夜袭而死的今川义元啊。”作为老臣的酒井忠次说着:“殿下,请务必忍耐啊,只要能够保

住冈崎城和三河国,那德川家就有崛起地资本,殿下,请务必再次忍耐,就如当年在今川家一样,不过。如果殿下真的要一战的话,

那臣也只有效死一途,请殿下决断。”

说着,他泪流满面,跪伏在地。

这时德川家康还非常年轻,血气方刚,所以刚才才直接发怒,但是听着家中大老如此之言,还是冷静下来,他的耳中传来的是城

外的军营之声。不由软坐下来。刚才还显的非常刚毅的面上充满了阴郁地神『色』。

其实虽然追随一向一『插』起义军的人不少,如果仅仅是一向宗方面,那也不必可惧。这是因为他们大部分是不知军事的僧侣、信徒

和农民,目光短浅,虽然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武士参与,但是只是因为信仰原因而参战,并没有真正取代德川家的意思,但是现在的『性』

质就完全不同了,深刻的引起德川家的畏惧的是,现在其中有不少武士,参与其中,已经把这支暴民变成了一支军队。

城下足足有八千。而城中仅仅只有三千,也许无需黑川家来落井下石,就眼前这关也未必能够跨越吧!

“罢了,派人对黑川家说,我全部同意黑川家的条件!”德川家康终于这样无力的说着:“希望黑川家能够尽快派遣军队来镇压

一向之『乱』。”

……

上宫寺——三河一向宗徒的三个主要据点之一,周围的领地肥沃,又有河流,地处碧海郡的沿海平原,远处可以遥望群山峰峦。

也可以一望碧绿的大海,真是一块得天独厚引人入胜地好地方!

只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思情画意存在了,兵器交格的声音,飞扬的火焰旗帜,杀戮时的呐喊,濒死呻『吟』,空气之中蔓延的血腥

之气。

二百黑骑所到之处,对着拿着竹枪白发苍苍的老者砍去,那个老者试图用竹枪抵抗,但是锋利的刀锋借着马力,毫不费力的将竹

枪和这个老者的头颅一起砍了下来,马匹一闪就过,身后是飓溅地鲜血飞在半空之中,在阳光下闪烁着嫣红的『色』彩。

“父亲!”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的嗓子发出了悲惨的叫声,但是他很快就没有声音了,狞笑的三个步兵用木杆精制的长枪,穿着他

的身体,将他挑在空中。

“黑川军!黑川庆德这个恶魔,你这个佛敌!我们就算都变成了地狱的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地!”

在拼命抵抗的和尚咒骂着,在生死的一瞬间,他们是如此痛恨恶魔一样的黑川军队,同时也痛苦的咒骂着本来自己信仰的神佛,

为什么这些神佛不降下雷霆将这个佛敌击杀了呢?为什么它们不保佑信徒的呢?

而在阵后,铺着雪白羊『毛』地毯之上的年轻人就是黑川庆德,他甚至没有穿着盔甲,在他的身侧,是六百名黑衣近侍,这些侍卫都

很年轻,但是脸上都带着狂热。

这些恶毒的诅咒,声音很响,黑川庆德是听见了,但是对于失败者的这种呐喊,是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就算这种怨气冲天又有

什么用呢?

“嗯,个个拼死作战,誓不投降啊,不过虽然精神可嘉,但是战斗力甚至太弱了。”黑川庆德看着上千士兵已经冲到了这座神圣

的寺庙之内,如此评价的说。

寺庙里面的反抗声音已经越来越弱小了,那些只会念经的和尚,或者才从田中出来的农民,就算有着再强烈的战斗精神,也不会

是身穿轻甲,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之敌。

过了一会儿,厮杀的声音已经微弱了下来,黑川军开始统计战果,半个小时之后,前田庆次从寺庙之中出来,他的身上还带着鲜

血,眼神之中还残存有杀戮的快感,他走到了黑川庆德的前面,恭敬的跪伏在地:“殿下,反抗的二千四百人全部格杀,我方战死八

十二人,重伤一百六十一人,其余轻伤还可战斗。”

一千对二千四百,而且对方还有寺庙作为堡垒依托,这样的成果,进一步说明了正规军训练对战斗力的提高,特别是面对大部分

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起义军来说。就如烧红的刀砍在油脂之中一样。

黑川庆德表示满意,说:“嗯,不错,把重伤者就地包扎治疗,伤情稳定之后运到后方,战死者查清姓名,尸骨等神官来了之后

,举行葬礼。”

“是!”顿了一顿。前田庆次问:“寺庙之中还有几十个外人,我已经查清楚了,不是寺庙中的人,只是临时收留的旅客之类,

他们怎么处置呢?”

这个问题,黑川庆德突然之间觉得好熟悉,想了想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顿了顿,脸上青气一闪,但是还是平静了下来:

“查清楚了吗?”

“是。已经查清楚了。”

“那就算了。把他们编入下面地建设。”

“是!”前田庆次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殿下终于没有滥杀的习惯。

“那,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阿国在后随之说着:“你把士兵都带出来吧,就在寺外扎营。”

军管结束,随之的大批民工有点畏惧的望着鲜血和尸体,这些尸体并不能随便『乱』放,以后还有作用,不过幸亏处于冬天,一时间

也不会腐烂甚至产生瘟疫。

一行人上前,迅速的查看整个寺庙的建筑,当然,寺庙之中还有着大量地粮食和黄金储备。而且甚是可观,也许比一个小城还富

裕吧,毕竟这是几百年的寺庙了。

这些战利品,会一一点清楚,收入仓库,按照黑川家军制,其中一部分会是战死者的抚恤,和得胜将士的赏赐。

这个工作,直到下午时。才完成,这时尸体已经搬放在一块,二千多的尸体,简直是层层叠叠的小山了,鲜血都被冻住了,并没

有流多少出来。

“这些和尚啊,真是太堕落了。”战利品的清单出来之后,连黑川庆德自己都吃了一

惊,粮食足够五千人吃一年,黄金和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足够买下一城:“战死抚恤每家二十石白米,十贯钱,如果家中独子,

其老人送到神社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养其老,想必为战死儿子的灵牌祈冥福,他们会很愿意吧,如果家中有幼子,可送到城中当候补

侍从。”

“负伤者由城中治疗,如果残废,同样接入神社,或者按制每年抚恤米十石,没有残废者伤愈之后归队,一般士兵按照正常功制

赏赐。”

“是!”前田利家响亮地应着。

“阿国,改造地计划已经出来了吗?”军务处理完毕,黑川庆德询问着阿国,黑夜大权命的神社,有其特殊的结构,这关系到了

深层秘密,一点马虎也不可有。

“已经出来了,殿下你看怎么样?”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施工吧,务必在三日之内完成,要知道,这些尸体如果不在三日之内使用,那就没有用了。”

“阿国明白。”

权力有排山倒海之能,黑川庆德一声令下,带来地五千民工就连夜干了起来,地点就选在了原来寺庙之内,虽然天寒地冻,但是

还是在明天天亮时硬生生的按照要求在地下挖掘出了标准的地下室。

“大神官殿下,已经完成了,请下令吧!”几个神官检查了几遍,并且修改了几次,终于满意的向阿国报告。

“前田殿下,你还是出去吧!”士兵都已经退了出去,阿国正准备下令,她看见了在一旁的前田庆次,于是说着。

“这难道我不许看吗?我对殿下的神社很有兴趣。”

“不是不许看,而是为了你好,下面的东西可是很恐怖的。”

“只要阿国大人不赶我走,我就要看下去,至于恐怖嘛,我素来不怕。”前田庆次有些不屑的说:“我早就把生死放在之外,也

杀过不少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阿国见他如此说,也不去管他,直接下了命令。

随着一声命令,只见几个神官命令特殊那种特殊地武士把抓住的和尚和信徒的脖子割开,热气腾腾的鲜血就留了出来,在地洞的

平地上画着奇怪的轨仪,这个过程并不会让前田庆次觉得恐怖,他专心的看着,这里的速度还很快,到了太阳出来之后,整个轨仪已

经完成了,这时已经血祭了十八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透过阳光在旁观地前田庆次,突然之间觉得下面地鲜红的轨仪似乎是活的

,而这个地下室之中,在翻滚着一种黑气。

在这之后,民工将二千余尸体都一个又一个层层叠叠的放在下面,每放一个,下面的黑气就重一分,前田庆次突然之间发觉。下

面死者已经冰冻的鲜血开始解冻,鲜红的鲜血向下流着。蔓延地黑气爬到了尸体之上,有种隐约的呻『吟』传到了空中,就算是阳光也不

能减少这种来自死者号叫。

几十个神官同时咏唱,这是一种特殊的咒语,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阿国亲自敲鼓来引导着这种咏唱,随着这种咏唱,寺庙之中

的黑气越来越浓郁,这是死者的气息。庆次曾经多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而获得的敏锐感觉。清楚的感觉到了,而且从中还有一种可怖可

畏的力量。

就算是无视生死的武将,但是前田庆次还是感觉到恶寒。他本能的知道这下面已经不是人间地东西,他第一次按捺住欲要呕吐地

感觉,佝偻着腰身跑出了寺庙,直站在外面阳光灿烂的空地上,以及碧绿一片的大海,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带着泥土气息和士兵汗

味的空气。

这是生者呼吸的人间气息,而里面,是死者呻『吟』的地狱!前田庆次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淡漠生死,活着

的生命的自由呼吸。是非常舒服和『迷』人的一件事。

“庆次,不要再去那里了,现在那里很危险,至少要等过了奠基礼,再去那里不迟啊。”庆次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主公黑川庆德

,他温和的如此对他说:“来,去和我一起喝酒吧!”

离开寺庙几百米之后,连那种咏唱都听不见了。走到了阳光下的羊『毛』地毯之前跪坐着,前田庆次连喝几杯清酒:“殿下,那是什

么,恶鬼吗?”

“是神。”黑川庆德笑着回答他。

神吗?前田庆次也读过远古地传说,知道流传在民间的神话,他早就知道神不一定是想象之中的光明,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象过

是如此的可怕。

“什么神,是黄泉的神吗?”

“不是,其实,神都是差不多的,等奠基完成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惊疑不定的前田庆次没有再问,他一边把大口大口的酒喝到肚子之中,一边看着外面的尸体越来越少,都搬到那个可怕地地下去

了,不过那些民工,并没有这种敏锐的感觉,他们虽然感觉到阴森,但是却很模糊,这也是他们的幸福吧!

“不要喝醉了,庆次,下午还有事情要干呢!”

等尸体搬完了,里面的鼓声一下子特别激烈起来,咏唱的声音也特别响亮,甚至连这

里也隐约可以听见,不过这时间并不长,一刻之后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

“封土请神!”一个神官出来喊着,于是一辆全部盖住不『露』缝隙的马车直接驶入了其中。

“这里面是什么?”

“是神像。”黑川庆德悠闲的说:“下面是请神入神社的过程。”

下面的过程并不长,到了中午时分,阿国出来了,她看上去很疲倦,但是精神很好,她对黑川庆德说:“殿下,重要部分已经全

部完成了。”

“嗯,下面都是地上建筑的问题了吧?”

“是的,都是不很重要的建筑了。”

“那你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他们会干好的。”

“是,殿下。”阿国没有推辞,她进入了帐篷之中淋浴、进食,休息。

下面的就很简单了,都是地上建筑的改造,五千民工一起干,速度非常快,可以利用的建筑保留下来,要改造的地方迅速推平再

建,中午的民工每人都有二个大米饭团,而且还有一碗香喷喷的鱼汤,让所有的民工都兴高采烈,下午的活就格外用力。

“大殿,一向宗猛攻冈崎城,殿下恳求大殿出兵解围!”这时德川家传来的消息打断了欣赏之中的黑川庆德,黑川庆德的脸上不

由浮现出了怒容,他冷笑的说:“我军已经攻下了三河一向宗徒主要据点上宫寺,已经给了他们沉重的打击,难道德川家连这几天都

坚持不下去吗?叫他再支持三天吧!”

使者看着黑川庆德冰冷的眼神,只能将一切狠毒的咒骂全部吞在肚中,就是因为一向宗知道黑川家攻下了上宫寺,因此失去了粮

草补给,所以才拼死进攻冈崎城啊,现在每过一天,德川家的力量就损失一分,现在可都是嫡系精锐,是德川家的根本元气啊,这样

损失下去,德川家会轰然而倒的。

但是他又不敢反抗,于是一咬牙,无奈的回去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