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智!快看!有两个老头儿在我们的练功场上打斗!”头曼拉住了黄九智与朱向阳。“还有一个汉子鬼鬼祟祟地躲在一个小沙丘下,他想做什么?”

黄九智闻声向练功场望去,只见,一个白袍老者,面容消瘦,五十多岁,隐隐现出正义的侠者风范;一个黑袍老者,大眼,一张娃娃脸,四五十岁的样子,可爱中露出几分邪气,不像是正经人。此时,两人正打的天昏地暗。

“你们别出声!先瞧瞧,千万不可惹祸上身。若是有什么武林秘密,我们第一个被灭口。”黄九智顺势把头曼与朱向阳压的很底。“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尖嘴猴腮,翻天鼻,獐头鼠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现在肯定是想坐收渔利,我们也别让他发现了,否则,他肯定先来收拾我们。”

“快看!那两个两头儿,手掌沾在一起不动了!”朱向阳小声道。

头曼拉着黄九智问道:“九智!他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两个高手之间在比拼内力,最后,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听了黄九智的解释,头曼与朱向阳一个劲地点头。[原来武功还有这么怪的作用呢!]

“如果这样,那个偷偷摸摸的汉子岂不是要坐收渔利?”头曼又问道。

用手制止住头曼和朱向阳,黄九智小声说:“我看那两个老头肯定是在争什么宝贝,藏在沙丘下的汉子是想等二老两败俱伤了,然后做最后一击。如果是什么灵丹妙葯就好了,这样,我娘很快就会康复了!”

“智哥!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呢!”朱向阳呆呆地盯着陈禹豪。

“你们两个过来,待会儿,我们这样…这样…”黄九智爬在头曼与朱向阳耳边出好了鬼点子。

就在三人在一旁出谋划策的时候,隐隐约约从练功场中央传来了那个年青汉子的浪笑声。从白衣老者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装进自己的怀里,接着,汉子解下了裤子,拎着不雅之物对着两个老者便是一顿吁吁。就在他尿到尽兴时,两位老者像是心灵相通,对着汉子便是奋力一击。

“哎哟!”汉子被击得散了架一般,软软地倒在沙地上。半天,都没有见到动静。

两位老者也到了油干灯枯的地步,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一挥手,黄九智领着头曼和朱向阳三人快速向练功场地包围过去。突然,汉子的身子动了一下,接着便缓缓地爬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匕首,一步一步朝两位老者走去。

“蓝洛!想不到你和我颜权斗了一辈子,最后,我们不是比武战死,而要死在吴天这个小人手里!哈哈哈哈!能看到你这么个死法,我颜权开心啊!开心啊!”黑衣老者疯狂地笑道。

白衣老者仅仅撇了撇嘴,瞟着黑衣老者,“呵呵!你的死法让我更开心!”

那个叫吴天的一瘸子一拐地走向蓝、颜两位老者,“你们两个老不死的,都快死了,还敢伤老子!今天,我癞子吴天就一刀一刀割下你们的肉!”

得知眼前的两名老者便是豪雄要去中原请的人,黄九智又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仅仅隔了一天就见到了两人,担心的却是两人的安危。[两个老家伙可千万别死啊,我娘还等着你们救治呢!]想着,对头曼和朱向阳吩咐道:“下面执行第二套计划!”说着,便蹦蹦跳跳朝着两位老者走去。

“咦!这里有两位老爷爷呢!”黄九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绕着二老转圈子,“哎呀!这么臭,你们肯定不是好人!”

“不对!这两位老爷爷是好人,智哥,你没看到他们受伤了吗?”朱向阳人模人样地打量着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扭头望着头曼,“二王子!单于大人怕你练武受伤,总让你装几粒小还丹,作为匈奴最仁慈的王子,你快取出来给两位老爷爷吃啊!”

头曼趾高气扬地瞟了老者一眼,又瞟了一眼正赶过来的吴天,“这位大侠也受伤了,刚才本王看到两个老家伙打他一个人。说明他才是好人,小还丹只能给他吃!只需要一粒就够了。如果给两个老家伙,就需要两粒。你们是不知道,这些丹葯是当今医圣伊超采集了多种灵丹妙葯提炼而成,本来是要送给他师傅秦开。机缘巧合,有一天他在神来峰采葯,不想碰到了强盗,是我父王救了他。为了报恩,他就送给我父王一瓶小还丹。他告诉我父王,若是练武之人服用这种丹葯,可以平白增加一年的内力。弱是内伤,一粒就好。本王从小体弱多病,就是常服用这种丹葯,加上常年练武,才有现在这么健壮。这些年练武,本王已经用了很多。所以,本王肯定,这位大侠才是好人!”

“二王子!丹葯少好像与这位大侠是不是好人,中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黄九智一副呆头呆脑地模样。

“我看二王子是怕多浪费一颗小还丹!”朱向阳接口道。

两位老者与吴天都听清楚三个小孩儿的话,在武林打滚多年的他们马上就相信了他们的话。此时听到朱向阳的话,颜权第一个反应过来,故意瞪有朱向阳一眼,“你这小孩懂什么?我们善良的二王子是怕救错了人,有着侠义心肠的他怎么会在乎一粒小还丹?”[一定要骗到小还丹,我颜权绝不能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嗯!还是这位老爷爷了解本王子!”头曼得意地笑出声来。“既然如此,就给你们两位老英雄一人一颗小还丹吧!”

看着头曼完全进入角色了,黄九智的心情忽然紧张起来。[不知他们抢夺的是不是灵丹妙葯,如果是,我一定要得到!]

“英明的二王子!你千万不能给这两个老家伙!他们可是中原有名的采花大盗,一生当中不知道糟蹋过多少良家父女啊!”吴天也开始打小还丹的主意,“再说,小还丹是那么的珍贵,怎么能够浪费在两个采花大盗身上呢?嘿嘿!二王子的胸怀果然广大似天,甚至比天还要宽阔!”说着,仰脸望向天空,以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我的乖乖,一定要让我服用才好,等老子恢复了功力,再杀两个老…]想着想着,抬头看天的姿势一直保持不变。

蓝、颜二老与吴天哪里晓得三个小家伙的心思,目的只是想知道他们争夺是不是灵丹妙葯。

[靠!老子演了半天的戏,原来这几人争夺的并不是什么丹葯啊!]从蓝、颜二老和吴天的言行中得知了结果,黄九智脸色一变,一摆手,对着头曼与朱向阳打了个手势。三人同时蹲在地上,每人抓起两把沙子。

“大侠!给你丹葯!”一个声音打断了吴天的幻想。

朝声音看去,却不知黄九智已经吩咐头曼与朱向阳动手了。顿时,扑面而来的黄沙已经钻进了吴天的双眼,他拿着匕首胡乱舞动了片刻,也没有碰到三个小孩丝毫。突然,腿一紧,吴天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梆住了,正想用刀四下乱砍,却莫名其妙地被拖在沙地上飞跑,逐渐,他便失去了知觉。

“老不死!这三个小孩怎么怪里怪气的?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正常人!”看着三个孩子拖着吴满沙地里转圈,颜权纳闷道。

“不管他们怎么做,也仅仅是一帮孩子。总之,我们不会死在一个江湖的无名小卒手中就是了!”蓝洛静静盯着三个孩子的行动。

颜权白了蓝洛一眼,“老不死!你盯着他们做什么?该不会是还在打那本《不老诀》的主意吧?”

“哼!颜老头儿,你别用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那张羊皮上到底记载着什么,老夫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看。你就像个不散的阴魂,死死地缠着老夫。再说,是老夫先看见那个书生,更老夫先从他手里夺得这张羊皮,你凭什么和老夫抢?”蓝洛瞪着颜权,“现在,你不但没得到《不老诀》,就是老命估计都难保了!”

“喂!小孩儿!你干什么?快把那个包裹给老夫拿过来!”被蓝洛骂的无奈的颜权忽然发现最为精怪的小孩把吴天怀里的包裹取到手中。

“我说死老头!你都快死了,要这个包裹有什么用?”一面说,黄九智一面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道可道,非常道。言可言,非常言。靠!这明明是《道德经》嘛,怎么就成了不老诀了?哈哈哈哈!”黄九智翻了半天,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你们两个老头儿,真是好笑,夺来夺去,就为了这部《道德经》啊?”

“什么?道德经?什么可能?”两个老头从争夺羊皮开始,就没有真正瞧过里面的内容,仅仅是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书生说什么破羊皮,什么不老诀。当即,蓝洛就出手杀了书生,夺了羊皮,紧接着,颜权就死缠着他,与他争夺羊皮。哪知,他们拼死争夺的仅是一部道得经。

“那!我现在给你们看看!”说着黄九智走到两个老头跟前。

仔细看完黄九智手上的东西,‘扑’地两声,两个老头各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两人又晕倒。在黄九智银针的刺激下,方才缓缓醒来。

“你们几个小王八蛋!快把爷爷我放开,否则,我要你们好看!”这时,吴天也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大半截已经被死死地埋在沙子里。

放开两个老头儿,黄九智看着头曼和朱向阳,“你们有没有杀过人?”

两人同时摇头。

“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每人从这小子身上割下来一块肉,就说明你们是真正的男人!”说着,黄九智掏出身上的匕首,不由分说地递到头曼手里,“你一直想做匈奴的单于,不会是怕吧?”

装的很勇敢,走到吴天跟前,头曼握着匕首的手却颤抖起来。听到身后的催促声,他双眼一闭,猛地举起匕首往吴天的头顶扎去。

“妈哟!你这个蠢货!痛死老子了!”匕首扎在了吴天头上的骨头里,痛得他哭爹喊娘。

扶起吓得坐在地上的头曼,黄九智踩着吴天的肩膀,强行把匕首拨了出来,被喷了一脸的血,一手擦血迹,一手用匕首指着朱向阳,“向阳,你来,头曼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

吓得退后几步,朱向阳使劲摆手,“智哥!小弟不行,有点尿急,你先来吧!”

“废物!就你这样,今后怎么除暴安良?怎么行侠仗义?快过来!”说着,黄九智去撵想要逃跑的朱向阳。

“老不死的!你七八岁的时候敢杀人吗?”颜权瞟着蓝洛。

“在二十岁之前,本人都没有杀过人。记得第一次杀人,我吐了三天三夜。”蓝洛望着面前追逐两个小孩,“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我想都没有想过杀人。你呢?颜老头!”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么弱!”大笑过后,颜权说:“本人十五岁时,第一次杀人。结果只吐了一小会儿,没你这么丢人!”

“那有如何?一样比不过眼前这几个小孩!”蓝洛若有所思,“难道在匈奴成长的小孩都是如此?…不对,那个王子好像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边,追上朱向阳后,黄九智翻道:“向阳!如果你不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我们连兄弟都做不成。往后,我也不让我娘教你武功!”

被黄九智吓的不轻,朱向阳双目圆睁,取过匕首,径直朝吴天走去。“这位大叔,没办法,我可不想失去兄弟。有点儿痛,你忍着点儿!…”

“我的祖宗,小祖宗!求求你,绕了小人吧!”吴天苦苦哀求道。

唯一的一点勇气消尽在吴天的哀求中,朱向阳回头望着陈禹豪,“智哥!难道一定要割吗?说…说不定他是一个好人!”

“放屁!如果他是好人,怎么会往两位老前辈身上撒尿?你快点!是不是不想要兄弟了?”摇头晃脑,黄九智撇嘴道:“真不知道你有没有长**,胆子真小!”

“嘿!想不到这个小鬼还满有头脑的!”颜权得意道:“竟然知道我们是好人呢!”

“那是他不了解你!”蓝洛撇嘴道。

“哼!他也不了解你!”颜权跟着反驳一句,眼睛瞟向朱向阳时,忍不住皱眉,“这小子,要割就干脆利落地割,你这样割又割不下来的,那混蛋不晕过去才怪!难怪你兄弟都不想认你!”

放下割了一半的耳朵,朱向阳瞪着颜权,“我说老头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小爷我来割你的耳朵?”

颜权面如猪肝,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理那个模样并不讨厌的小孩儿。[想我叱诧江湖几十年,今天却被一个小孩威胁,气死我也!]

“向阳!不得无礼!快向老前辈道歉!”黄九智装作一脸怒色。“快下跪认错,否则,别怪哥哥我翻脸!”[这个时候不讨好这两个老东西,只怕他们好了,就难了!]

不知黄九智葫芦里卖什么葯,朱向阳反应倒是很快,忙走到颜权跟前,‘咚!’地跪下,“老前辈,对不起!之前是晚辈无礼,还请前辈原谅!”

“孩子!快起来!这老头儿最是小肚鸡肠,你就是跪到明天天亮,他也不会原谅你!”蓝洛在一旁打趣,心里却疑惑起来:[这个叫什么智哥的小孩,倒底有何用意,为何忽然变了态度?…]

“哼!谁说的?我老头最是大度,怎么会和一个小孩生气?”颜权变脸道:“小朋友!你再去割那个混小子几刀,老夫相信你是真正的男人。]

“把刀给我,这回该本公子出手了!”黄九智从朱向阳手里把匕首夺了去。

顿时,练功场上两老两小被黄九智的疯狂惊呆了。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像是发疯的野兽,一刀,两刀,三刀…刀刀插在吴天的身上。

“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往两个老前辈的身上撒尿,我叫你撒!我叫你撒!”

“…为了一部《道德经》,你就如此折磨两个前辈,你想读道德经就来找小爷我啊!”

开始,吴天还有呼救的力气,后来,失血过多,表情恐怖地死去。然而,满脸鲜血的黄九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的委屈、愤怒,都发泄到了吴天的尸体上。

“这…这个小孩一定疯了!”嘴巴微颤,蓝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黄九智。

颜权那带着邪气的娃娃脸上也严肃起来,喏喏道:“真是个疯狂的小孩!”[这小子不会再来插老夫几刀吧!…]

“师…师…师…兄!智哥…他…他是不是疯了?”朱向阳扯了扯头曼的衣袖。

头曼擦着头上的汗,结巴道:“应…应该不会…他也是第一回杀人,应该和我们一样紧张!”

等到黄九智累了,吴天的上半身已是惨不忍睹。

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黄九智方才缓过劲来。强忍住不让自己呕吐,他招招手,“头曼!向阳!你们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