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里不是皇宫的话我会让他血溅当场,如果我不是有任务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踹出三丈远,可是!

我闭了闭眼睛,强压住杀人的冲动,却做了這辈子最后悔的事!

看着被我扔进浴桶成呆滞状态的他我不禁后悔自己干吗那么冲动!虽然我没有将他宰了,也没有将他踹出去,可是我却将他连人带衣服扔进了浴桶,呜呜!惨了!

“十四阿哥,奴才”我赶紧惶恐的走到他面前,“奴才,您别生奴才的气,奴才不是要,奴才”我故作紧张的结结巴巴就是不从正题上説。现在我只希望這小子良心发现,或者是脑袋秀豆,不然我就死定了!

上天似乎听到了我的祷告,抑或是這个男人本性并不坏!

“好了,爷不怪你了!”他瞅了我一眼,什么也不再説地闭上了眼睛!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要是真把我拎出去,我铁定就成刺客了。居然对主子动手,我真是活腻味了!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手却伸进了水里。见状,我面皮顿时一阵发烫。趁他在浴桶里脱衣服的当儿,我赶紧转过身去装作找毛巾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听到了闷笑声。我有些恼怒的回头,不料看到的却是一张慵懒的脸!

该死的,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這么讨厌!哦,对了,他本来就是這么讨厌的!我敢肯定刚才是這小子在笑!可恶啊!

虽然我头顶都在冒烟,但是我是奴才,他是主子,对他不能打也不能骂,真是逊到家了!

心里有火发不出,我只好拿他的背撒气!這小子這毛病啥时候改的,居然让别人给他洗澡,他都多大了!我是他妈吗!姑奶奶从小到大从没给男人洗过澡,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他!可恶啊!

想到這,我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我仰着脑袋想着自己的心思!过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酸痛了,我停了下来!呵呵,小子,现在你舒服了吧!让你整我,我不折腾死你!哼!我得意地想着。不经意间低头,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我手下的皮肤已经满是红痕。

我心虚地去看十四,却见他闭着眼睛,神情倦怠而又满足。

我怔怔的看着如此模样的他!

明白了,原来十四阿哥是个被虐狂。哼哼!你想让我虐待你,我偏不虐待!

想着,我拿过毛巾,轻轻的替他擦起来。臭小子,你怎么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是你吗?”

“啊?”我纳闷的抬眼看过去,却不禁一阵心慌。

只见对面的男人眼睛亮亮的看着我,眼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天啊!這还是十四小霸王吗!

“你回来了吗?”他柔情似水的看着我,紧紧抓着我的手,摸着我的断指,脸上满是幸福与喜悦。我身子顿时一僵,他顺势紧紧抱住了我,头靠在我胸前!

“你回来了,对吗?”我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抱着!

“我知道你一定没死,我一直都知道的!”他痴痴的看着我喃喃的説道。

轰,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他,果然不容易骗过。

我慌得挣开他的手,不料却被他抓的更紧了。

“十四阿哥在説什么啊!奴才不明白!”尽管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我依然故作惶恐与不安的看着他。

“你明白的,你明白的。你只是不明白我的心!你一直都不明白!”他满是柔情的看着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来没有!”

望着他,我内心突然前所未有的恐慌。

“十四阿哥将奴才认作谁了?奴才是小姚子啊!”我慌得挣开他的手。

“你真的不是她吗?”半晌,他恢复了平静,眼睛凌厉盯住我问道。

我装作一副心惊的样子,“十四阿哥,嗯,谁是她啊?”我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他紧紧盯住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良久他邪邪一笑,猛地抓向了我的帽子。我只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啊!”我故作目瞪口呆的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左手拿着我的帽子右手指着我的十四阿哥。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此时月亮门脑袋的小姚子。

呜呜,我心中永远的痛啊!這次出门的代价就是俺的头被剃了!丁香那个女巫一脸奸笑的拿着剃头刀,眯着眼威胁道如果不剃头,我就甭想出门。而她家老公也和她一个鼻孔出气,丝毫没有同情心,完全忘记了我是一个纯洁可爱的小女孩。我是女的啊,留一个那样的头我还要不要活了!

心里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我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来混淆十四的视线。

我正努力做出一副小鹿受惊的样子却猛然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弄了个哭笑不得。只见他不甘心的拉过我,扯住我的面皮就是一阵猛拉!据我目测应该有个三、四厘米吧!

這张面具带到脸上除非用特制的药水,要不根本拿不下来,而且手感也和真正的脸摸起来是一样的。多亏学了這门本事,不然我就暴露了!不过,這小子也该适可而止吧!

我痛得龇牙咧嘴,他小子倒是还嫌扯得不够过瘾,还要再拉!

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了,猛地一把推开他,喊道:“十四阿哥,奴才今天得罪您了,您就饶了奴才吧!”我私心是想揍他的,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当孬种!

“不是她,你不是她!”他突然一脸心痛的看着我,眼里满是失望与悔恨!

看着神思恍惚的他我不禁有些发堵。他這副表情是在干嘛!

“你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我正郁闷着,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弄得更郁闷了!我招他了吗,他冲我发這么大火。看着冲我大吼的他,我再次断定這小子是个恶魔!

“我还没跟她解释!还没有!”晕,还説啊,我只是一个小太监!对我説這些干嘛!

我心里对他腹诽了无数次,他小子却依然喋喋不休!

“我为了她拒绝了皇阿玛一次又一次的指婚,我心里从来只有她一个。”我心里默念着笑红尘,竭力让自己不受噪音的侵袭!

不过我好像低估了眼前這位的功力,他继续荼毒我的耳朵。“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笑红尘已经失去了作用,我只好开始默念“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从来没有!”喂,老兄,你皇阿玛怎么教你的,怎么能在小太监面前這么失态呢!真是的。而且,就算你没对不起我,当初为啥不解释,现在,晚了!哼!

“我还没告诉她,她不可以就這样走了,不可以!”看着喋喋不休的他,我着实忍无可忍。

“十四阿哥,奴才不知道十四阿哥的她是谁,奴才只知道這没了谁,這日子还得照样过,人要是老念着过去,日子是过不舒坦的!”我一口气説完,忽然意识到自己這样好像不妥,我小心的看着他。

只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不是她,不是!她最喜欢自己的那头长发了,是不会那么做的!”

汗,你可真了解我,我是舍不得剃了我那头长发。可是青青知道我的死穴,它抓了一百多只老鼠,扔在我面前。看着对我虎视眈眈的一群耗子,和丁香那把剃头刀,我二话没説立马麻利儿的拿起了剃头刀。就這样我在丁香的奸笑声中,和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哀嚎声中告别了我的长发,取而代之的是我最讨厌的清朝男人的月亮门脑袋!

可是天知道我都多心痛,我乌黑的长发啊!久违的难过再次涌上心头,我不禁有些生這小子的气,他要是不把我的帽子摘了,我能這么郁闷吗!

“你走吧!不用你伺候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

“是,奴才告退!”我低着脑袋一脸奴才相的慢慢退了出去。

一关上门,我拔腿就跑!天啊,我要死了!今天是我来到大清以来最刺激的一天,唉!

我一路狂奔,却猛地和一物撞了个满怀。

“啊!”看着被我撞倒的胤祥,我不禁感慨我今天还真是‘好命’啊!难道我和爱新觉罗家犯冲!

“十三阿哥,您没事吧!”想归想,我可是很识时务的。我赶紧扶起他,麻利的跪在地上认错。

我低着脑袋等着這位将他的目的説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了。不过我有法宝。只要他不把我扒光了,那我完全可以扮成小姚子!而且我的月亮门脑袋可是一个很好的证据啊,我是小姚子的证据!

“起吧!”久违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我赶紧谢恩。

“没事的时候别乱走,知道吗!”我看着這个神思恍惚的男人,不禁感慨为什么每个人都這么对我説。

不过我还是聪明的装作惶恐乖顺的样子。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她!”我疑惑得看着他,只见他却没有再看我,只是怔怔的注视着前方。

“罢了,不是她也好!呵呵!”説着,他苦笑一声,“现在我倒真希望她是真的去了。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面对她!”

“奴才告退!”不想再听這些我不想听到也不想知道的话,我选择了主动出击。我知道自己這样做是不可以的,因为奴才是不能打断主子的。但是我依然這样做了。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因为我在赌他对我的情。

果然当他怔怔的看着我,良久后説了句你下去吧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依然没有对我忘情,所以他可以容许一个某些方面像我的小太监对他无礼!

现在他有了老婆,连孩子都生了,看来也不是真那么绝望。

這世上没了谁,地球也会照样转不是吗!我有些冷酷的想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快步往回走去。

“公公,小姚子回来了!”低眉顺眼的给他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嗯,你下去吧!”老小子听完后,冷漠的把我撵了出去。

我站在他门口,对他腹诽了无数遍,随便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通,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天空布满了阴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光。

我悄无声息的潜入房内,小心翼翼的走向早已锁定的目标。

摸了摸鼓鼓的包袱,我无声无息的掠上了树梢,掠过了城墙。

“公子!”看着這个冷漠却又能干的男人我心里充满了矛盾!

“嗯,魅影,我説过不要滥杀无辜的,你不知道吗?”我冷漠的看着对面的這个男人。

“魅影知道!”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魅影,告诉我,小姚子的断指是不是你弄的!”説着,我凌厉的盯着他。

“是!”

尽管我早就猜到了,但我依然愿意相信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他竟直接将我的奢望击了个粉碎!

“魅影,为什么?”我有些无力地看着他。

“公子,自从几年前,傲文格格去世之后,宫里就不容许有断指存在,属下没有办法!公子的断指,实在是”

説着,他眼睛不眨的盯着我,不知为何我有种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我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但面上依然冷漠如斯!

“罢了,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挥挥手,疲惫的靠在一旁。

“药已经拿到了,我们回去吧。”理了理衣衫,我接过他牵来的马绳,翻身上马。

他沉默着看了我一眼,纵身骑上了马背。

他兄弟在他们的照顾下,生龙活虎起来,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我暗道這买卖做的果然划算。在宫里溜达了一圈,得了个钱袋子,不错不错!

转眼,到了康熙四十七年,那个多事的年份。我的心莫名的烦躁起来。

刘峰什么也没説,塞给了我一沓子银票。而丁香沉着脸将晚上收拾的包袱给我,冷冷甩给我一句:“想干吗干吗去,别整天给我摆那张脸。”

我呵呵一笑,牵上马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