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是我收养女童里的一个,也是最特别的一个。我没有后人,心里面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会离开这里,总会有一个人接替我的位子,那时候就没有人能保护她了。我把她送给你,其实也是为了她好,离开齿骨城才是最好的出路,这些事都和阁下毫不相干的,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的确是过于勉强了……”长青无悔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等一下……”暮炎忙道,“你若是走了,谁来接替这个位子?”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的手下吧,也可能是城中的某个人。我想会发生一场大的争斗,齿骨城几十年来的平衡都会被打破,秋子虚和斩安积怨很深,如果不是我从中调解可能早就发生了血斗,这场大战最后的胜利者会成为这座城的统治者,这样来看也许并不算是件坏事。”

“可是阿碧……”

长青无悔摇了摇头,“那时候城内每个人都会被卷进来,阿碧只是个手无寸力的女人,垂涎她美色的人可不在少数。前来拜会我的宾客里有多位都点了阿碧的名字,只是我出于私心没有答应。即便阁下不接受我的好意,阿碧早晚也会跟着一个人离开,那个人会对她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对于阁下……我相信你会好好待她。”

暮炎心里矛盾起来,这样一个娇媚的女孩如果没有此人的保护,会像是一件珍贵的玩物那样被人抢来抢去,一想到会有个笑容猥琐容貌丑陋的男人将手伸向她的脖子,他的内心便感到一阵躁动。

“你可以把她带到山谷去,就只有你们两个人逍遥快活地过日子不被外人打搅,你报了血仇还有了绝好的容身之地,今后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即便有人想要抢走水雉刀未必能顺利地找到山谷的入口,这样的好处是那个人无法许诺给你的吧。”

长青无悔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殷秋夜在沙口小镇前来接应他的那位,不知此人是何来历,料想这位长青家主一定知道。

“我还无法完全信任你,不管是你还是那个人我都是一无所知。”

“你很坦诚,你想要知道什么?可以说的我一定如实以告。”

“我已经听过你的大名了,对于之前接应我的那个人,我还不知晓他的名字。”

长青无悔晃着杯子里的酒,目光里透着一丝阴冷,“那个人叫姜寒笙,聚集了一些不知来历的人,他是这群人的首领,聚拢这些人也是为了有一天对付离翁。他的心机很重太过聪明,轻易就能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也包括你。”

“听起来你和他相识已久?”

“算是吧,我们的关系甚至还称得上亲近,他把自己藏得很深,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他甚至来过齿骨城,来去如风,很少有人能够察觉。”

“他来齿骨城做什么?”

“姜寒笙善于收集情报,这座城里也有他的内应吧,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很快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办事十分高明,始终在暗,而我则在明,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把阁下请来这里,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

“你那么想得到那块石盘,它究竟有什么用处?”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多,处境就越危险。你的父亲也是位出色的炼器师,在天赋上甚至要高于离翁一筹,当年所发生的事儿你听到的只是片语,有的地方并非是真实的。”

“你指的是?”暮炎也被勾起了兴趣,霜凌月说起过从前的事儿,他们两人的父亲和离翁一同去往荒僻之地寻找魂兽,后来由于私欲相互残杀,最终只有离翁一个人返回了家,不久后就脱离了家族到了远方。

“关于你父亲的真正死因。”

暮炎直直地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你父亲的的确确是死于离翁之手,只是并非是因为魂兽的争夺,而是——”长青无悔故意顿了一下,“死于这柄刀。”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别急,我花了很多的时间搜集过去所发生的事儿,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水雉刀的炼造者其实是你的父亲。除了你父亲之外还有一位同行者,三人合力才制服了魂兽,一位同伴也由此受了重伤毒发而死。离翁和你的父亲之后就离开了荒谷,一路上开始钻研如何将魂兽封印在器物里,最终你的父亲成功了,也就有了这柄刀,离翁始终无法将魂兽的灵魄转移到专门炼制的器物里,只做出了一件残次品就是那块表面布满灵纹的石盘。”

“后来呢?”

“离翁心里不满,出于嫉妒和自尊心,他的梦乡破灭了被一位名声远远不如自己的人超越,十分不甘和愤怒,所以在一天深夜趁其不备杀死了你的父亲夺走了水雉刀。你能成为这柄刀的主人还是要拜你父亲所赐,他炼制的时候所用的东西很多其中也包括自己的血,魂兽是嗅到了血脉里相同的气味才会停止反抗,像现在这样安静下来,如果换做旁人,恐怕会被操纵丧失心神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