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和官员从来不事生产,又专好掠夺和寄生,它们的本质就是用手中的刀剑掠夺这世间的一切!”

“但是君主和官员代表了秩序。一个没有秩序,或者说没有维护秩序存在的世界,那就会陷入永无休止的战斗和杀戮。”

“也许对个体的强者来说,这样的混『乱』是可喜的,因为强者可以掠夺,但是对一个种族来说,这样的环境下,母亲和孩子是无法

繁衍壮大的,更无法取得世上的生物霸权,因此,为了家族和国家的生存和壮大,就必须有一个秩序。”

“君主和官员为了更好的掠夺,因此必须消除战争带来的损失,只要君主和官员能够满足三个条件,就可以说具备了统一『乱』世,

并且成为天下人的大义。”

“第一个大义就是具备创造和维护秩序的实力,有实力就有大义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或者说,就是强权等于真理的体现!”

“第二个大义就是能够维护自己所统治的体系的稳定。而稳定的本质,就是能够和官

员百姓分享着生产,而非一方面独占,这就是所谓的仁政。”

“第三个大义,就是能够使这个体系能够不断的繁衍和昌盛,所以,侵略是君主的本分和责任所在,一个没有侵略『性』的君主,也

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大义。”

“所以,在『乱』世,杀戮、征服、掠夺,就是君主的天命和责任所在,谁更有效的杀人和掠夺,谁更有效的建立新秩序,谁就是上

天属意,能够平定世间的天下人!”

这是千宗易和黑川庆德辩论时,黑川庆德说的话,而这样的话,还仅仅是在黑川军中上层中流传。但是黑川庆德其实是说过就算

,一笑置之,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仅仅直指本心,不落一物,在他心中,是不屑于这样的辩白,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大义来获得心中地

力量。

但是。自己心中并无半点心魔存在,无惧也无怖,因此不需要大义,但是并不是说自己这个集团并不需要大义,无论是面对百姓

的仁政和宗教,还是官职和御判所带来的大义,甚至针对比较明智者的上面的新型理论,都是必须的,他必须需要乐观其成,而且需

要加以总结。

幕下运筹说帷幄。爱民如子亦权宜。朝廷圣意终无凭。假借大义为神器。

阵前交战重兵握,伏尸百万建威仪。惊滔巨浪颜不变,是非对错从不疑。

黑川庆德、德川家康二人策马立于横山城之上而望。在攻下了佐和山城之后,修整了三日,把城墙修补了一下,留下了三千军连

同四百伤兵,而三万大军直扑横山城,横山城这时兵不足一千,在三万大军以及抛石机的威胁下,当下就投降了,而在这时,浅井长

政和朝仓联军。进至草野川北的大依山。

“看来,是想和我们在此决一死战了。”身体略胖地德川家康仔细用千里镜观察着对方的联军。

“二军试探吧!”新整编的大将,指挥着二千八百人冲了上去,而对方也有近三千人直接猛地撞入黑川军阵之中。顿时,喊杀之

声,声震于野,连在城上而望的黑川庆德都清楚可听。

二军对峙厮杀,刀枪林立,血溅四野。而没有号令的部队安然不动,黑川家军法森严,而真的勇士,自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感觉

到了杀戮在前,黑川庆德的眼神又是『迷』离又是远离,在这一瞬间,一种觉悟袭上心中。

无论是勇者还是智者,不为生者而悲哀,不为死者而哀悼,过去我不存在,将来我也不复存在,而**终有崩坏的一日,因此,

没有丝毫『迷』『惑』,尽全力战斗吧,无需考虑得失,无需考虑成败,此一时此一刻之间,除战之外,心无其它,不为生死变化所动,唯有

眼前的战斗,所以心『性』透明。

真理之下,杀戮无罪。

处杀戮修罗之所而不惊,掌天下大权而不喜,虽一切繁华而不为所动,远离过去未来,无怖无惧,此时此境,唯有战斗和杀戮,

才能洗涤一切罪孽,复归那一切追求的根本所在。

苍穹之上,再无尽头……

这样地感觉,使一旁地德川家康发觉,他惊惧的看见,黑川庆德同样立在他的身边,但是却如天地一样巍峨,眸中清亮深邃,如

最纯最净地秋水,再无半点尘埃,使人一见,就沉『迷』于其中。

贪婪、杀戮、爱怜、残酷、杀气等等,都不复存在。

颠倒『迷』醉,充满恐怖,德川家康终于明白,黑川庆德是把战争当作自己的一种责任一种过程,而无所执,因为把战争单纯化,不

再拘泥于战争附带的无数人所赋予的意义,因此才会洞察一切本质而生杀予夺。

人在世上,能够偶然有一次,毫不犹豫奋力一博,就已经是勇士了,而对于黑川庆德,这本是他的常态。

二千八百先锋对敌二千先锋,训练有素,在短兵相接之间还能进行局部分割包围,还没有一刻时间,敌之先锋已经如雪遇太阳一

样融化了一块,而在这时,敌阵已动,敏锐的观察到战机,旗号所向,五百黑骑骑兵,他们快速冲过战场,对敌阵先锋进行穿透,而

另一个千人队,黑川军齐声呐喊,稳步投入战争,黑压压的一片,取的却是东侧之翼,切割着先锋与本阵之间。

一丝不『乱』三排的士兵组和,面对还有二百步的士兵,枪口放平,正对着这其中一点空间,铁炮齐发,三排练线,在连绵不断震撼

大地地铁炮轰鸣声中,增援的敌阵是规模在六百左右的骑兵,但是在黑川军指挥大将有意命令下,偏偏为首武将却丝毫无损,而一击

之下,他身后的近百骑应声而倒,而在第一排铁炮攻击之后,第二排铁炮随之毫无间隔的发『射』。

“这怎么可能?”德川家康大惊失『色』!

“我军已经改良了铁炮,可在雨中攻击,又可达二百步之内有效攻击,把当初一百步的『射』程增加了一倍。又以三段连发为之军阵

之本。”黑川庆德观察着战阵的发展,淡淡的解释着。

德川家康冷汗如雨而下,二百步,如果是步兵,就算是冲锋上前,也超不过这样密集的连绵『射』击,如果数目不超过5000,那也许

全部覆灭在铁炮阵前也不能突破。如果是骑兵,也许必须有二千才可以牺牲一半而冲到阵前。

可是,当世武田精锐骑兵,也不过二千而已。

果然,在有意放下,那武将怒吼拼死上前,却仅仅带着身后骑兵送死而已,黑川军铁炮队丝毫不动,连发连『射』,只不过几个呼吸

地时间。冲上来的士兵已经倒下了近四百余。一时间,人翻马跌,其它地一百余骑已经散落无法也不肯上前。

在战场上。聚焦所在顿时只有那个武将和身边十余骑。

“是浅井家大将远藤直经!”

三百枪口对他齐鸣,那个武将连同那十余骑几乎全部落马,虽然这时已经靠近铁炮不足三米,但是却全部折于此,只有二骑冲入

铁炮之内,但是这二骑随之立被砍杀,连点波澜也没有。

“什么大将?杀他如杀一狗耳!”黑川军铁炮大将笑着说。

增援的六百骑兵瞬间全亡,五百黑川骑穿透被隔离的二千余敌阵,一时间无法逃亡的先锋就此被包围分割,已经艰苦坚持的浅井

足轻的斗志崩溃了。

逃命!逃命啊!

但是他们很快绝望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条小河对面的铁炮队隔离的浅井和朝仓联军,眼睁睁地看着越河的三千士兵四处逃

散,被后面的黑川军一一砍杀,等最后一支余部逃回去,已经不足五百人。

遍地的尸骸,在短暂的交锋之中,已经有二千五百浅井家步兵,四百浅井家骑兵战死在当场。无主的战马在嘶哑的叫喊着,而浸

泡在血水和尸体之中的旗帜和刀剑,说出了战争的可怕。

而在此战役之中,黑川家铁炮手只折损四人,其中三人是因为枪管爆炸而伤亡,只有一人被骑兵临死反扑而杀死,黑川家先锋折

损两百三十三人,黑川红莲之骑,阵亡六十三骑。

可所谓大胜!

回到了军营之中,就有侍从武士上前,他跪递上了一个竹筒,黑川庆德抽出其中的纸张,而四周地侍从武士自动分散巡逻,防止

有人窥探。

看到纸条,黑川庆德冷笑一声。

永禄八年六月四日到十二日,黑川家和浅井家交战八日,黑川家折二千八百人,而浅井家折七千二百余人,因此浅井家在十二日

前半夜,就向后撤退,回到小谷城据城防守,黑川军并没有直接攻打小谷城,在连破一些山砦之后,于横山城驻防。

本阵二万二千大军驻扎在城,不动如山,而在南近江国之内,一个又一个地山砦被攻破和投降,而南近江国的各个要道之上,不

断飞驰着以百人为单位的黑川骑兵,而在骑兵地后面,多是一群群百姓和和尚。

“快走!不能按时到达者全部格杀勿论!”骑兵的队长盔甲之上,有一朵嫣红的莲花,这就是黑川神社惩戒武士团的成员。

这些百姓满脸惊恐,脸『色』枯黄,艰难的跋涉着,稍有人有点落后,骑兵就毫不犹豫的上前砍杀,顿时路边就多了好几处尸体。

而在不远处,一个住宅还是燃烧着野火,在烈火之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了满地,鲜血静悄悄的流着,又被烈火所吞噬,而更

远处,在森林之中几个和尚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恐惧,眼睁睁的望着。

而在同时,另外一个村庄正在进行大屠杀。

“凡是信奉一向宗者,皆听令所向,不服者格杀勿论!”而那本来恭顺的农民,却为了保护本村而拿着农具向黑川家地军队杀向

冷笑的黑川军,数十骑穿越而过,所到之处,锋利的刀顿时将成批的农民砍倒,就算有一二个骑兵或者步兵被农具所打到,也多

半只是负伤,受激怒的士兵点燃了房屋,并且把小孩摔到了火焰之中,一些『妇』女尖叫着。冲到烈火之中企图把自己的孩子找出来,黑

川军的士兵笑着,看着火焰之中翻滚的『妇』女,有几个能够抱着孩子出来,又被士兵上前,用长枪把孩子贯穿着,甚至直接录下年轻『妇』

女的衣服……事后又得意地将女人砍割或者穿刺……甚至有的人还偷偷的割下女人的肉来烤着吃。

面对这样的地狱,随军的神官却『迷』醉在其中。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士兵,不使他们过于放纵,毕竟百姓杀光了也不是好事——谁来

种田呢?

不过,神已经说了,信奉一向宗者就是恶魔,因此必须杀光他们!

永禄八年六月十八日,八千黑川军归队,他们带来的,是二万信奉一向宗地百姓,至于和尚。难道让他们在其中引发『骚』动?当是

直接杀光,了事。至于这二万百姓之中,有多少是货真价实的一向宗信徒,有多少是其它佛教徒。有多少又是无辜的百姓而被充数,

早就难以计算了。

“小谷城是大城,经过浅井家修整,倒是很难攻下。”黑川庆德笑着对德川家康说着:“就看那护城之河,就要得几千人来填上

。”

而在这时,大批百姓被迫背上泥土石块,在黑川军的压阵下,向着小谷城的河渠冲了过去,其中,甚至还有大批的『妇』女孩子。

德川家康看了。连声应是,而眼中闪过惊恐和不忍的神『色』。

“黑川庆德真是丧心病狂!”在小谷城上,浅井长政破口大骂,但是随之发出了号令:“给我『射』击!”

城上的士兵顿时『射』出了一批箭雨,虽然藤弓『射』程不过二十米,弓力极弱,但是对那些一点遮掩也没有的百姓来说,还是具有一定

杀伤力的,顿时就有上百人被『射』中。扑倒在地,后面地百姓一阵惊慌,就有人向后逃,但是就在这时,后面地黑川军顿时毫不留情的

砍杀,硬是把些百姓趋赶上前。

“填上城渠,大概要上二个时辰吧!”黑川庆德笑着对德川家康说着:“万事有人,我等就不必在此了,你先休息去吧!”

德川家康虽然也可以说杀人无数,但是也没有看见这样的情况,当下就顺势而说:“是,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说完,就不再观看直接离开,而黑川庆德看他离开,『露』出一丝冷笑,自己进了军帐之内,这个特制地军帐之内,有着十几名神官

在默念着奇怪的咒文,其中第一位,就是端坐的阿国。

一个刻画着神秘符号的金盆之中,有一小小的神像,随着外面哭声喊天,那洁白的金盆之中,一丝丝鲜血就凭空渗透而出,得鲜

血滋润,神像上开始笼罩一团红『色』的火焰,在上空燃烧,奇怪的是,木雕的神像在火焰之中,竟然一点也不焚坏。

黑川庆德也不说话,直接坐到了主位上,闭目养神,而才等了一个时辰,外面就有人恭敬的说:“殿下,城渠已平。”

“哦,已经平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黑川庆德张开了眼,说道。

“已经近午了。”

“嗯,可以休息了,准备明天地攻城。”

“是!”

等他们退了出去,黑川庆德才徐徐问道:“死了多少?”

“大概是四千。”阿国看了看金盆之中的鲜血量,简单的回答,不用他继续问,就说道:“大概必须到晚上,才能把这些血冤魂

吸收,度化到天门之内镇压。”

“你辛苦了!”黑川庆德平静的说:“明天,后天,起码还有二万血冤魂,你要准备余力才可。”

“我尽力而为。”

等外面的哭声稍微平息下来,显是百姓撤了下来,黑川庆德走了出去,一批批树木竹林被砍伐下来,送到了百姓的集中营中。

这些木竹将被削尖,变成了木枪竹枪,就是明天这一万六千百姓攻城的工具了,虽然明天攻城时,有着投石机的配合,但是这一

万六千人,面对有着坚城保护的一万多军队,也就是全部战死地下场。

对于这点,有的人觉悟,有的人根本没有想到。

不过,为了明天的战事,就算是消耗品也应该发挥消耗品的作用,所以这一万六千人,每人获得了一个白米饭团。

获得了饭团的百姓,有许多人都对着米香袭人的饭团双手合十连连叩首,有的人甚至以为这是佛恩:“能够在死前吃上白米饭团

,想必就不堕落地狱了。”

而有的母亲或者父亲,还怀着生还的希望,把饭团小心的用叶子包在怀中,有的人看着自己的孩子津津有味的吃着,眼中就湿漉

漉的,出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

这一切,都落在了黑川庆德的眼中,但是他心止如水,半点波澜也没有,明天,就是他们结束在人间苦难的日子了,而所有的希

望和失望,都回归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