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我竟然是被吓晕的!!!

鸵鸟的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想看秦风那张嘲笑的脸,我愤恨地锤着床铺!

当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令我战栗恐惧的死牢,而是儿子那张带泪的小脸时,一瞬间我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认为是个坚强的人,只是……那次的经历却让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恐惧。

每当想起那张脸,我的身体都会反射性的颤抖,心里的那份恐惧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

這样软弱的自己让我汗颜与愤怒,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一双手大力将我从薄被中拉出,秦风皱眉道:“怎么?还要我把你拽出来不成?”

一把将身后的枕头甩在他脸上,我愤怒的大吼:“已经很丢脸了,你还要怎样?”

儿子看我這幅模样,慢慢爬到我身上,伸出小手摸着我的脸,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一把抱他入怀,我将头紧紧埋在他的身上,嘶哑得喊道:“自小到大,我从没這么害怕过一个人!吓死我了!那样的人不想看到……不想!”

秦风沉默的站在那儿,那双幽深的眸子深深的凝在我身上。

忍住眼里的泪,我倔强的看着不知何时跨出门口的他。

良久,他慢慢转过身,背对着我,环胸靠在门框上,幽幽的注视着远方。

“就這样也能碰到……不过……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一阵风带走了他下面未説完的话。

听着這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刺我的声音,我咬紧了唇角。

丁香告诉我,那天是师傅和秦风将我救回来的。在昏迷前我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人影果然就是秦风。

而师傅们在我醒来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了。

就像他们的突然出现一样,就连离开也是那么的突然!

安安份份地在家里带儿子,我不再出门!

小家伙和秦风很合得来,而一向很讨厌小孩子的秦恶魔对這小子也是疼爱得很!以前小家伙都跟着秦风睡,不过,现在……粘了我。

“妈妈,爹爹是谁?”无忌手里拿着小木刀一边挥舞着,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愣住了,该説啥?咋解释?我压根连他父亲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就是我這个当妈的也是半道出家。

我正苦着脸皱眉思索着,一个稚嫩地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无忌要吃面!”小木刀舞得像模像样,小家伙绕着院子跑来跑去的喊着。

呼——抬头听到他這话,我大大松了口气。小孩子果然都是没有耐心的,还好还好。

只是?

用膝盖撑着手臂,我拄着脑袋看着這个有些早熟的孩子,眼睛不由眨了眨。原来他已经這么懂事了!想着,我嘴角不由一弯。

“无忌,过来!”张开手臂,我眉眼弯弯的笑着。

听到我的话,他立马扔下木刀,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两只小手抱着我的脖子,咯咯笑着:“妈妈要亲无忌吗?”

“是啊!”我嘴唇在他脸上贴了两下,“妈妈最喜欢无忌了!”

“无忌也最爱妈妈!”説完,他学着我的样子,用小嘴在我脸上压了几下。

“好了,去玩吧!”开心的拍了拍他的头,我轻轻放他下地。“妈妈去厨房给你煮面吃!”

见我起身,他笑了笑,小跑着捡起木刀,蹬蹬几步跟上我,攥着我的裤腿:“无忌跟你一起。”

哀叹一声,我弯腰抱起他:“好好,一起!”

粘人啊!這毛病跟谁学得呢!

小家伙蹲在灶台上,忽闪着眼睛,看着我揉面的手。

“妈妈,无忌再也不问爹爹了!”

手上一顿,我微微抬头:“无忌的爹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真的,改天妈妈会认认真真告诉无忌的。”

能生出這么懂事的孩子的人能差到哪去!改天好好问问秦风,那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只是,无忌的父亲!

我的丈夫?

恶寒!

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爹是何许人,放风的时间到了。

转眼快一个月了,街上一点风声没有,我逐渐放下心来。今天可以出笼了!

戴上秦风出门前给我的面具,扮成一个普通的少妇,我抱着无忌上街了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好像鱼儿进了大海般,我心情愉悦地走在人群里。无忌很少出门,看什么都新鲜,一路上兴奋个不停。

坐在清风轩的二楼雅间里,我悠闲地享受着美食。坐在我腿上的无忌不太熟练的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菜。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我不由笑出了声。

“小姐,回去吧!”正帮小家伙夹菜,丁香突然挑帘进来,压低声音对我説。

原来她一直跟着我!

闻言,我不解的抬头看她。

“我刚刚看到了几个你不愿看到的人!”

嘴巴抽了抽,我青筋暴跳着暗骂一声,旋即抱起无忌大步奔下楼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怕也没用!

嗯……

错了!车到山前——是死路!

看着前面的人,我抱着无忌的手不由紧了紧,无忌好似也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小手紧紧抓着我。

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我撑着有些颤抖的身体,强自镇定地从和那几个衣着华美的人擦身而过。

呼——长舒一口气,

我低头冲儿子眨眨眼,做了个鬼脸。见状,他咯咯地笑出了声。

混账,把我儿子都吓到了!面上笑眯眯的,我心里却暗自咒骂着。总有一天一定要把這恐惧克服,现在还有儿子要保护!自己决不能再那么无能!

心里這么想着,脚下却没停,我挺胸大步向外走去。

“夫人请留步!”一个声音突然撵着我的脚后跟跟来。

心里一颤,我装作没听见似的加快了步子。

刚要跨出门槛,一只手却搭在了我的肩上,大力一扳。

一个英挺的男人满面含笑的看着我:“还想跑吗?以为扮成這样我就不认识你了!”

身体一抖,紧抱着无忌,我眼里寒光一闪,一只手迅速摸向怀中。

将银针握在手里,我心里不由暗骂一句:這次姑奶奶让你一针溅血!

面前的人看着无忌愣了愣,瞧准這个时机,我迅速抬手一扬!

啪啪——卑鄙,点我穴道!

浑身僵硬地怒视着面前将我儿子擒在怀里一脸得意的男人,我恨恨地咬了咬牙。要是敢伤他,一定宰了你!

就這样,我和儿子做了阶下囚。至于丁香,她应该跑了吧!

本以为這次又会被打入死牢,没想到……

看着周围的桌椅摆设,我微微一愣……明白了——软禁啊!

“咣啷——咣啷——”无语地看着脚下那俩大铁块,我面皮开始**。這么卑鄙的法子哪个混蛋想的。

“呵呵——”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

恼怒的抬头瞪着靠在门框上得意洋洋的男人,我忘了恐惧,愤声骂道:“混账!卑鄙小人,用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对自己逃跑的福晋用什么手段都是对的!”説着,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拽起我,抓着我的肩膀深深看住了我。

闻言,我不由瞪大了眼睛。

“文儿,咱们回家吧。這些年我天天都在想你!”

我嘴巴一抽:“福晋?老婆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曾经往死了扁我的人突然冒出来説是這个身体的丈夫,那人已经死了好不好,你是诈尸啊!恶寒!

“文儿——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皱眉看着他眼里压抑着的苦痛与深情,我后背不禁一毛。

猛然挣开他,退后一步,我很有礼貌的説道:

“对不起,這位公子,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有丈夫了,还有个儿子,只是我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了。”説完,我静静地看着他。

或许,今天我可以从他身上知道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至尊宝的爱人是谁?”

反射性答道。“紫霞仙子!”

“还敢不承认?死丫头,到底是为什么,你当年诈死离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我改,我一定改!”从火山爆发般的怒吼到颤抖的乞求。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出神入化的变脸神功,不禁叹道這位要是搁现代可以当明星了!

看来,一直萦绕我的疑问可以问他了。

秦风不想説的,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是无济于事。

江南明明是第一次来,只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熟悉。

师傅,明明是认识不久,可是为什么会用那么疼爱的眼神看我!

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的适应古代没有电器的生活,为什么我会如此架轻熟路。或许……

秦风心中一定藏了什么。

明明他人就在眼前,明明他脸上在笑着,只是他身上为什么总是带着莫名的悲哀与绝望呢!

心里天马行空地想着,我定了定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轻咳一声,我示意他自己的肩膀已经被他抓疼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猛地松手,一脸责怪地喊道:“抓疼了你怎么不説?你不説我怎么知道!”

抽抽嘴角,冷静——冷静——這男人就是有本事让我生气!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儿子还在他手里,我忍!

喘口气,我索性摊开了説:“当年你在牢里审问的那个女犯人就是我,而我很幸运的没有死在你手里!当年,我确实和你妻子的死没有关系。我一觉醒来就躺在地上了,而旁边就躺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还没等我反应,就被人逮了,还成了刺客。只是,那人的死可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是谁。喏,我都説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嗯???

傻了吗?

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摇了摇他的身体……

依旧没反应!

看着這个好像突然没了灵魂的人,我不禁一毛。

想着,我的脚不由自主想要向后退去。还没等我转身,他却一把将我抱住,紧紧搂在怀里。

我的身体猛地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心里对他压抑着的那份恐惧,在他抱住我的瞬间悉数爆发了出来。

嗯?头顶下雨了吗?

抬头……

我愣了!

只见那个曾双眼血红一脸阴狠地鞭打我的男人此时正脆弱的如风中的碎叶般颤抖着。

看着他脸上的泪,我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异样。

刺痛?

我纳闷于自己怎会对一个曾如此对待自己人有這种情感。

自问自己从未想过报复他,這已够大度。只是,我也决不会豁达到为他伤心!

甩甩头,我不再思考這想不明白的问题。

看来,今天或许能够全身而退。

身体依旧被他死死揽在怀里,我颤抖着任他抱着,一动也不敢动。在我心里,我异常痛着此时软弱的自己!

只是,有一丝奇怪,他身上的气味好像在哪闻过?!

难道……

我被自己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寒得抖了抖!

那天之后,他便时常来我這儿。每次来一句话都不説,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有时是一上午,有时是一下午,有时会是一天。而我也对他从最初的惧怕到了现在的麻木。他那张好似失了灵魂的脸时常在我脑海中闪现,让我有些莫名的难受。

這间宅子里有很多丫环,不过除了一个叫雪儿的年轻女人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却从没人来我住的這个院子。

或许我果真是和她认识的某人很像吧,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便来了场水漫金山。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哄住。只是那晚我洗澡时,她碰巧进来,可能是看到我后背上那深浅不一的伤疤吧,当场哭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害得我手足无措地为难了半天。自己没长后眼,不过看她這模样,也不难想象后背会是怎样的壮观。

来到這里的那天晚上无忌便被送到這里,這孩子很开朗,也很早熟。看到我脚上那俩铁块,他小脚狠狠踢了踢门,不过转过小脸看我时又变成那个笑呵呵的小可爱了!在他的概念里或许认为能欺负他妈的就只有他吧,看到别人欺负我,会不爽,這或许就是小孩子的占有欲!

安安分分的做笼中鸟,该吃吃,该睡睡!我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秦风应该快到了吧!

果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這个宅子里来了一批黑衣人。

我抱着儿子优哉游哉地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现场版武打表演。

从来的第一天雪儿就开始唠叨那暴力男和他死鬼老婆的情史,而秦风又説我這个身体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了……

唇角一勾,我悠悠地抿了口茶。

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谁説的是真。

不过,不管谁真谁假……哼哼……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