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清理北近江田地和人口,而按兵不动的黑川庆德,甚至于二十六日已经带军回师,直到了美浓国境内,但是在永禄八年七月

一日,突然回军率军渡过琵琶湖,立刻包围了比睿山。

由于大屠杀和小谷城的陷落,再加上黑川庆德的回师,四千退走的僧众信徒在这时走向了分裂,大部分信徒僧众就地解散各回本

地本寺,而另有几百人驻到了越前国,而退回到比睿山的不过三百人。

就这样,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二万余大军重重包围了比睿山,围的滴水不漏,而比睿山虽然立刻敲响了警钟,连忙武装起来,

但是可战之兵不过几百,其它的全部是无战斗力的和尚,以及一些寄住在此的信众。

黑川庆德并没有立刻攻打,他安排诸军的防线,等全部包围了比睿山之后,天已经黑了,然后黑川庆德就派遣了一个信使连夜上

到比睿山,要求这块圣地上的和尚立刻投降。

黑黝黝的比睿山与夜空一夜,而在山下,赤红的篝火光星罗棋布。篝火光旁边,是,挤满了黑川家的士兵,他们或站或立,不时

向着隐约可见的山头上的寺庙看上去,在焦急地等待着。

主公黑川庆德的最后通牒已经派人上去了,比睿山延历寺在黎明前的态度将决定它的命运。

而在军营之中,已经准备好了攻击,每个士兵都分到了饭团和热汤,长矛、长刀的锋芒不时在篝火光中闪烁,军营一片沉静,只

有巡逻和低声的命令声在其中连绵不断。篝火熊熊的火光中映出来的许许多多年轻的面孔,有狂热的,有平静的,有思念家人的,总

总不一而举。

所有地士兵都有一种激烈战斗后的疲劳,或者说是杀戮之后的疲倦。不过。他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们平静的坐在了篝火旁,

将最后一口饭团吃下。

就在这时间,一声角号响起,撕破了夜中平静的军营,响彻整个夜空,角号声之后,所有的士兵立刻站了起来。队长已经开始整

队,到处是一声声的命令之声,也传来了盔甲和武器碰撞地声音。

“果然,身为佛教徒,不向我这个佛敌屈服吗?”黑川庆德并没有看着信使,轻笑着说,那口气之中平淡而轻松,但是己方任务

失败的信使,身上却一阵战栗,跪伏在地上。不敢稍动。

不过。黑川庆德并没有迁怒他的意思,他温声说道:“你连夜交涉,辛苦了。下去休息去吧!”

等己方使者退了出去,他才冷笑一声,虽然心中也没有想着比睿山会投降,但是比睿山的不识时务还是激怒了他,他心知比睿山

为什么胆敢如此,无非是自持比睿山,特别是延历寺长久以来都是天皇家庙,又是整个日本佛门的圣地,任何一个敢对它动刀兵的人

,都会引起朝廷和整个国家上下的震动和反噬。政治上的影响非常恶劣。

不过,就凭着这个就以为自己不敢动它?正因为是比睿山延历寺具备非常强大的影响力,因此才成为了黑川庆德必须铲除的对象

,黑川庆德知道,比睿山延历寺暗中已经对他进行了不少动作,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比睿山延历寺已经迅速堕落成了反黑川家地

精神大本营所在!

比睿山历来都是皇室、公卿、大名大量捐赠地佛寺,几百年积累下来。里面的金银财宝不可胜数,这样的财富,也是黑川庆德断

然处置地原因之一,他可不想让这些财富变成了黑川包围圈的资金来源!

“传我的命令,命令德川家康3000军攻打比睿山,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俗人还是和尚,不可放走一个,如果故意懈慢,后果自负

!”黑川庆德冷淡的下达了命令:“各军包围此山,派惩戒武士800军监督家康作战!”

等传令兵出去之后,黑川庆德顿了顿,才说:“此时比睿山不过数百兵,以德川家康现在的兵力,应该轻易在天黑之前拿下,如

是不取,就是阳奉阴违,心有反意,那就索『性』一举将德川家康和比睿山延历寺绞杀在此山之中,同时命令前田庆次立刻攻下空虚的三

河国,焚烧杀尽德川家,不可纵容一个!”

“是,谨尊上命。”侍奉在一旁的竹前加藤低头应命。

背着黑川家家旗的传令武士跑进了德川家的军营之内,当然,这个传令武士立刻获得了德川家康的接见,等听了命令之后,他大

吃一惊,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什么,由我将比睿山延历寺全部诛绝?”

传令武士神『色』恭敬,但是口气毫不迟疑和含糊:“是的,大殿的命令,就是如此,并且由黑衣武士来协助殿下杀尽此等逆贼!”

酒井忠次大惊:“什么,竟然要我们作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不是黑川家的刽子手……”

就在这时,德川家康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多嘴。”

他转过脸来对着传令武士说着:“请转告左中卫大将,德川家立刻就起兵攻打比睿山延历寺。”

等传令武士应声退了出去,酒井忠次就喊了起来:“殿下,比睿山延历寺可是全国佛门圣地,又是天皇的家庙,如果我们攻打,

就立刻会成为朝廷和佛门的叛逆,而且,本家之中一家宗的信徒,也很可能会不满,这对殿下和德川家地会大大不利……”

德川家康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话:“忠次,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我们抗命不干,也许今天晚上就没有德川家存在了!”

说着,他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不语,瞑目沉思,此时,他的身上那种隐藏的威

压和气魄,才真正显『露』出来,所有的德川家的武士都不得不沉默等待着,直到片刻之后家康又慢慢睁开眼。

“哎,这世间,真是为难啊。”德川家康慢慢地站起来,打开营幕,凝视着远方的那些山丘。这时,天空已经隐约出现了曙光。

从一个木台之上,黑川庆德用千里镜向上看去,只见德川家三千余军队如一道蚂蚁一样,和比睿山延历寺越来越靠近。双方的士

兵都平端长矛,做好厮杀准备,而不时有着长刀在黎明中反『射』的寒光照耀而下。

这时,比睿山延历寺方面出了二个和尚。意图交涉,稍微僵持了一些时间,黑川庆德目无表情的看着,突然之间德川家方面火枪

齐放,连发十余响,那二个交涉地和尚避无可避,应声倒地,顿时双方的阵势都大『乱』起来,就算在山下,也可以听见上面传下来的惊

天动地的厮杀声。其中隐隐可辩兵刃相交的清脆声。痛苦的呻『吟』声,高喊声,悲号声,怒喝声,佛号之声。

黑川庆德不由轻动了一下,他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笑了:“果然动手了吗?真是识时务者,不愧是德川家康!”说着,他摆了

摆手。

这时,二小队已经准备好,带着给前田庆次和易木良次命令书的骑兵传令武士看见了他地姿势,翻身下马,又把命令书交了上来

。黑川庆德看也没有看,只是命令道:“烧了吧。”

二道决定德川家命运的文书,就在台前被焚烧,变成了一些轻烟。

在山上,几百僧兵拼死抵抗,而德川家的武士也知道既然下了手,那就索『性』光棍一点,只看见几个武士手持长枪和长刀,左冲右

突。砍的僧兵血肉横飞,尽显勇猛。

在竖着德川家大旗之下,在武士的守护之下,德川家康沉默着望着前方的战斗,看着自己的武士和僧兵在彼此厮杀。在通向大寺

的石阶之上,二军彼此交错,已经死尸累累。

在朝阳的照耀之下,又一批德川家的士兵和武士,从德川家康旁边猛跑上去,德川家康目送着他们而上,然后又向后,向山下看

了一眼。

在山下面,数万黑川军鸦雀无声,正在观战,而在一个平台上,隐约可见黑川家地大旗,已经侍卫着他地诸多武士,旗帜、大刀

、长矛,各个不『乱』,中心一人,虽然已经看不清楚面目,但是想必就是黑川庆德,正亲自遥看德川家的作战。

那沉稳的气度和军势,充分地表现出黑川军地强悍。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带着鲜血的武士从台阶而下,他匆忙的跑下来,对着德川家康禀告的说:“主公,已破延历寺,大半僧兵已

经被击溃。”

德川家康目无表情,向一个拿着号角武士示意。

一声号角之声而起,顿时传到了下面的平台之上,黑川庆德猛然从平台之上站起——这是已经预设好的信号,表示已经取得了大

胜。

但是黑川庆德又坐了下来,命令道:“传令德川家康,杀光一切在延历寺的人等。”

又对近侍命令道:“各军加强戒备,严密织线,防止任何延历寺漏网之鱼能够逃出,切不可放走一个。”

下午时光,夕阳西照,这时延历寺已经除了德川家的士兵再无一个活人,德川家康一直目无表情,但是只有最熟悉的近侍才可以

查觉他眼神中的那种焦躁和痛苦,从早晨到下午,他滴水滴米都没有进,只是不时向上看看那仍旧延续地杀戮。

等武士来报告一切办成,他才淡淡说:“下去见左近卫中将。”

而一行人赶到山下,却见整个军营都已经排列好,当前就是黑川庆德,显然黑川庆德是亲自出来迎接:“家康殿下,辛苦了,请

入内吧!”

德川家康稍微谦虚一下,终于让了半步,让黑川庆德先行半步,然后就一起进了营帐之内,二人都微笑点头向诸臣示意,然后微

笑着各自坐下。

“各位,延历寺僧侣一贯胡作非为,怀拥美女妾童,口啖酒肉,根本违背了佛教的教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家康殿下今日杀尽

延历寺逆贼,是为了能够早日结束这个悲惨的『乱』世,来,大家为家康殿干一杯!”

德川家康和诸将立刻举杯应和,但是德川家康才喝了一口酒,就听见黑川庆德又说道:“如此大功大义,不可不酬,我将特建酬

义城,把新得的犬上郡5万石交给德川家。以表示我一点心意。”

德川家康立刻笑了,道:“左近卫中将,区区小事,不必如此。”

但是黑川庆德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家康殿下是觉得区区5万石嫌少吗?”他抬起头来,锐利的眼光望着德川家康。

“不不,当然不是。”三河国其实也只有28万石,这5万石当然不算少数,但是德川家康当然知道这不能拿。一拿就……不过,

看着黑川庆德目光之中隐含的杀机,德川家康还是一咬牙:“那就多谢左近卫中将了。”

诸将也感觉到隐含在空气中的异状,他们见德川家康一口答应了,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了,但是下面,一句话就如雷霆一样。

“至于城主的人选,家康殿下坐镇三河,责任重大,就由家康殿下地嫡子竹千代来担任吧。他已经8岁了。虽然早了一点,但是

也可以元服了。”黑川庆德轻描淡写地说着。

一时间如五雷轰顶,德川家康连呼吸也透不过来。一动也不动——原来如此,原来黑川庆德是这样的打算……一时间,心中已经

积累的郁闷向上一冲,他的脸『色』不由一红,喉咙一甜,他知道不好,借着喝酒,口中已经一口鲜血吐到了袖子之中。

吐出了一口血,德川家康倒反而清醒了过来,他把手放在膝上。以安稳的眼神的看着黑川庆德,然后轻松的说道:“现在正处于

『乱』世,身为武家的继承人,竹千代以后也要承担很大地责任,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现在元服就完全是可以的,那就这样决定

吧!”

黑川庆德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这个回答已经非常足够了。德川家康曾经度过了十二年人质生活,又曾经冒着妻、子被氏杀害的

威胁和信长结为同盟。现在又干脆的同意了黑川庆德的意见,这个男人,果然有着充分的觉悟,就为了这点,黑川庆德也觉得非常满

意。

“哈哈哈……家康殿下说的真好,这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黑川庆德笑了起来:“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地了。诸位,现

在重要地事已经谈完了,大家不妨放轻松点,一起喝酒吧!”

一日之后,得到了报告的本願寺显如没有说话,也没有诵读超度亡魂的经文,他只是站了起来,向着远方眺望,比睿山延历寺地

三千人全部被杀,一个也没有留下,而历代比睿山延历寺积累的黄金,也尽归黑川家所有,据说为了装载这些黄金,足足用了十辆牛

车!

而比睿山延历寺的本身,被改造成了黑川神社。

这样的行动本身,就代表了黑川庆德自己,不但是意图铲除统一天下的政治敌人,更对着佛教挥起了毁灭的屠刀,虽然和比睿山

延历寺天台宗并不是一路,但是这样的意义本身代表着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想到这里,显如终于彻底觉悟了——就算是为了佛门

,也必须打倒黑川庆德,而不能再有丝毫的幻想和动摇。

次日,一向宗法主本願寺显如宣布黑川庆德和德川家康是永世不赦的佛敌!号召所有佛信徒全部团结起来讨伐,黑川不死,讨伐

不息!

而上杉谦信,是在三日之后才接到消息地,当时他正在吃饭,听见这个消息,他顿时大怒,将饭碗一推,所有的近侍都没有想到

他会发这样大的脾气,都战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上杉谦信才慢慢睁开眼睛。

“黑川庆德,你作的实在太过了。”他轻声的说着,虽然以前就看庆德并不满意,但是之前是为了大将军而与之结盟,就算是因

此损失了一些利益也按住了群臣的不满,之后虽然对庆德的一些行为越发不赞同,但是他毕竟也知道,身在『乱』世,要想平息,毕竟是

必须干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自大将军死后,黑川庆德获得了大将军的讨伐三好遗令,他更是不余而力地牵制着武田家的力量,使之不能动弹,这不仅仅是为

了上杉家的利益,和恢复关东的秩序,更是为了使黑川庆德能够腾出手来,集中力量上洛并且扫除弑杀将军的大逆三好家,恢复幕府

的权威,至于以后的将军人选,假如黑川庆德以将军义子或者女婿的身份继承,也并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但是现在,黑川庆德的倒行逆施,以及残暴无比的屠杀,已经彻底激怒了信奉佛门自以为毗沙门天的他,他感到非常的痛心和失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